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番外(18)

柳风换上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打趣道:“看来时候给父亲写信,汇报一下嫡亲妹子的近况了。”

陆琅憨憨问道:“什么近况?”

柳风笑道:“自然是本公子可能要多个皇家亲戚的事。”

陆琅被挑明了心思,不由大窘。

陆筠看到小儿女好事将成,恍然间有种自家孩子初长成的感慨,站在一旁欣慰的笑了笑。

陆策留意到了陆筠神态细微的变化,疑惑问道:“堂兄?”

陆筠朝陆策笑笑:“只是想到未来我的孩儿嫁娶。”

陆策闻言心中一酸,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春节转眼将至,陆家三兄弟也定下计策,决定开春后,扼住弱水水源,再全力攻下肃州。如果肃州拿下,大梁声威必震,西取万喜残部指日可待。

陆筠同陆琅不眠不休几日,商量好边关大计,也有些心思过个兄弟三人小团圆的春节。且陆策从小长在先皇羽翼下,年龄稍大就登基称帝,对民间的一草一木都倍感新鲜,陆筠决定带着小皇帝在富饶的甘州城好好的逛几天。

陆策跟在陆筠身边,心满意足,一改往日冷冰的态度神色,整个人眉飞色舞,看到什么物件都想一探究竟。陆筠笑他就差在这甘州城的大街上支个摊子,也混入民间了。

除夕夜,甘州府免了宵禁,民众得以欢庆到天亮。陆筠、陆策、陆琅、柳风、柳月,也卸去了平日尊卑,围炉夜话,共度佳节。

陆筠想到自己还未开府时,每年除夕都是要和先帝及众皇子一起过的。家宴过后,先帝回中宫去陪景氏,皇子们则回到各自母妃处。

陆策怕陆筠佳节凄凉,总是找借口赖在他哥那里。陆筠本来对陆策就十分回护且有耐心,感怀陆策心意,除夕这夜更是对他的要求无一不应。所以陆策向来很重视自己的生辰和除夕,因为这两日陆筠会对自己格外的好。

如今时过境迁,白云苍狗,这样的日子,陆筠现在想起来仿佛很是遥远。不知道自己穷尽所有,助大梁助策儿,到底做的如何,策儿是否觉得自己越俎代庖。

陆筠看了看身边神色自若的陆策,抿了一口酒,忍不住问道:“策儿,你已亲政,我若放手,你可愿意?”

陆策听得陆筠这话问的古怪,从塌上翻了个身,急道:“你不管我了?”

陆筠看陆策语气表情皆不似作假,心中有些感动,知道自己苦心这么多年,没有喂出个白眼狼。

陆筠:“说什么傻话,臣子哪有管皇帝的道理?”

陆筠见陆策缄默,心中不愿他在除夕之夜还要想这些事,便从座塌上起身,招呼了陆琅他们一同去院里等着烟花。

柳风本在和陆琅柳月叙话,交待妹妹等他高中状元再成婚,若是陆琅对她不好,不用顾忌太多,直接走人即可。

陆琅眨眼道:“柳兄,咱俩好歹也算是故交,怎么你如此不相信我的为人。”

柳风挑眉,双手抱胸道:“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我柳风的妹子,纵是皇室贵胄也欺辱不得。”

说罢,潇洒转身跟着陆筠入了小院。

中天月悬,满天繁星,此人间景致,又飘渺不似人间。月光皎皎下,越发显的陆筠温润如玉,恍如方外之人。

柳风抬头看他,心下微热,开口道:“王爷,如果我如您所言高中状元,可否求您应允一事?”

陆筠:“何事?”

柳风道:“听闻摄政王府邸建在京城最好的地段,如若我高中状元,只求能与王爷比邻而居,也沾一沾风水宝地的福气。”

陆筠笑了笑,道:“你中了状元,京城无论多金贵的地段也任你选择,只怕那时候你还瞧不上本王旁侧的一亩三分地。”

柳风畅快一笑,还未答话,就听陆策道:“烟花!”

此时,鞭炮声响,烟花接连腾空,院内亮如白昼,新的一年就这样到来了。

☆、第 18 章

周抟这颗参天大树倒了,边关也太平了几日,朝堂上下,总算有了些新年该有的新气象。然而,陆策和陆筠两兄弟肃清内外,北抗柔然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陆策记得陆筠曾告诉过自己,人活一世,总有前赴后继的烦恼,层层不穷的任务,若整日介太平无事,那便只是行将就木的走尸而已。

在福喜的伺候下洗了把脸,整整衣衫,一宿没合眼的陆策又朝他哥的书房而去。

一路行来,所遇之人皆大惊失色,接着屏气凝神,退立两侧。有那新来的丫鬟迷恋陆策那张俏脸,想悄悄抬起头,却又被身边年长些的侍女死死拉住。

“你不要命啦,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年纪大些的侍女小声耳语。

小丫鬟初生牛犊,噘嘴道:“看看他又不会掉块肉。”又喃喃道:“陛下怎么又回来了?”

年长的侍女一把捂住小丫鬟的嘴,惊恐道:“小祖宗,可小声点吧,最近战事再起,人人都烦着呢,一个不小心,别说掉块肉,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小丫鬟后颈一凉,悄悄吐吐舌头,暗道还是摄政王和蔼可亲。

此时陆筠正蹙着眉,盯着眼前的舆图发愣。周抟已除,怎么这柔然还是如有神助,新年一过,不知在哪收到的风声,绕过甘州、丰州直取府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来这朝中果然还有人里通外国,只是周抟一案刚才结束,风声尚紧,这人为何还是急不可耐的出手?陆琅正在全力攻肃州,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生变。

正思索间,陆策已经进门。

陆筠抬起头来,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道:“陛下,你怎么还在此处?”

年后,柳风进京赶考,陆琅远赴肃州,陆续离开甘州。

陆策单独盘桓几日后,陆筠还是狠下心来将他也赶回京城。陆策委屈巴巴的说自己还没见过沙场点兵,堂兄说话怎能如此不作数,陆筠不去看他撒娇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陆策见他哥心意已定,磨磨蹭蹭,终于在昨天上了马车,不情不愿的往回赶。至于陆筠自己,则预备依旧坐镇甘州,直到厘清边关诸事。

可这本该离开的陆策,怎么又莫名出现在眼前?

陆策笑笑,拉他哥坐下,道:“堂兄,父皇和皇叔都上过战场,我也想像他们一样,驰骋疆场,而非做个囿于深宫的皇帝。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陆策昨晚一出州府,心里就总闪过陆筠受伤时的情景。他自小地位超群,父亲宠爱,从来有求必应,加上他这一张倾城倾国的容貌,在后宫之中向来无往不利,故而成长至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什么执着的心思。可陆筠他不一样,他从小就陪着自己,陪自己读书,看自己练武。他会护着自己,会站在自己这边,会手把手教他为君的道理。二人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总而言之,他的江山,一定会有陆筠的一席之地。

边关不比大内,陆筠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倘若再遇到险境该如何是好?陆策在车内摇摇晃晃,翻来覆去的惦记陆筠的安危。

而一旦想到陆筠会受伤,甚至会死,他的心不可遏制的紧张起来,哪怕这只是一种假设,他还是出了马车,翻身上马,星夜重回甘州州府。

陆筠原本还是想劝小皇帝回去,刀光剑影不是儿戏,天子守国门更是万不得已之选,他陆筠再不济,也不能让陆策冒这个险。

可等他对上陆策的双眼,却发现其中满是坚定和果敢。

陆筠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一手栽培的天子,绝不是懦弱之人,更不是一介莽夫,朝中有尚伟监国,让陆策跟在自己身边,学些行军打仗的本领也没什么不好。

陆筠认命的指了指舆图,问道:“府州失守,策儿如何看?”

陆策站起身来,倚在桌前,看了那图好一会,忽道:“堂兄,你们是不是怀疑朝内还有人与柔然暗通曲款?”

陆筠颔首,道:“从前抓住过一名柔然细作,当时周抟未倒,他却绕道传书。后来周抟案发,交待了如何和柔然暗中往来,却对甘州细作一事一问三不知,故尔尚伟判断周抟并不知情,很有可能是万青瞒着他私下的手笔,可恨万青未及审问就自缢而亡,所以此条线索便断了。”

陆策:“府州兵力刚调去肃州,柔然后脚便至,这确实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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