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这样深深锁进了朝晴宫的库房中。她想这样也许比较好,何必让心里难过。
四月末,尚训帝同日立德妃,贵妃。礼部拟定好妃后的名号,朝中议定仪注,择吉日行礼,遣官告祭太庙,颁旨诏告天下,工部制好金册、金宝,分送两宫,而盛德妃的册宝则在半路被皇帝撞见了,他顺手接过去,亲自送到她的宫里,自己给她宣读立妃册书,等读到“盛氏女出身书香,赞理得人,群情悦豫”时,他停了一下,看看跪在地上的她,暗暗好笑。盛颜在宫里几乎不与什么人来往,哪来的‘得人’‘群情’?
又想,她一个人在宫里会不会很寂寞?自己不在的话,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看盛颜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大喜的样子,他心里觉得有点异样。
在承远宫赐宴,后宫所有女官都在,盛颜坐在皇帝右边,贵妃在左边。等结束了宴席出去,天色也逐渐暗下来了。
盛颜回到朝晴宫,刚刚坐下,尚训就来了。她忙起身去迎接他,问:“怎么到这里来了?贵妃那里呢?”
“朕让她好好休息,她也累了。”他说。
她低声埋怨道:“她是你的元妃,现在封号也比我高,皇上今天还是先去她那里吧。”
“没关系,贵妃不会在意这些,她是个极好的人。”他漫不经心地说,伸手就去脱她的衣服。盛颜忙把自己的身子一躲,避开他的手。不料他却缠着她,一边把她压在c黄上,细细亲吻她,一边伸手解她的衣带。仪服繁复,好半天才褪下外裳。他此时吻到她的耳边,轻声笑道:“换衣服,我们出去。”
盛颜怔了一下,问:“出去?”
“来穿上这个。”他把自己带来的衣裳给她,自己也脱了外衣,换了平民的衣服。
她被他带着出了宫,看到外面一片暗紫,京城里的所有一切都只在黄昏颜色中留了剪影。
尚训将她的手牵住,说:“我们去你家。”
她诧异地看他,他微笑道:“今日你成了我的妻子,我总要去见见你娘吧?”盛颜没有料到他是因此带自己出宫,虽然心中欢喜感动,但总觉得不妥,拉住他说:“我家在郊外,现在入夜了,不宜皇上出行。”
“你难道不想念你母亲吗?”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旁边是舟桥的夜市,周围熙攘的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这一对人,只有内宫的侍卫,远远地跟着他们。
他们是从宫城东华门出来的,而盛颜的母亲住在城南郊,走过去应该很远。他却不跟着她去郊外,硬拉她走到城东的一座宅院里。她抬头看大门边写的“盛宅”二字,知道尚训一定是帮母亲换了家宅了,向他感激一笑,问:“皇上怎么没有提过?”
“在这里别叫我皇上。”他微笑道,“何况我不过随便吩咐了一句而已。”
母亲没想到皇帝居然会陪着女儿来这里,一时间乱了手脚,慌忙跪下叩见。尚训倒是很客气,扶起她说:“在这里何必还要拘礼?我是来见岳母了。”
下人奉上了茶,母亲不敢在旁边呆久,就说自己要替盛颜做喜欢的茶点去,马上就退下了。
“我娘做的绿豆糕,味道和别人的不一样,等一下你也尝尝。”盛颜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皇上在这里,娘都不敢和我说话了,我去厨房帮她的忙。”
“那我怎么办?”他委屈地问。
她在门口回头一笑:“皇上坐这里喝茶就好了啊。”
尚训看她满心欢喜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心里想,她与母亲分开了这么久,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毕竟盛颜也只有十七岁,离家这么久,自己怎么能剥夺她们独处的机会?
但一个人坐在这样的正厅上喝茶,夜已经迟了,只觉得一片冷清。他终于忍耐不住,站起来就出了门,外面已经下起了细细的小雨。
他站在檐下问门口的侍仆:“厨房在哪里?”
那侍仆并不知道他是皇帝,只当他是客人,指着旁边说道:“就是侧旁那间小屋。”
尚训走近厨房,听到母亲在教盛颜:“豆沙不要放太多,不然就腻了,这个团太大,放不进模子去的……阿颜,宫里有这样的东西吗?”
“有的,宫里什么都有。”她低声说,将揉好的豆沙嵌到绿豆面中,再放到模子中压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