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杀(88)

作者:闻笛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一柄人人垂涎的上古名剑,使武林大会笼上阴霾,正邪两路受困孤岛,展开一场厮杀屠戮。 旧怨添新仇,苍生无宁日,血影煞江湖。滚滚浊流之中,侠道何人匡扶? ○武侠 | 群像 | 大逃杀 ○冷面呆萌少爷攻 x 浪荡流氓戏精受 ——山河冷夜长,一剑破天光。 标签:剧情 纯爱 狗血 武侠 古风点击展开

安广厦却稳稳地将枪收去,低下头,抱拳道:“是我输了。”

台下顿时一阵哗然。

木雪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她凝着安广厦的脸,见后者神色平淡,连大气都没有喘上一口,全然不像是落败的样子。她又将目光扫往台下,见人们纷纷眯眼打量她,神色中含着疑问,甚至含着鄙夷。

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让我?”

安广厦终于抬起头,用平淡的口吻答道:“在下未料到女侠伤势未愈,抱歉。”

她皱眉道:“方才的结果不算,你我再比一次。”

安广厦只是摇头:“恕不能奉陪。”

“为什么?”

“于心有愧。”

“愧在何处?”

“既以君子自居,便不该乘人之危,更不该占女人的便宜。”

木雪闻言,脑海中当即嗡地一声,羞愧之感涌上头顶,使她的头皮发麻。

她还想争辩,然而,安广厦已像一阵风似的跃下了擂台。她在一片茫然中抬起眼,视线不由得投向高台,远远看见宋云归眉心紧锁,对她连连摇头,她的心下更是凌乱。

台下传来阵阵嘈杂的议论声,她只听到只言片语,都在议论着方才的比试。

过去她从未在意旁人的议论,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如鲠在喉,酸涩滋味难以下咽。

她频频四顾,盼着人群中尽快出现下一个对手,来打破这片使她难堪的寂静。

终于,她看到人影往擂台的方向走来。

来者不止一人,竟有并排三个。

在三人背后摇扇含笑的,正是头戴血色玉冠的血衣帮帮主。

为薛玉冠出战的,正是他引以为傲的琴师三人——田宫、阮角、朱羽。

安广厦本已步入人群,台下有许多西岭寨众都在等待他归来,然而,他走到半途,便看到三琴师与他擦肩而过,一齐往台上走去,当即皱起眉头,折反几步,拦在三人面前,道:“擂台是一对一的比试,你们一起上,莫非打算舞弊不成?”

田宫和阮角停下脚步,道:“谁说我们要上台,我们只是观战助威罢了。”

只有朱羽从安广厦身旁绕过,一面纵身跃上擂台,一面将腰中兵刃抽出,朗声道:“要出手的人是我。”

*

朱羽的刀很抢眼。

他本人衣着华贵,刀也如其人一般,质地古朴淳厚,镡柄处雕镂繁缛,就连销钉都镀了金色,看上去价值连城。和安广厦朴素的双刃枪一比,实在是天上地下。

他的神情也与安广厦迥异,安广厦应战时,眼里只有战局,聚精凝神,心无旁骛。而他的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意,狐狸似的眼睛在木雪身上游走,毫不掩饰眼中的轻慢。

“小姑娘,我可没打算让着你,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木雪冷笑一声,道:“我也没打算输。”

“好吧。”朱羽点头,将刀刃抵在左手臂弯中一抹,抹去尘灰,顿时刃上银光流转,璀璨夺目。

刀是极好的刀,比方才的双枪不知好出多少,然而,持刀的人却未必有方才高明。

木雪仔细凝着他,捕捉他的一举一动,他手中的刀身偏长,摆的却是短刃的起势,微微上扬的手腕暴露出急于攻击的意图,然而,腕底到刀锋的距离之内,至少有三处破绽。

破绽便是胜机。

想到此处,木雪便又扬起一股斗志,她迫不及待想要赢下此役,藉此一雪前耻,挽回东风堂的威名。

像是在苍茫海面上寻到一叶孤舟,使她几近沉入海底的心重新鼓起希望。

她抬手先攻。

朱羽似乎没有料到她的速度,匆匆横刀接招。这一势实在接得平庸无奇,木雪心下大喜,当即瞄准破绽之一,长驱直入。

她的身手快妙,双刃接连推绞,如手臂的延伸一般灵活。朱羽被她抢了个措手不及。慌忙改斩为劈,然而,木雪的动作更快一步,将双刺在胸前交成十字,生生接下对方一记纵劈,而后一手拨开长刀,另一只手凭着腕上的惯性,竭力往对方面门处送去。

朱羽闪身躲避,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撤,木雪借机追逼上前,步步紧咬,一直将朱羽逼至擂台边缘。

胜机近在眼前,下一刺只要瞄准腕底,逼得对方弃刀护身,便是自己赢了。

只要赢下这一场速战,便能挽回颓势,重振威风。

木雪已出手。

她递出的一击本来必中无疑,若不是朱羽背后忽然亮起一道寒光,径直斩向她的眉心。

她大骇不已,电光火石之间,凭着本能竭力后跃。寒光擦着她的眼眸飞驰而过,倘若再近上半寸,此刻她怕是已成了瞎子。

寒光来自一柄弯刀。

弯刀拿在阮角的手里。

木雪站稳脚跟,看到朱羽又一次以左袖抹刀,而后收刀入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大为光火,怒道:“你们打算联手使诈吗?”

朱羽带着笑意,道:“怎么会呢,我只是累了,换他来替我。”

“你们——”

她的怒斥声被阮角中途打断:“我们只不过换个位置,仍由我一人出手挑战你。”

木雪气急,还想咒骂,然而阮角已出手,弯刀递到她的鼻子底下,她只能重整旗鼓,匆忙应战,然而弯刀的刀势与方才全然不同,她一时摸不到要领,与对方接连拆了十数招,勉勉强强守住脚下的位置。然而,她已气喘吁吁,内劲渐渐不支。

毕竟抱有内伤在身,战局拖延越久,对她越是不利。她眯起眼睛,竭尽全力在对方的一招一式之间寻找破绽。而后,提刺长驱直入——

“这下你便无处躲了——!”她在激昂中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一道银光,这次如流星一般疾驰而来,扑向她的肩膀,她只来得及侧过半个身位,飞驰的利刃擦着她的上臂,划破了衣裳和皮肉。

伤处又热又痛,当即淌出血来。

阮角的弯刀已不慌不忙地撤去,取代他登上擂台的是第三个人,田宫。

田宫的武器竟是飞刀,方才掷出一支,此刻又从袖底掏出另一只。他用手指勾住刀柄处的圆环,将飞刀在空中抛绕,口中甚至哼着曲调。

木雪更是光火,恨不得当即给这人一顿教训。不料眼前猛地一阵发白,头昏目眩,非但没能出手,反倒咳出一口血来。

她匆匆擦去嘴边血迹,睁开双眼,又是一惊,原来田宫已近在咫尺外,将飞刀握在手心,当做近刺的短刃,瞄准她的胸口横扫而来。

她慌忙格挡,肩处的伤口被牵动,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内外伤势的折磨使她的动作变形,全然挡不住对方凌厉如潮的猛攻。很快,身上便又落下新的伤口。

田宫的嘴边始终带着笑意,占尽优势,却不攻对方要害,偏偏只在前襟后颈处拨挑,好似在把玩到手的猎物。

木雪虽决出他意图,却来不及抵御,田宫的速度极快,手如翻弦一般灵巧,几个来回便将她衣襟上的系扣挑断。

她低呼不妙,里衣顺着肩膀滑开,原本紧密裹身的上衣敞开一条豁口,露出大片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

田宫在一旁望着她,讪笑道:“如此肌如脂玉,不好好侍奉在宋云归枕边,何故要来挨刀子。”

木雪将衣襟盖紧,随即抬手用锋芒指向对方,怒道:“休得侮辱堂主。”

田宫只是报以一笑:“你跟我辩解有什么用,如今我可是你的敌人。”

“我绝不会输给你们这般下三滥的货色!”

田宫冷笑一声,手臂横于身前,指间的飞刀竟变作五支。

木雪幡然醒悟,方才这三人与自己相争,不过抱着同猎物戏耍的心思,直至此时此刻,才真正展露獠牙。

五道冷刃犹如星芒凝聚,一齐向她脚边飞驰而来。

东南西北,她竟没有一个方向可以躲藏。

她甚至没有再一次纵身跃起的力气。

她只能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中,她的头顶乒乓作响,是一道圆月般的银光,将五支飞刀悉数击落。

是那一支朴素的、笔直的、挑起乾坤的长枪。

安广厦的枪。

五支飞刀应声而落,悉数扎进地上的木架。

田宫讪笑道:“西岭寨的少当家,你方才已输过一回,还有颜面来胡搅蛮缠?”

安广厦道:“武林大会的规矩,输过一次,未必不能再挑战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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