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番外(71)

作者:湘池/jodl1945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太子爱皇帝 甘作你掌中之物 外表端庄的疯批恋爱脑儿子和冷酷又柔情的爸爸 父子年上,he 爹男女通吃点击展开

那年自晖县归来,东宫之怒闻所未闻。禁足的半年间他才发觉素来以仁爱名世的长兄究竟是何等威重,也让他体味到了他同国之副君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储君便是来日的国君,诚如父亲所言,往后他需向元頔叩首者无数。母亲总教他谨慎,却只在最后的时刻叫他识得背叛和野心,未免为时已晚。

几年间元续谨小慎微。他已行冠礼,正妃之位却迟迟未定,是太子以陛下巡游之由按下此事。亲王未成婚者不在六部理事,他十七岁了,除遥领数州之外别无他职。既优游至此,元续便干脆做个闲散宗室,府中丝竹之乐不绝,更得了一位丽色无双的绝代佳人,正是情浓之时。

去往宫中的路上元续十分忐忑。他忆起过去种种,思来想去觉得是太子归京他不曾入宫探望,恐叫人捉到了“不悌”的罪名。由此他取出马车里藏好的妆粉,往额前颊上搽了一些以作病态,待会儿也好推脱。

待到了嘉德门,元续下车步行,一会儿便作出无力之态,由内侍们搀扶着往宫中去。

元頔深知元续心中有怨实难弥合嫌隙。三年前他要将小妹明康接回宫中,特命解了禁足的元续亲往。那一次兄妹俩不欢而散,元续羞恼间回京将卜命一事和盘托出。元頔一面对当日迁怒明康有愧,一面对元续易受挑拨的心性感到恼怒,有意冷落他。

而事后叫元頔悚然的是他查明怂恿元续往金明山者确实是父亲安插在元续身边的人。当日他以为父亲是操纵人心欲使兄弟争斗,被父亲指为多心后他还认错说不该妄加揣测横加指责。但父亲确实是在试探元续、元净徽这对子女,试探他们是否会存怨怼心有不忿。显然,元续叫他失望了。但元頔不知道父亲是如何面对中秋之夜兕儿在自己的生辰宴上替兄长许的愿,如何面对临别时那句“兕儿会乖乖地呆在金明山”。小妹心知自己的命运非为己身,却是为了哥哥,但犹不怨不悔,甚至以出家威胁元续不得强行接她回宫。他负尽深恩,不知如何还报妹妹。

想起元净徽,元頔心生愧意,面色也柔和了许多。正在这时魏王来见,元頔便亲身去迎。乍一见被人扶来的元续,元頔顿足怔了怔,蹙眉道:“四弟怎么了?”

元续撇开内侍要行礼,元頔上前拦住他:“是病了?怎么回事?”

元续把着元頔的手臂摇头:“臣弟无恙……”

元頔正要喊太医,却在元续身上闻到一股脂粉香味。初以为是元续早起同妾侍厮混,元頔心中有淡淡不悦,但他按捺下来,先以元续的身体为重。但他端详元续的面容,随即伸手在元续脸上抹了一把,指尖滑腻且有留香。元续见兄长神色变换,心道不妙,急急却步拜道:“臣弟有罪……”

“混账!”元頔怒斥道,“你竟用此等拙劣的法子装病!”说罢他指向许培,“打水给他洗净!”

待元续洗去了面上傅粉,人便蔫蔫地跪在地上。

元頔踱步不止,强按着怒意申饬道:“我命你进宫便是要治你的罪?这是何时有的道理?你便要装病,也请人给你开个方子作出点无关痛痒的病症。好啊,你往脸上搽粉便想瞒过我,是觉得我太蠢还是觉得自己太蠢,蠢到我懒得同你计较?”

说着元頔忽然仰了仰,许培见状忙上前不着痕迹地扶住他而后放开。元頔退向书案,看着自己昨夜理出的几道奏疏,本想今日考校一下元续,这下已是气得无话可说。

他抬眼望向跪着的元续,冷声道:“你起来。”

元续闻言起了身,犹自嗫嚅道:“我知错了。”

元頔扶了扶额,默了半晌道:“你心里怨我不给你成婚,不让你入部任职是不是?”

正在元续慌乱时他斥道:“不许跪,同我好好说话。”

元续滞住,却不作答。

元頔舒了一口气道:“你的正妃当由父亲择定,我做不了主。这两三年来你在京中优游度日,思过长进吗?你的外家是勇将辈出的陶氏。平南大将军之名犹响彻西南,燕州都督陶云驰坐镇辽北苦寒之地十余年如一日。我记得你幼时对弓马深感兴趣,后来为什么不练了?父亲请来李炯、徐皋两位大儒与你为师,你好好读书了吗?现在要命你听讼,命你决断军国要事,你有这样的本事吗?”

说完元頔只觉喉中干涩,啜了一口茶。茶盏的轻响仿佛触发了元续的痛处,他冷笑一声而后道:“我为什么不练了?宫中不知有多少流言说我克死两位兄长,说是我母妃故意将痘疫从承曛殿释出,还说我体弱是福薄,母妃便不敢让我上马,怕我出意外。这些流言父亲分明都知道,他知道母亲整治死了多少多嘴的宫人,却不约束内朝,任他们诋毁我。而你太子殿下呢,假仁假义虚名欺世。你何曾希望我上进?却要在这里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话至此处元续也没有畏惧了,继续道:“反正在陛下心中,女儿不重要,儿子也就只有嫡长子才是他的心头肉。我这样貌陋才疏资质愚鲁的庶子,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而今他却连最心爱的孩子都不要了,可见你元頔终是失了圣心……”

话音刚落,元续便觉一道劲风从耳边擦过。随即一声脆响,自元頔手中掷出的笔搁直直砸落了一只梅瓶,碎片散作一地。

看着怒意盈然的兄长,元续顿时失了气势,但话已说尽覆水难收,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前道:“请殿下往这里砸!”

元頔撑起手肘站起身,指着他道:“元续,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围场遇险一事?父亲为救我还负了伤,事后却赦免了众人杀头之罪。你为何不想想这其中的蹊跷?那时候你年纪尚幼不晓事,现在总该明白是什么人会设这样的陷阱谋害当朝太子。”

元续面色一白,听元頔继续道:“陶氏早该在那时候便伏法了,连你元续也做不得什么亲王。只因你是父亲骨肉、我的手足,你母亲才逃过一劫。可她不思悔改,最后才为你招致今日的局面。我冷落你,则趋炎附势的小人冷落你。可你呢,倒是另招了一伙只知酒色之欢、斗鹰走狗的纨绔,丝毫不思己过,全然不领会父亲叫你禁足的苦心。你有何颜面对我对父亲对新昌明康姊妹二人?”

元頔越说越生失意伤心,猛地扫清了案上奏疏,喝道:“你给我立时滚出宫,我不要再见到你!”

说罢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于是扶着案角定了定神,沉声对许培道:“把他府里那个云姬赶走。你要正妃我便给你选一个,你老老实实成婚,老老实实当差……”

“不要!云姬无辜,为什么要赶她走?”原本颓唐的元续立时嚷道,“不要,求兄长收回成命!她已身怀有孕,是臣弟的第一子啊……”

元頔坐下,望向他道:“为你择定的魏王妃必是言容有则的名门闺秀,你的第一子只会出自王妃。”

元续嘶声道:“不要,我和云姬的孩子才是我的第一子!”

他挣开宫人仓皇上前拜道:“太子开恩,放过云姬,放过那个孩子,放过他们,我定悔过,自此绝无二心!求兄长开恩啊!”

元頔看着鬓发缭乱的元续,忽然心生无力,挥手道:“你下去。一个姬妾倒能挟得你向我叩头认罪百般求饶,你该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全她性命。”

元续失神一般退下,元頔终于支持不住晕厥了过去。

此前不要命的奔波赶路加上箭伤受损,元頔已是元气大伤。又兼常年思虑甚多心有郁结,这下他被元续惹得大发雷霆神伤不已,气厥至黄昏还未醒。

太子与魏王的争执瞒不过宫中朝中众人,而太子数度昏厥的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圣人巡游天下着太子监国,储君可谓睿哲明理、仁德谦谨,朝野咸服。而如今他身体抱恙非比寻常,膝下亦无子嗣,未知将来如何。沉寂多时的魏王元续倒入了一些人的眼。

而元续此时只知要保住云姬和孩子。兄长的话说得很明白,他只有抛却母子二人不管不顾,安心成家立业才能叫太子放过他们,但是元续又怎生舍得?云姬不但貌美如花才色双绝,还体贴入微柔情百转,如今又有了身孕。他贵为亲王,初为人父却连妻儿都保不住,岂非笑话?

想罢,元续回府立刻将云姬送上车,变装作了车夫亲自赶车,直往新昌公主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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