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秦目送着被拖进去的钱关索,诧异问:“咦,他女儿不是公主府的侍女吗?”
“是啊,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女儿是公主身边的侍女,还说自己见过女儿多次,最近女儿一直都没有消息,所以他悄悄到府中打听消息。”崔纯湛一脸鄙夷,“说谎也不说个好圆上的,让他去指自己要找的女儿,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只说女儿的手腕上有个浅青色的胎记,结果我们问遍了府中上下人等,别说哪个侍女了,就连宦官都算上,也没一个手腕上有胎记的。”
周子秦诧异道:“咦,可是上次我们去他店里查问的时候,他对我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他女儿还送了他一个金蟾,全身镶满珠宝,蹲在碧玉荷叶上,可精巧了!”
“金蟾?”崔纯湛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是不是那个翠玉荷叶上还有一颗水晶珠子的,每次金蟾一动,水晶珠就像露珠一样会在荷叶上滚来滚去的那样?”
周子秦连连点头:“崔少卿也见过?”
“当然见过!两年前西域某国进贡的!当时正是元日,我们殿上群臣都看见了,人人赞叹不已!后来,它也是同昌公主的嫁妆之一。”崔纯湛喜不自胜地抚掌道,“这下有了,连作案动机都有了!钱关索为了谋取异宝金蟾,相继杀害公主府宦官、公主,还有一个住在周边的孙癞子——虽然不知道这个孙癞子是怎么牵扯进去的,但我相信只要一用大刑,那矮胖子不得不招!”
崔纯湛说着,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大理寺内堂快步走去,一边吩咐身边人:“掌灯!升堂!本官要夜审重犯!”
周子秦瞠目结舌,回头看黄梓瑕。黄梓瑕赶紧往里面走,一边说:“还等什么,快点去看看崔少卿准备怎么审案啊!”
大理寺正堂上灯火通明,三班衙役,执法官员,评事、寺正侍立左右,大理寺少卿亲自审讯,场面十分浩大。
因为是皇帝钦点的查案人员,大理寺众人给黄梓瑕和周子秦设了两把椅子,两人坐在一旁,看着钱关索被带上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黄梓瑕悄悄问周子秦:“对了,现在的大理寺卿是谁?怎么从没见他出现在大理寺过?”
周子秦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你居然不知道?”
“我哪儿知道啊,之前离开京城的时候,大理寺卿是徐公,但后来又听说徐公去世了……”
“可是你天天和大理寺卿在一起,居然不知道大理寺卿是谁!”周子秦低吼。
黄梓瑕将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安静一点,然而一转念之后,连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大理寺卿是……夔王?”
“就是啊!你不知道他身兼多少个职位吗?”
他这一声吼得太响,身旁的人都对他们侧目而视,两人赶紧装作若无其事,低头翻开之前周子秦做的记录本。
崔纯湛坐在堂上,颇有官威,一脸肃穆地问:“下跪何人?”
“小人……小人钱关索,在、在京城开了一家钱记车马店,多年来信誉良好,诚信守法……小人冤枉啊!小人绝对没有……”
“本官问一句,你答一句!”崔纯湛拍拍惊堂木,拿过身边寺正给他拟的条例,一条条问下去:“你的车马店近年是否开设了通下水道的事务,并且与工部通水渠的工役有往来?”
“是……”他茫然不知所措。
“经大理寺查明,同昌公主出事之地,旁边就有水渠口,你当时是否以此为藏身处,在杀人后躲开了官差的搜寻?”
钱关索顿时大惊,语无伦次地大叫出来:“没有!没有没有!小人绝对没有杀人!小人……小人连公主死了都不知道啊!”
“经查,你第一次进入公主府,是去年整修公主府水道时。你并不懂水道之事,又为何经常跑到公主府查看工序进展?”
“小人……小人因听说公主府豪奢华丽,有心想来开开眼界,又加上公主身份如此尊贵,怕自己手下人干活出差池,所以,所以就常来监工,小人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啊!”钱关索吓得瘫在地上,跟块肥猪油似的,软塌塌一坨惨白色。
“听说公主府豪奢华丽?所以你就盯上了公主府的奇珍异宝,并且与宦官魏喜敏勾结,先后成功盗取了库房中的金蟾和九鸾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