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55)

作者:Dagger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关键字:主角:沈放,庄离 ┃ 配角:南宫负云,嘲风,睚眦 ┃ 你真是天下第一幼稚 立意:眼窥剑道,身陷红尘,心溺一人。庄离:偷药给我师父补身子,怎么算贼?沈放:你,罢了,这些事你说了算。庄离:那什么你说了算? 点击展开

“以后有机会,你去问他去。他翅膀硬了,今夜可是难得的用苦肉计的机会。得救他一命,才能换回他的心。你以后可别学你师兄,虽然师父做错了一些事情,可总要给个机会让师父弥补。”男子语重心长道。

庄离有些愕然。

“譬如说,我若杀了沈放,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师父?”

字字如惊雷,在庄离脑中一个接一个爆炸,神情一点点僵硬,石化成了雕塑。然而他眼前那风华绝代,眉眼温润的男子亦如在月下松间般温柔地笑着。

看见他这个模样,男子嘴角上翘,“开个玩笑罢了,怎么,数月不见,这般经不起逗了。”

刚说完,上头又是霹雳吧啦一阵乱响。

“唉,估计他快撑不住了,我去啦。”男子像个初次要与人比武一般的少年一般,神态竟有几分天真。

“嗯,”庄离尴尬地笑了笑,“师父,要小心”

男子唉了一声,又道:“哦对,你循着我留下的痕迹,可以穿过雾障,在外头最漂亮那棵柳树下等他。”

“等,等谁?”

男子恍若未闻,收敛笑意,一边沿着楼梯掠高,一边抬眼朝塔顶看去,倏然间,眸中竟是一派惊涛拍岸,骇浪滔天的气象。

那是和庄离截然不同的,远在他之上的梦蝶心法。

他徐一苇毕竟是有着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大能,作为一只梦中之蝶,也曾飞过厄世之海。

只是这一眼,塔顶那占据上风的男子便感到心神有异,这才意识到塔内闯入了一位内力远在他之上的前辈高人。他停下来手中的刀,专心稳住身形和神思,以免气血翻涌反噬。

距离他数丈之遥,唇角犹鲜血淋漓的嘲风狼狈倚在墙上,勉强支撑着穷途末路的心智。此刻,他听见了久违的澎湃沧海,更是难遏内心激动。

“师父……”

第46章 破晓时分

一个时辰过去,狱牢的火已渐渐被扑灭,天还未亮透,雾还未散透,但随着火灭,已稀薄了很多。一名满脸烟灰的年轻武官已是耐着疲惫在地牢三进三出,寻找着一口气尚在的人,不论敌我。

一个踉跄,他再次一脚踩上了地上的焦尸。

他没空去理会他不小心踩了无数遍的那几具焦尸当中哪一具是自己人的,哪一具又是该死的北荒人的。昏昏沉沉间,他最后一次走出地牢大院最外层的木栏,感觉下一秒就要昏倒了。

“你是谁,嘲风呢?”

一个嘶哑的男声使他猛然过神来,快步远离了那块焦地,来到了外头的空地上。不远处,他的顶头上司面前是一个他们都从未见过的绿衣女子,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软剑。

“嘲风出了事,按照神武阁的阁规,由距离事发之地最近的斥候接手一切事宜。”

说罢,她掏出一枚令牌,展示给面前那个半信半疑的武官。

他的上司看了一眼,对这年纪与他闺女差不多的女子颔首抱拳,“不知怎么称呼大人?”

“螭吻,”绿衣女子点了点头,绕过男子一双眼睛扫向他所站的位置,“你们忙活了半天,弄清楚对方这次劫狱的意图了么?牢中可有关押超过十年以上的犯人?”

“这……”武官面有难色。

“怎么了?”

“在下只是昨夜被临时借调到此处,这些事,大人可能还要问此地吏目。”

绿衣女子点了点头,绕过了他,走到了地牢大院。他甚至还能闻到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在这片狼藉焦土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地牢门口左侧高墙斑驳点点,满是坑洼,然而那虎头形的狴犴却是完好无损,高高在上,虎眼生威,怒视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看了一眼墙上的巨兽,突然道:“我们神武阁,也有个叫狴犴的。”

“啊?”

一老一少两名武官一时不明白她是何意。

“无事,我要亲自去下头检查下,你们在外面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女子笑了笑,钻进了那黑黢黢的地牢。

年轻武官本想提醒这个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女子,下面气闷,不能久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神武阁三个字像个千斤大石一般压在他的心上,提醒着他不要多言。

……

云川畔,一路向东北疾奔的沈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跑到了哪儿,鞋履都被磨出了洞。他满脸是汗,神情凝重,显得既狼狈又好笑,眸中再无半点风采。

他知道庄离若是瞧见了自己这幅模样,肯定要笑得前俯后仰,喘不上气。此时此刻,他却极为期望庄离就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他一定会什么都不做,让他笑话个够。

当他连越过那仅有一丈宽的断桥都有些踉跄时,他才意识到,领悟那邪异的白雾并以该心境用剑,和以往的尝试均不一样。竟让他有心力交悴,油灯枯竭之感。

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此刻他连提气运劲都有些吃力,像个不会武功的人一般,迈着笨重而拙劣的步子。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

想来南宫负云不会看不出他的状况不妙,却依旧让他溜了,也正因为此,沈放相信了南宫负云的话:李无恨之死和无相楼没有关系。

每一步,脚底都传来钻心的痛,在粗糙的泥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然而沈放脸上却展露出明朗的笑——他已看见明光塔了。

他看见塔顶周遭一片空旷,数道锋利似电的刀光泄出,映照着夜幕,喧宾夺主,仿佛嘲弄着那弯残月。塔底的景象则是截然相反,依旧被浓雾围得水泄不通。

在那重重雾障后,庄离他还好么?他是不是迟了一步?

沈放不要命一般地再次奔走起来,背上的乙未剑兀自发出低沉剑吟,似作告诫。面前的数十米路,却似那拥霞山到洛阳城的距离般遥远。转身是无忧,往前是我执。

明知此事不可为而为之,明知那人不可慕而慕之。

剑身震颤,散出雾气,将沈放紧紧缠绕,他像头野兽般,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雾里。

……

明光塔最高层,日夜交汇时分,风极大,极野。

干净亮蓝的夜幕之下,一明一暗的两个身影站在风中,两人身畔栏杆之外,百尺之下,是静卧于远山长河环绕中的连云城。

过不了多久,今夜发生的一切如雾似露,遇日光即散。

倘若越过那红木栏杆向下望去,却能见塔底蜿蜒着一条雾道,在天光乍破之际,依旧负隅顽抗着。

一明一暗的两个身影已僵持很久,一人睁着眼睛,一人却是闭着眼睛。

那睁着眼睛的男子,有一张风华绝代的看不见岁月痕迹的脸,眸中惊涛骇浪,让人不敢直视。

刀形的白光在他的衣袍上流动,于周身各处闪现。风明明是在外侧,然而他薄衫之下,却似有一股气劲在鼓动流转,追逐着那刀光。

那闭着眼睛的刀客眉间郁色愈发浓重,倏然间,睁开眼叹了口气。

“我输了。”

同时,两人听到屋内地板轻轻的叩击声。屋内男子已侧躺在地,昏死过去。方才,他强撑着,一直观战到了最后一刻。

那风华绝代的男子收回目光,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眸已恢复宁静。

“你真的输了么?”说罢,他漾出一丝笑意。

“北荒和大梁的梁子已结下,那人今夜被放了出来,灵蛇沼那位一旦得到消息,更加不会善罢甘休,必然想借此机会找到那人,联手重创大梁。而我,虽然在寸草首领刀下救了我这逆徒,但是却放那个年轻首领一走了之,齐棣必然会对我心存芥蒂。总而言之,这池子,似乎更为浑浊了。”

“你放我走?”

“乌氏王妃死的哪一夜,鼻涕都冻成冰柱的你,不是在风雪中,看见过一个男人的身影么。”

刀客睁大了眼睛,思绪被勾动,仿佛回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风雪之夜。他握刀的手背顿时布满青筋,又在下一刻忽地泄劲,喃喃道:“那个穿过暴风雪的人……是你……”

“没错,正是我拜见了呼延怒心,设法让他留下了王妃的独子,也就是你。”

“可是,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你的样貌……”

男子笑了笑,“这就是在下的私事了。总之,我确实赌对了,你确实成为了西凉皇族呼延家的最后血脉,成为了这寸草组织的首领。我说的没错吧,呼延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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