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侧(7)

作者:沧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新轿停在高门阔檐的王府前,两头石狮子呆愣愣地张着大嘴杵在大敞的朱门前。鞭炮声乍然响起,人头攒动中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股浓到化不开的刺鼻的□□味。都说中原女子娇小灵动,怯如弱柳扶风,娇似临花照水。王府的喜娘掀起轿帘,新娘子一个箭步出去,喜娘拎着小脚两三轮小碎步才跟上。点击展开

灰衣人进入最里间的屋子,半老徐娘的老鸨衣衫半露,一条尚算纤细紧致的腿翘在面前的桌子上,水烟吸溜的咕噜噜响。

来人带上门背对着门口站立,褪下头顶的帽子。老鸨半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告诉你主子,以后不要再给老板娘带这种烈货来。老娘打开门是做生意的,不是来给这些个贞洁烈女立牌坊的。”

来人半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表情,“岚心姑娘也不是第一天做这行,多的是手段才是。”

岚心坐直身体,“话是不假。不过……老娘的规矩是,不能给老娘惹麻烦。”

那人顿了一下回话:“主子说了,既是交到岚心姑娘的手上,任凭姑娘处置。”

“放屁!”一脚将腿下的桌子踢过去。来人手掌轻轻一挥,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岚心毫不畏惧地站起身,绕着他慢慢转个圈儿。

“老娘只认钱,不认人。你们想借老娘的手铲除异己,想都别想!”

话不投机,来人不欲继续言语纠缠,转身开门。

“站住。”

岚心扭着水蛇腰凑近他耳边吐了口烟雾:“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这些嫩得跟葱段儿似的小闺女扒光了吊在他的大门头上。”

“退回来了?”黑衣黑面纱的黑斗篷下一只手在桌边一下下的敲着。那只露出的右手骨节粗大,肤质异于常人的细腻。他低着头,却一眼都没看被扔在地上的布袋,布袋里传出低弱的呜咽声。

黑衣人站起身,收起的双手在宽大的斗篷下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赤色扳指,平静的抛出三个字:“杀了她。”

灰衣人想说什么,被黑色斗篷下的眼神震慑住。

“这个年纪去充‘阁子’她是不会听话的,也容易被人认出来。既然她这么刚烈,不如成全了她。”

地上的布袋疯狂扭动几下,呜咽之中带着惊恐。

黑衣人伸脚踢踢地上的袋子:“你不要怪我,谁让你的好父亲总是跟我作对。我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是学不乖的。”

“呜呜呜……”

“还不动手等着我教你吗?”

灰衣人无奈,剑光闪过,地上的人便一动不动,血慢慢从袋子里渗出来,流向一旁的牢房。

牢房里全是半大的孩子,男女都有,脏兮兮的脸上全都带着惊恐。胆子更小一些的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来。

灰衣人别开的视线,跟在黑衣人身后准备离开。

满脸胡茬的牢头拎着酒壶跌跌撞撞的朝牢房方向走来。走在前面的黑衣人灵活的闪过醉汉的“凌波微步”,嫌弃的吸吸鼻子。

醉汉肢体不受脑子控制,与前头的人险险避开,一脑袋撞上了跟在后头的。

“耶?这不是……”

灰衣人提着他的衣领他才勉强立住,他的双脚仍不受控制的互相矫正。

“为何喝的如此之醉。”

“大哥,你放心……我没醉,没醉。我清醒着呢,就是喝点儿打发打发时间,嗝……夜晚的时间,太,太长了。”

这酒嗝差点没把灰衣人熏晕过去,被丢开的醉汉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大哥,常来看看兄弟啊。”

然后带着被酒精支配的夸张笑意耷拉着脑袋,借墙角之力呲到牢房内,嗵地一声关上厚如铁桶般的大门。

“你先不用跟我回去。去斗星阁把上个月赚的银钱收回来,留下够他们下月日常开销的便可。”

“是。”

斗星阁每月进账数额庞大,若存入钱庄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分散开来存也没有自己存来的安心。

灰衣人目送马车离去,飞身上房顶,几个起跳间落入一间人声鼎沸的赌坊□□。原本守在后院接应好赌之人逃脱的小子从台阶上弹起,冲西边阁楼吹了声口哨。阁楼上的中年男人推开窗户说了声稍等。

不多时,楼梯口响起男人下楼的声音。

来到灰衣人跟前,双手将账单并银票奉上。

“约摸这两天大人就要过来取银票,大人来之时,小的正在上头扎帐。让大人久等了。”

灰衣人不是爱客套之辈,取过银票将账本推还回去。

查账不是他的份内,主子只命他收账,量他们也不敢做太多假账。且底下卖命的人,卡的太紧反而没什么好处这个道理他是懂得。

“可有留够赌坊下月开销的钱?”

“留了留了,多谢您。”

男人说是赌坊的掌柜,其实不过是个幌子。除了眼前的灰衣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原本这赌坊是他的,被眼前人花大价钱买下了。开店多年阅人无数,掌柜的自然知道他就是个跑腿的。

赌坊里鱼龙混杂,常有人寻衅滋事。不是输急眼了在赌场里撒泼互相指责对方出老千,就是家下人来抓赌败了家业的不孝子,打得头破血流断手断脚那是常有的事。虽说钱来得容易,挣的也不是那么舒心顺意。自从被人买下之后,这些现象少了□□成。偶有几个不信邪的来挑事儿,事后也都销声匿迹了。掌柜的是聪明人,想来这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因此对眼前的人事事恭敬。

这个年纪的人多少是经历过风浪的,从不刻意打听背后之人是谁,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儿,有钱挣就行。

灰衣人跃上屋顶,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掌柜和小子已经习惯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模样。

“掌柜的,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称呼他为大人?当官还需要私下开赌坊来赚钱么?”

掌柜指指回廊下的台阶,“被称作大人的不一定就是大人,但肯定要比你我有权势的多。能不愁吃穿,活得不那么辛苦就是万幸。小孩子家,做好手头上的事,不要随便瞎打听。”

“我这不是私下里问问您吗。要让我去问刚才那位,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呐。”

小子利落的坐回台阶上,最近来赌坊里闹事要人的越来越少了。后半夜裹床棉被,他能安睡到天亮。

入秋以来夏侯君安频繁咳嗽。愣头青嘀嘀咕咕一堆秋干气燥,虚火中旺之类的术语,最终给身薄如纸的渊王爷配了一味润燥补气的花草茶。补气能不能不知道,润燥肯定是不能的了,喝了不足三天,书房里的夏侯君安鼻血狂流不止。

夏侯君安躺在床上,金嬷嬷招呼下人手忙脚乱的堵鼻血。愣头青照例一顿开场白:什么枸杞滋肝补肾,活血润燥;茯苓健脾利尿……

“你念你那破医书上的东西有什么用,我们王爷都被你弄的流鼻血了!”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愣头青:“别急啊,我这不正想应对之策呢吗。我得找到病根儿,找到病根儿才能对症下药。”

金嬷嬷气得手抖,夏侯君安闭着眼一动不动。

“王妃呢,王妃去哪里了?等我见到王妃,定要叫她好好处置你这个庸医!”

“嬷嬷,”愣头青背手,“你这话在下可就不爱听了,你可以侮辱在下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在下的医术。啊,不对,你可以侮辱在下的医术,但……不对不对……”

金嬷嬷捂住胸口,“来,来人,快去把王妃请来!”

偷跑出门的“王妃”跳进院子里海棠树的枝干上,看到平日里跟在金嬷嬷身后的雀儿哐哐砸自己的房门。

正门不方便进去,就只能走窗户了。唐暮跳上屋顶,翻到后窗爬了进去。穿着王妃衣服躺在床上假寐的羽儿如蒙大赦。

“王妃正睡午觉呢,这就穿衣服起来。你先去回了金嬷嬷,说王妃马上到。”

为节省时间,唐暮干脆把王妃服套在男装的外边。

神经大条的羽儿不忘夸赞:“王妃您穿男装真好看,比穿女装还要好看。”

废话,老子本来就是男的。唐暮翻个白眼,匆忙中将披肩一角塞到了腰带里。靴子也忘了换,就这么一步顶三步的把要给他纠正披肩的羽儿甩在了身后。

走至夏侯君安寝宫的门侧都能听到金嬷嬷一声惨似一声的哭嚎。

“我的王爷啊,你要是这么走了,等以后到了底下,老奴该怎么向小姐交代啊……”

“这就没了?”

三两步跨进去,夏侯君安伏在床边吐血。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好好的吐血了?这血的颜色,看着好像不太对劲啊。愣头青在旁边慌了神,念叨着就算是花茶的计量比列有问题,也不可能导致口吐鲜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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