荔枝柿隐+番外(14)

韩准回了军营,失魂落魄,李氏因韩氏而亡,他该如何再面李知,李知在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心究竟有多痛,他不知道,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韩准回去就让孟云撤去了所有跟踪李知的人。

此时的李知直勾勾地看着床幔,又攥紧了手里早已经温热的玉珏,月色如凉水般平静,可他却不平静,头也痛得要裂开,却只浑噩地想着韩准,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回想与他一同吃过的炙羊肉的味道,还有他去哪里了。

离开这里,李知怕是不会成活,韩准知道以轩镇的心性,必定不会放了他。

李知整顿了一下衣物,便推门出去了,镂空雕花的门扇在月光下同样跳跃着一般的暗沉和死气,李知迈过门槛一路在廊下逡巡了许久,失落仿佛更加浓重地积在心头,直到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李知才如无其事地在栏杆前倚靠着,生怕被瞧出了什么。

“先生。”是管家的声音。

“嗯。”李知低声应了一下。

“他走了,府内外监视的人撤去了一半。”管家轻轻道,另一半是轩镇的人。

管家是李知少时出府时便认识了,脾气温和,也懂世故,更有些功夫在身上,是个很好的人。

“知道了。”

韩准在军营的榻上辗转了半个时辰也美人睡着,便赌气地穿着单薄的黑衣出了营外。

“少爷。”孟云刚好向他快步跑来,韩准刚想当没看到他,自己出去透口气,谁想这小子这么没有眼类见儿。

“有事快说。”

“那些人被派去跟踪李老板的人回来了。”

“然后呢。”韩准不耐烦地用手甩着垂着的玉佩。

“被老爷发现了。”孟云有些焦虑地道。

“我……怎么养你这个废物,你让我他妈地怎么交代。”韩准要气疯,踢了孟云一脚,“还不赶紧把你自己摘干净,想让韩山遥打死你吗!?”韩准说着就又踢了一脚,不轻不重,给孟云赶走了。

孟云有些摸不到头脑,跟踪一个饭店老板而已,韩准这事儿也没少整,但这个李老板居然没被拉到暗巷里揍一顿,可真是少见的命好。

“孟将军。”孟云刚教训完一个傻了八叽的新兵蛋子,就往旁边抬眼看见了方圆,他脸色苍白,都没什么唇色了,肩膀上的绷带渗出血来,却挺拔地立在自己面前,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这里没你事儿,快走。”孟云依旧坐在教练台上,稳如泰山,分毫没有上前去扶的意思。

“我……毕竟是与孟将军共事,理应分担着的。”说完就在与孟云隔着一个桌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方圆虽瘦弱些,发却高挽着,不卑不亢带着些许的英气,仔细看着新兵挥剑。

不待一会儿,方圆就又站了起来,要下台亲自指导挥剑。

“那个新兵,用我替你打发去炊事班吗。”孟云突然指了指远处的那个慌乱地跟着挥剑动作新兵,话语间竟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最起码跟以前相比。

“他并非有意的,刀枪无眼,男子在战场上哪能不受些伤

☆、帝怒

“谢谢。”还没说出口,阮临刚好在从一处营帐里出来,白衣干净洒脱,提着医箱子缓缓走着,发上绑着的丝带也随着步伐散乱开。

“阮临。”孟云喊完就要穿过兵群向着已经停步的阮临跑过去了。

方圆生涩地做了一个收兵的手势,让新兵提前一刻休息了,刀剑收起,他也便又落坐阖眼休息。

看着孟云和阮医师相谈,阮临的脸色总是淡淡的,惊不起什么波澜,而孟云说的神色飞扬,方圆也能看出那种欣喜。

说来方圆受伤,孟云也并非没有一点错处,夜里确实视物不清,方圆以为训练还未开始,便在军队里移步,不想被突然来的矛刺,也的确是孟云下的命令,即使他不知道方圆就在里面,即使他一向粗心,可却也的确伤了方圆。

李知按时回了宫,他身为人质,每七日便要进宫一趟,除了这个,再加上受人监视,还算自由,宫里的人都是熟识的。

“李老板,陛下请您去喝茶。”李知顿了顿又吃了颗李子,很甜,宫里的东西就是这样,美则美矣,却十分腻人,竟是些得不了趣味的。

“呐,听着,我不去,他愿来就来,若是再抢我玉珏,我大可拱手相让,别碰我。”李知反射地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抬眼看了老太监,也不容易的样子。

老太监临走了,李知随手用袖子拂了案子打碎了几个镶金玉茶碗垂手捡起几个碎片递给他,“这宫里的东西,不止工艺值钱,可都是好料子。”李知狡黠一笑,老太监接过就匆忙走了。

人不为利天诛地灭。

老太监圆滑,只随便说了几句,将李知的话圆了回来,轩镇也的确是事忙就忘了处置李知,忙别的事去了。

但到底轩镇不是傻子,突然想起老太监向来是个和事儿的人,李知又是个阔气的,夜里还是去了,他这个皇帝,宫里嫔妃如云,却从没宠幸过,李知这宫里他倒是偶尔光顾。

“你倒是自在。”轩镇立在门口,说话的腔调带着讽意,如今他是皇帝,而安然坐在窗边灯下困得直磕头的人,是阶下囚。

“你可算来了。”李知揉了揉额头,喝了半盏茶来提神。

“他不理你了?”轩镇带着点得意摸着桌案上的玉角,没有看倚窗坐着的李知。

“很重要么?”李知反问伸手摸了摸旁边点着了香炉失神道。

“他本该是朕的,爱燃檀香是我,玉清楼也是我提字,你不必在我面前这般高傲。”轩镇看了他一样,有说不出的嫌恶。

“可如今,陛下得天子之物,燃香是为龙涎香,所居是清玉楼。”李知顿了顿,轻笑出声,当真是造化弄人,若是能选择,李知宁可不要韩准这偏爱,也要摆脱如今这令人痛苦和尴尬的境地。

幼时,李知对轩镇,很多时候都是仰慕的,他十岁被送出宫独自立府,而十岁以前,他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七岁时,他便跟着皇子们一同读书,众皇子中,唯有轩镇对他一向冷淡,但却从不欺负他,从来都没有过,他总是感动的,而韩准,总是会送他糖……

可他好像早就忘记了……

“他只是一时新鲜罢了。”轩镇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拉李知,被李知钳住。

“随便你,我不稀罕!”李知用力拗着他,两相僵持。

“早知今日,朕一定把你藏起来。”轩镇恨恨道,被钳住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咬碎牙齿。

“若朕现在找人上了你,他还会喜欢你吗?”轩镇突然脸色柔和了起来,看着李知笑了。

“滚!轩镇你疯了?!”李知撒手推开轩镇,幼时的好记忆瞬间消散,原来他竟这般识人不清。

“都是男人,你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轩镇说这就要去扒李知的衣服。

“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轩镇脸上,留下浅色的痕迹,李知竟发现自己居然害怕了,真的怕韩准会嫌弃他曾被人所染指,气息都在莫名的发颤。

他与轩镇也算泾渭分明十几年,李知也觉得自己下手有些出乎意料。

“韩准他当真是个极好的人,连你这石头也被他弄的心动了。”轩镇颓然将李知推倒了,狠狠瞪了一眼,就自己大步出去了,广袖掀起没了帝王的沉稳。

“给朕关着他,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出来!”轩镇吩咐一对侍卫守住了此处,便气得回了自己的殿里。

☆、又伤

“阮临。”孟云挠了挠后颈,有些羞涩。“你……今日怎么来了?”

“坐诊。”孟云都忘了,阮临是军中医师,来着除了坐诊看病还能干什么,一下脸都红了,“我要去食堂,孟将军同去吗。”这是阮临第一次如此主动,孟云刚要答应,却看了看行军台上正端坐的人,只一下,又相隔甚远,未能看见他脸上的神色。

他还伤着,也是因为自己,孟云笑着摇了摇头,“你去罢,如今人少些,我还要再训练一会儿。”孟云一个高壮的汉子说出如此体贴的话也是不易,阮临1自然体会不到其中温柔,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眼见孟云又跑回来,方圆紧张地握拳,孟云一颠一颠地上了台阶,集兵,训练,很快,练兵场上又热闹了起来,新兵又开始练起了那套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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