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血喷到自己的身上,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子,—步一步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沃夫特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又无力地放下。
“你,你还恨我吧!”这不是问句。
林嫣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轻轻地说:“恨!恨不得你死!”
她这话一出,沃夫特又是几口鲜血喷出。
“我知道!”他喃喃地说。这句话与鲜血同时出来,含糊得林嫣根本就没有听清。
直到林嫣一步一步地走到房里,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沃夫特还如痴如醉地看着。
到了房里,林嫣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软瘫在地,目光却透过雕花的纱窗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那个人。
沃夫特没有动,他痴痴地望着那扇窗子,望着窗后那模糊的身影。
曼罗琳站在两人眼睛看不到的高处。她心里更明白,就算站在他们面前,恐怕也没有人会看到她。
看到沃夫特一口一口不停地吐着血,她不知为什么,涌上来的不是心痛,而是酸苦!他,他爱得如此深啊!
毕华也站在一个有利于放哨的位子,他看不到两人,只是尽忠职守地警惕着。
沃夫特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夜深了,外面传来笑语欢声,魔法灯都开始亮起。直到毕华来到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拖着他向院子外面掠去。他的目光,始终还望着那个小房间。仿佛想在这一刻,把这里看个够!
沃夫特没有回到住处,一出那个院子,他就昏死过去了。毕华背着他,看到王府中到处都可见人来人往,吵闹不息,便悄悄地把他带到一个酒楼安置起来。
安置好沃夫特后,毕华用特殊的手法,召来几个沃夫特的心腹商议。众人见到沃夫特如此情形,一致决定,等公爵大人清醒了,身体好一点了才出发。
毕华是练武之人,自是知道气血顺畅是何等重要。沃夫特身为黄金武士,居然会吐出那么多的血,那实是伤心太过,无法自抑的缘故。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适合长途奔走,否则,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结果第二天,沃夫特一醒过来,先是痴傻了一会儿,然后就吩咐马上起程,众人怎么说,怎么劝,他也不听,执意要离开这里。
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样一来,反而刚好替自己的同伴收了尸!
沃夫特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各位骑士们也是心里悲痛。他们雇了几辆大车,车里面都是死尸。昨日还与自己相互谈笑的兄弟,现在就躺在那车里,再也无法和自己交谈、喝酒、吹牛了。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所有人都想哭,都想杀人,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没有肯定敌人事谁,但他们也隐隐感觉到,这个仇,并不好报!
—行人不想惊动别人,夜则宿于树木丛中,白天就抓紧赶路。好在诺顿距离皇都不远。才过了几天,就到了诺顿的地界。只要再过一天,他们就可以进入诺顿城了。
幸好现在又是初冬,尸体也不是那么容易腐烂。不然的话,车里的尸体一旦发臭,也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
守城门的骑士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些大人们一言不发地走进城,一言不发地进入公爵府中。
接过权杖,就是三天大宴。这三天里,白日欢庆,晚上舞会。以为除掉了沃夫特的罗文哈尔开心得像一只花孔雀,欢歌纵饮,日夜不休,足足忙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按照惯例,他在马罗列及盖华等人的陪同下,正式踏上他首次成为皇帝的巡视之旅,开始了他为期半年的五国之行。
他前脚刚走,后脚王府里的女人们就闹开了。
“玉玫丝,怎么样?殿下现在出了府,咱们要不要去见见林嫣?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哦。”
玉玫丝娇艳的脸上犹疑了一下。
另外一个娇小点的美女说:“对啊,佩其姐说的对,我也很想见她哦。现在殿下又不在,我们又是殿下名正言顺的皇妃。为什么见一个野女人都要怕?”
她这话一说,旁边的三四个美人都齐声赞同。
“玉玫丝,是不是萝冰姐不在,你就不敢做主了?你平时说话不也说得很响亮吗?”佩其长着一头红头发,性子也和发色一样,暴烈而且冲动,富有激情。这佩其是那刹公爵贝连弗的第四个女儿,嫁与罗文哈尔之前可是社交界有名的野玫瑰!罗文哈尔当初追她可也费了不少心力的。后来他声称,征服佩其,就如同征服一匹野马一样,虽然危险,但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