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依着他,慢慢悠悠地数了二十声。
“我进去啦?”顾晚晴出声示意,却没得到任何回复。推了推门,房门应声而开。
房内烧着炉火,却并未点灯,顾晚晴叫了声“袁授”,仍是没有回答,无法,借着炉火中星点的光亮走到桌前,看那里隐约有蜡烛的影子,又摸到了火折,吹了吹,将蜡烛点燃。
烛火亮起的一刹,顾晚晴怔了一下,而后转向四周,在不太明亮的烛光映照下,满眼的红。
大红的绫绢铺就的桌面,一侧的墙面上喜字高悬,红底描金的龙凤火烛左右而置,绡红的幔帐,漆朱的c黄架箱笼……这竟是一间婚房。
想到袁授之前的种种神秘,顾晚晴会心轻笑,却始终压不下心底的喜悦感动,叫了声“阿授”,却是连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袁授却仍是消无声息地,顾晚晴点起那对龙凤烛,屋里登时亮堂了许多,看着那低垂的红帐,顾晚晴含笑而去,她预期着掀开红帐后袁授会扑出来问她惊不惊喜,有心想逗他,所以在掀开红帐那一瞬间,人已闪到一旁。
没人……没人扑出来。
怎么会没人?顾晚晴连忙到c黄前再次掀起红帐,却又是吓了一跳,袁授哪里是不在?他不仅在,而且躺得好好的,一c黄绣着锦绣鸳鸯的大红喜被盖到鼻尖,只露出一双星亮的眼睛和一把披散于红绸之上的如墨长发。
看着那泛着光晕的红绸与发丝,顾晚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你……”
她的话还没问出口,便见袁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我是一只待宰羔羊,不要怜惜我,来吧!”说罢,一把掀去自己身上的喜被!
第一百二十九章其他的事
袁授这段时间一直受制在顾晚晴的魔爪之下,虽然也是甘之如怡,但总想挽回点面子,掀被子之前他还得意洋洋的,这回可能吓她一跳了,等她害羞转过脸去的时候他再乘机扑上去……
等了半天,被子是掀了,光溜溜的膀子也在外露着,可顾晚晴也在,不仅没转过去,还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胸肌,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迎着她那双清美含笑的眼睛,袁授脸上莫名地烧了起来。他极缓地挪动手指将被子往身上扯,意图将刚刚露出来的胸膛再遮回去。
顾晚晴呢,最初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在最后一刻捕捉到他眼中的笑意,生生地忍住转过去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欲盖弥彰之举,差点笑破了肚子,“遮什么遮?你有哪里我没见过?四年前就看光了。”
袁授本来就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这几年在军中更是练就了一副铜头铁面,几次向顾晚晴表白,甚至在得到回应的时候他也只是欣喜若狂,脸红却是极少。可今天,就因为这么两句话,他便面上红云升腾,羞不胜已了。
袁授终是把被子如数扯回全裹在身上,全身上下只有头露在外面,看着顾晚晴,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竟是不知所措了。
顾晚晴心里笑到翻天,却是强忍着,“你不给我解释解释么?这……”她指指房内摆设,“是怎么回事?”
袁授见她转了话题,本是松了口气,可张了张口,解释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只是他内心所想,他是想娶顾晚晴为正妻的,但碍于种种限制,他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便只能私下自己给她个正式的婚礼。他这事预谋得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是在顾晚晴确定了心意后他就连夜派人过来通知左东权布置一切,早打算好了小年这天带顾晚晴过来,但事到临头,这些话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他是个男人,他应当竭尽所能为她争一个身份的,为何只能要她委曲迁就?纵然她信了他、依了他,可对外,她仍只是他的侧妃,永远不是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人一旦他们回到京城,那个极重身份地位的地方,他今日所做种种便不过只是个笑话他为什么不能给她正妃的名份?为什么只能偷偷摸摸地cao办这一切?为什么要看旁人脸色来让她委屈?不袁授藏在被下的双手紧攥得指节泛白,总有一天……
“阿授?”顾晚晴自然知道袁授布置这些的心意,她很受用,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适才那么问,只是让袁授有机会再次表白一番,而后顺水推舟……可没想到他怔了一下后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让她未免多心,“可是军中有什么事没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