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家过得习惯吗?”
“很好!表哥特别照顾我。”我努力装作一副很幸福的表情,笑着对他说:“他就像你一样,把我照顾得很好。”
“我知道……”他的话听起来意味深长,让我有点琢磨不透。
“明天一定要走吗?就不能多留几日?”
“你该知道我的处境,我在陆家不便多留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陆穹衣接我到陆家后对外宣称是远房表妹,对我的身世绝口不提。我当然知道这是哥哥的意思,也知道他顾忌的什么。
“哥,夜枭那么严密的组织,早晚会发现你的身世,怀疑你的目的。”
“踏上这条路,无论多危险我都要走下去!”
“就为了报仇?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他们也都是有儿有女,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们的感受?”
他诧异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我的发,但没有像以前一样揉乱。
“我的小尘终于长大了!”
他掌心的温度还是冰冰的。
我拉着他的手,用双手包住,哈着热气,一如从前的每个冬天。
我想他一定很冷,他的手不停地在抖着。
良久,他才缩回手,叹道:“就算我不动手,夜枭也一样派别人取他们的性命,我出手至少还能不牵连无辜的人。”
“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你迟早会出事的。”
“我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
“你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
他别过脸,在那一瞬间,我看得懂他的无奈和决绝。“为了报仇,我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我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你这么做值得吗?”
“为父母报仇,也许不值得,为杀夜枭幕后的主人,付出再多都值得。”
冰天雪地里,月色迷离,星光绚烂。
我搂着他的腰缩到他怀里,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直。
过了好久,他才将双手搭在我的背上,将我揽住。
缭绕在周围酒气,让我有些醉了。
醉得忘了他是我哥哥,偷偷地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楚天!
他猛然想起什么,放开我,正色道:“你在陆家这么久,可听说伯父是怎么死的?”
“伯父?我听说是前几年得了急病去世的。”
“还有呢?”
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或许是陆家的人怕外公伤心,很少有人提起伯父的死,我问沋沋的时候,她的表情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不停地左顾右盼。
“他的病发作的很突然,就外公在他身边,连表哥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他是江湖绝顶的高手,没有什么急病能让他暴毙!”
“你的意思是?”
“雪洛说外公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那是一种产自苗疆的毒药,在他体内沉积已经多年,是外公内力深厚才抵抗毒性这么久。”
“你的意思是……伯父也有可能是中毒身亡的?”
“我也不敢确定……你可去母亲房间里看过?”
“去过!外公命人打扫的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不许人动。”
我记得刚来陆家时表哥带我去过一次,那不像是个女人的闺房,墙上的装饰物都是一柄宝剑,c黄头放的还是一本剑谱。
“她房间的窗棱上,门槛边有残留多年的剑痕,一条桌腿是重新接的,她c黄头那本剑谱有一页被撕掉了,而下一页上还残留着血腥和毒药的味道。”
“怎么会?我从未听过陆家遇袭。更何况,谁有本事袭击陆家?”我惊恐地睁大眼睛:“难道是夜枭?”
“夜枭也未必有这个实力。”他面色十分凝重:“我最想不通的是,既然整修房间,为什么不把桌子换掉,要请工匠那么细致地补修。”
看着他写满经历的眼睛,我仿佛看见他两年来在血腥和死亡边缘的游走。
不自觉伸手摸着他的脸,他瘦多了,原本就很尖的下颚,现在像刀削的一样。
但他还是俊美得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哥,一定是夜枭做的,你收手吧,不要再管这些事了!”
“别这样!别这样!”他捉住我的手,声音有些嘶哑:“你可知夜枭杀过多杀人,你可知将来还会杀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