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相思(29)
赵立不怎么生病,这次也只是心头难受忍忍也就过去了。可祁寒不这么认为,当着夏春的面把赵立按回床上躺着了。
“张御医说了,你得多休息。”
夏春很有眼力见儿的出去了。
赵立作势要起身,祁寒使出杀手锏,“云峥。”
他唤完赵立的名,还扑上去主动献吻,就是动作太急了,嘴皮磕上了赵立的牙齿,他吃痛地退开。
赵立觉得这人挺好笑的,“干嘛呢你这是?”
“太子殿下不是喜欢做这种事吗?”祁寒含糊地说道。
“呵,”赵立听了这话直接气笑了,“什么叫我喜欢?那我喜欢什么你都要做吗?”
赵立就是逗他,哪知道祁寒正了正神色,十分认真地说:“可以,只要太子你高兴。”
赵立一下呆住了,不知道该回什么好,这人说傻也不傻啊?那怎么就不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呢?
他没在挣扎顺势躺了下去,脑袋晕沉地牵出一缕清明来,用来琢磨他和祁寒那点子事儿,可这越琢磨就越琢磨不明白。
然后夏春就端着药进来了。
赵立不怕苦,他囫囵两口就喝了,祁寒从怀里掏出一个赵立很眼熟的木盒,挑了块儿杏干递到赵立嘴边,说道:“太子,散散苦味。”
祁寒养胃的药停了半年多了,只不过那杏干倒是没少给他。
赵立想不到他还跟宝贝儿似的把那杏干揣在身上,真有这么喜欢?
他微微支起身子,就着祁寒的手吃掉那块杏干,在祁寒收手前轻轻拉了下,祁寒便趴在他身上了。
“太子……唔……”祁寒的疑问还未说出口,赵立就堵住了他的嘴。
酸甜的杏干被赵立用舌头推挤,合着两人的紧密将杏干渡给了祁寒。
目的达成,赵立就松开了祁寒,一本正经地道:“本太子不爱吃甜的。”
嗯?太子你无事吧?
祁寒咬着一块杏干,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就这样尴尬地含在嘴里没答话。
祁寒中举的消息最先知道的是赵立跟周世平,他们一起回的昭阳殿,周世平见了他便说:“子声,恭贺你啊。”
“啊?”祁寒没听懂。
赵立把翰林院的特有的通行证给他,“诺,拿去。”然后满脸欣慰地说:“没想到小陪读还真挺能耐。”
祁寒不可置信地将那玉佩攥在手里,重了怕捏碎,轻了又觉不真实,他欲言又止地望着赵立,赵立拍拍他的肩肯定道:“是真的,子声,你很优秀。”
周世平也乐道:“颁发仪式得后天,这通行证还是太子特意向皇上给你讨来的。”
“谢谢太子!谢谢先生!”
祁寒有些热泪盈眶,最初来昭阳殿时他哪敢想会有今日,赵立给他书读,让他参加科举考试,他知道这是在丞相府都不会有的待遇。
赵立待他太好了,所以祁政远再找上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已经从无谓到有些反感了。
但是祁钰还在丞相府……
祁寒授誉仪式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皇上赵永,赵永很慈怀地夸他年少有为,又想到他的身份,让祁政远出了列,“祁爱卿,朕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儿子吧?”
祁政远声音宏大,“回皇上,的确是微臣之子。”
祁寒还是头一回听见祁政远对外宣称他是自己的父亲。
可祁寒又怎会不知,祁政远这是等同于向文武百官乃至皇上的宣布,他跟太子赵立是站在一边的。
要说如今朝中最得势的是谁?自然非赵立莫属。
才过十七,胜任太子不到一年时间,就拿下了边疆和西州两地。在朝廷上更是常常为皇上分忧解难,要勇有勇,要谋有谋,挑不出任何毛病。
祁政远若是在赵立不知情的前提下表明态度,让众人误会他是赵立的人,以表自己的忠心,便可排除了会陷害赵立的首要嫌疑。
这委实太阴险了。
祁寒成了翰林院的一名学士,但因着周世平的关系,他知道的又比其他人多一些。
祁政远想知道哪些人是站在哪一边的,让祁寒拟份名单给他。
祁寒为此查了下跟赵立对立的另一边是谁,但他万万没想到是另一边会是……废了位的大皇子赵世。
而且据奏折来看,为他求情的也不在少数,这是打算推翻赵立再复出?
赵立知情吗?知道这些两面三刀的臣子都有谁吗?
他藏下满腹疑问,真假参半的拟了份名单交给祁政远。
第三十八章
祁寒十七到十九那两年间,他一直在翰林院踏实地……当祁政远的线人。
那两年过得特别快,像是眨眼间。
或许是祁政远一直没搞出什么大动作来,大皇子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倒是听说皇后每日都在替赵世求情。
皇上听着却没给答复,日子久了,就不再召皇后侍寝了。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祁寒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忙着应付祁政远都来不及。
而赵立就更忙了,皇上有意要栽培他,什么事都让他做,他忙起来的时候,祁寒总是在夜里才能见上他一面,到了第二日祁寒刚醒赵立早就走了。
起初祁寒是要等着赵立回昭阳殿之后一起就寝的,有好几回赵立回来的晚了,祁寒跟夏春都困得不行,匆匆等他沐浴完,一沾上床祁寒就睡着了。
所以赵立就下了命令,让祁寒该哪时休息就休息,不必再等他。
祁寒不听,就偏要等,结果回回都差点站着睡着了,他就老实听话了。
赵立把人搂着,睡前会习惯性的在他唇上亲一亲,他们彼此好像都适应了这种亲密,倒是不会不自在。
他现在越发的忙,每日除了要跟皇上商讨朝事,还得看每个地方奏上来的问题,贪官污吏,百姓的安全温饱,这些都要有他的参与。
处理事情也还好,主要是碰上拥护赵世的官员,问题就会变得棘手些。
为了更好的解决问题,他常去到每个当地,去几日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那时祁寒总会黏他一些。
因此他出门在外,不管再忙,总记得给祁寒带点什么当地的零嘴儿,还有戏耍的物件给祁寒,祁寒收到会特别高兴,到了晚上就会乖乖的主动任他亲。
两人除了亲吻从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维护这层纸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捅破只需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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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党已无耐心,他们想尽快做出什么来,那时的朝廷如翻了天,一半的官员开始不服赵立,联合上奏,这种不服是没有缘由的,只是为了不服而已。
可幽幽众口不可能不管,皇上赵永,太子赵立,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祁寒心有预感或许是祁政远搞出来的事,在他怀疑祁政远的动机时,祁政远的线人找到了他。
祁寒看着手里的信才终于明白过来,谣言只是借口,用来转移赵立的注意力。
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赵立背上谋反和通敌叛国的罪名,让他的一方势力彻底倒台。
祁寒捏着信的手都在打颤,祁政远的阴险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那赵立又何其无辜?
祁寒来昭阳殿四年,他再知道不过赵立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没有这些阻碍,他将顺利继承皇位,治理天下,给百姓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
赵立的胸怀和能力祁寒再清楚不过了,可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不想让卑鄙之人得逞。
祁寒收了几日的信,却一直没有行动,官员那边的反劲快焉儿下来了,祁政远开始着急,他让人传话给祁寒,如若再不行动,祁钰的命就将难保。
祁寒没想到祁政远会用自己女儿的姓名来威胁他,他对祁钰和自己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还是说,他们出生就是为了给他当垫脚石的。
祁寒想不出答案,因为他知道,出现在祁政远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为自己铺的一步退路,祁政远一直是自私自利之人,心中只有名和利。
而对名利的欲望可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
与这句话一同带给祁寒的还有毒药寒天,祁寒有幸在藏书阁看到过关于寒天的资料,慢性药,但服用者会很难受且致死率极高。
让赵立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之外,他们还不满足,因为担心皇上太过仁慈不舍得杀他,便想下药毒死赵立,连生还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