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夫妻俩显然十分乐见一脸苦大仇深的温良,觉得他完全就是自作自受,直接养好病不就成了,何必借故折腾自己的身体呢?而如翠姑娘这招也是高招,一天四五次的药补,补得温大人闻到药味就想吐,让某人苦不堪言。
“对了,王爷,忘了告诉您一件事情,子修这病一直不好,估计也是环境的原因。胡太医建议子修去个温山水软之地好好养病,说这样身体才好得快。”温良一脸叹息地说。
肃王妃和如翠姑娘皆瞪大眼看他,看如翠姑娘的表情,估计她也很意外的。而温大人这副话中有话的样子,也让肃王难得挑了下眉。
“王爷,子修已经向皇上写了折子,不日将去平津养病,估计这年就在平津过了,届时不能给王爷拜年,请王爷莫怪。”温良歉意地说。
肃王点头表示知道,“好好养病。”
“多谢王爷成全。”
等肃王夫妻离开,温良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寒梅,梅花开得正盛,空气中暗香浮动,正道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如翠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肩膀上。
温良偏首看她,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靠在一起欣赏窗外的寒梅。
“丫头,咱们成亲许久,应回去瞧瞧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了。外祖母很亲切,定然会喜欢你的。”
如翠仰头看了他一眼,恰巧对上他低眸凝望而来的桃花眼,不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应了一声好。
☆、第 55 章
几天后,风雪稍停,冬阳斜照,一队人马在清晨中出了京城,往平津而去。
紫宸殿中,崇德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忽听大皇子求见,准见。
大皇子给皇帝请安后,便将他这近日来查阅藏书阁万卷书后的心得写成折子递给皇帝,刘良甫公公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大殿内安静无声,大皇子恭恭敬敬地侍立于一旁,缩在宽大的袖袍下捏成拳头的手显示出他不安的心情。
崇德皇帝花了一刻钟的时候将大皇子的折子看完,上面洋洋洒洒近一万字,崇德皇帝看完后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一双与肃王相似的眼眸虽然没有那种透骨的寒意,却越发的威严难测。随着年龄的增长,崇德皇帝施政的手法越发的纯熟,积威渐深,再也无人敢挑战帝王之威。
接着,崇德皇帝就着折子里的一些疑问考核了大皇子,抓住其中的漏洞,每个问题都问得大皇子满脸冷汗,直到皇帝不满地哼了一声,大皇子赶紧跪下,深深地伏下脑袋。
崇德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伏跪在地上的少年,眼里划过些许失望,很快便敛住。
“温子修虽然不在,不能教导你们,但也切莫耽搁了功课。”崇德皇帝说,声音清淡:“起来吧,以后做事莫要学那等妇人手段,应放在正途方好。”
大皇子的手指颤了下,喉咙涩然,良久方应了声是,然后恭敬地起身,踌躇了会儿,说道:“父皇,温先生他……还好吧?儿臣想挑个时间出宫去瞧瞧温先生,尽学生一点心意。”
崇德皇帝目光深邃地看着大儿子,微微一笑,说道:“恐怕他这‘病’不到春天不会好了。”
大皇子满脸雾水,见父皇不愿多说,心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直到他离开紫宸殿,听到秘探回报,知道温良一早便携妻离开了京城,方明白了父皇之言。
还有半个月时间就要过年了,温良却在这种时候离京,让人不由得多想其中的深意,或者也为避开京里的流言?
大皇子目光晦涩,他真的没有想到温良对其妻会如此情深意重,听说那夏氏只是肃王妃身边的一个丫环罢了,也不是什么绝色的女子,温子修此等秀蕴非凡的男子何以倾心于她,甚至为了她不惜逆反亲生父亲,连皇祖母也敢得罪。
想到这,大皇子突然想起近日来自己莫名被父皇下命去整理藏书阁,寻找前朝乱世名臣柏承谨的事迹,同时写下自己的感言。虽然过程很辛苦,但也让他长了见识,知道自己这段日子行事冒近了,甚至可以说蠢得要死。
突然,大皇子心中一震,目露惊慌。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这个错误便是他错估了温子修在父皇和肃王叔心中的地位,也错估了温良的轻狂大胆,行事无忌。无论是父皇,还是肃王叔,他们待温良根本不像是因为其才华洋溢而爱惜他,而是一种让人疑惑的纵容。温良无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皇帝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做事才会这般大胆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