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番外(116)
“哈哈哈,打马,马蹄儿小,好玩,好玩。”
那副将眉目一凌,腾身一跃,翻过新刀直冲东方月而去,他眼疾手快,凝碧出鞘,挥臂抵了过去。
刀剑相撞,激起无数火花。
东方月后退几步,被抵在了墙角,手肘触在墙壁,嗑得有些疼,但他顾不上。
脚抵城墙,拼近力气,又将那刀推了出去,他一步步逼近,手肘一扬,凝碧已经要擦过那副将的喉咙。
副将咬着牙,硬生生抵过推回,东方月眼看那刀就要向着自己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借力一冲,紧接着踹上了那人腰腹。
副将轻咳,后退了一步,誓不罢休般又缠了过来。
东方月力气有些散,他看着人喘息道:“你为何还有力气。”
那人看着他,戾气逼人,“我们有一种药物,可致精神亢奋。”
东方月抬臂挡过再次砍向他的刀,咒骂了一句,“他娘的,不过就只有你而已。”
“那就看看谁能赢。”
东方月抵过他挥来的刀,一掌劈在了他肩膀,那人不甘示弱,也给了他一拳,力道有些重,东方月腿脚抵住,却因为雪路泥泞,稍陷了进去。
副将紧追不舍,左臂一撤,握着刀的手向前一击,又袭了过来。
东方月借势一晃身避了过去,然后抓住了他伸过来的右臂一拽,而后将人甩了出去。
副将摔在雪里。
东方月向前一跃,执剑刺去,那人翻滚一避,东方月往后一收,又追了过来。
副将嘴角含血,轻啐了一口,“还挺狠。”
东方月看着他,却喊:“楚溪,放箭。”
“是。”
一时间,箭矢横飞,长箭直窜而来。
那副将撑着刀起身,又斩落几根长箭。
东方月怒气尽显,但又有些开心,他看着人,眼露凶光,像是猎人找寻到了等待已久的猎物一般。
东方月笑意染上脸颊,道:“好久没碰到这样的对手了,今日就要跟你玩个痛快。”
两军势均力敌,大胡子拽着敌军,挥着人旋转一圈又扔了出去,堪堪压倒了好几个冲过来的云莱兵。
他也越战越勇,好似很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他大笑着:“哈哈哈,让你们看看爷爷的力气。”
紧接着见他抱起一块大石,向着云莱军扔去,“砸死你们这群狗贼。”
穿云箭像是飘落而来的雪,如闪电般侵袭而来。
嗖嗖的箭声混杂着雪落之声,而这一切的静谧,都被掩盖在了战马的嘶鸣声中。
铁甲映着寒光,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战场。
一群将士们倒下,却有另一群踏马而来。
公子玉杀红了眼,长鞭扫过,再无人站起来。
大胡子站在他身侧,也是又痛又爽的模样,“小公子,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哈哈哈,好玩,真的好玩,再来几个,不过瘾。”
说着长鞭一甩,又撂倒了几个云莱兵,“我要跟哥哥说,跟爷爷说。”
他在混乱中大喊着。
东方月笑着看了一眼,凝碧挥过,抵住那副将劈过来的刀,他脸颊上已染了血色,可他不想退。
他拼力直抵了回去,又借此猛地进攻,那副将翻身到倒地,东方月奋起直追,那人刚从泥泞里爬起身,想要挥臂抵过,可东方月这力道突然强大的了起来,他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
东方月笑着看向人,咬牙切齿道:“今夜就要你死在这剑下。”
“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刀剑再次碰撞出火花。
凝碧抵住他挥过来的刀,又直直将人逼退,雪落在刀刃上,又瞬间化开来。
东方月像是疯了一般,眼底尽是杀气。
雪落在头盔上,却引不起他的注意,被污泥沾染过的眉眼,早已浸染血雾。
那副将好似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凶狠的兽,不是狠戾的狼,不是赤鹰的利爪,是他从未见过的猛兽,仿佛一口便可将人拆吃入腹。
太狡猾,他想。
方才他还留了气力,为得就是这一击。
“你跟刚才不一样了。”
“是吗,那就要你尝尝这不一样。”
硬生生地直劈并不能取胜,东方月知晓,再这样下去,一夜也分不出高低。
太激进,也太执拗。
若要速战速决,便只能以快取胜。
东方月寻到要领,现在的剑势比之刚才更锐利了些。
那副将被忽快忽慢的剑势击落在地,但很快又撑着刀站了起来。
“你的招式到底哪里学来的。”
东方月说:“师傅教的。”
那副将拼尽全力,抗住了东方月的剑,可下一秒,那剑突晃了一下,那人来不及反应一剑刺喉,这一招来得太快,他躲不掉。
迷蒙中他好像看到东方月唇角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他听不到,他要倒下去了。
东方月冲着他笑,那笑容里却满是狠戾。
他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在等我。”
这一场激战,由始而终,都不是他一个人在奋斗。
“赢了,我们赢了。”人群中有人高呼道。
东方月听到了欢呼声,脸上浮起淡淡地笑意。
他看着血染的战场,他的兵不是一棵枯草,他们是肆意在漠北高空的雄鹰,也是急奔在漠北高原上的狼群。
大雪纷扬,北风呼啸,火光剑影,血色赤焰。
这一场来自“漠北的狂风”,吹在了西北上空,吹散了暗无天日的日子,为漠北带了一丝通明,那风并没有驻足,好似又要向着西南浩荡而去。
但没有人知道,漠北的狂风,他最终的归宿,在虞都皇城,繁华落尽之处,风势渐小,那是他温柔的抚/摸,对着他爱的人。
“若离,等我。”
……
上官明棠搁下书卷,仿佛听到了东方月的呼喊。
他的狗崽在喊他。
说着。
若离,我可以。
若离,你与我同在。
若离,皇城深处,等我踏马来寻你。
奴牙搁下茶盏,看着他道:“公子,将军府已经查探过了,侯爷确实被幽禁了。”
上官明棠望向窗外,枝头的红梅在雪夜里开的烂漫,好似不甘心一般,非要留下这般繁花盛宴。
奴牙看着他走向窗外,没有唤他,她看出他眸光含情,心中有念。
上官明棠站在窗外良久,奴牙已有撑头欲睡的趋势时,他才回转了身子,说:“你若是累了,便去歇了吧。”
“公子既然知道侯爷处境,今夜不去救吗?”
上官明棠看向她,淡然道:“如何而救?现在外公还是安全的,若是我打草惊蛇,那么我们便什么也办不成。”
上官明棠不紧不慢道:“我了解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做事。前日听闻皇上烧了承德殿,我想他已经有计划,在做了。”
奴牙一下便了解了他的意思,“公子是说,皇上欲要自焚之事与他有关?”
上官明棠道:“他学识渊博,并非常人,不仅通晓观星望月之术,更有妙手神医之能,所以我想问你,这世间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使人致幻,又可杀人于无形?”
奴牙抿了双唇,思虑万千,她不是博览通晓之人,虽然然听过却也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不好说,也不敢说。
上官明棠猜出了她心存疑虑,便说,“明日你去寻萧大哥,就说让她带你进宫,而后你去查个明白。”
上官明棠说完又小声嘟囔,“若是已经出手那应该是做了最严密的部署,不然他不可能这般轻易,这皇城里该还有他的人在。是在城外,还是城内?”
被欺骗了那么多年,上官明棠相信,这一局棋绝不是一个帅这么简单,这局里到底有多少卒,多少马,他们现在无从得知,想要找出来,简直难上加难。
上官明棠心乱如麻,整整二十多年,他都被人利用着,若说不心寒不可能,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伤害了一个又一个,他靠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就是要颠覆虞都?
上官不敢想,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疯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奴牙见他神色忽闪,便退了出去,悄悄关上了房门,可那门还未合拢,就被上官明棠打开来,他说:“有东西,要你送。”
……
风雪过后的翌日,大火还在肆意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