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眼见九金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项郝不禁有些心疼,“只是因为你曾经说过,想找个可以安安稳稳陪你过一辈子的男人,我给不了你这些。”
于是,九金沉默了。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这个人大概是当她的师公当上瘾了,所以顺理成章地替她决定了一切,包括爱情。然而,这种自以为是的结果就是,把某些纠结延后了三年。原则上所有的事没有任何改变,他们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项郝师公有个特点,他出门不爱坐马车,爱步行。
即使带上了九金,结果还是一样,据说这样有益身心健康。
他们走啊走的,也不记得到底走了多少路,反正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日头正中的时候终于到了城里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见师公突然停在告示栏前,默不作声地看了好一会,九金也凑上前看了起来。
很可惜,那密密麻麻的字印入她眼帘,就跟鬼画符一样,她只好扯了扯师公的衣角,选择求助:“那上面都写了什么?”
“唔……”项郝想了会,在寻找合理的解释方式,“抓贼的。”
“哇,什么贼那么厉害,需要贴到告示栏上号令满城出动的。”
“可能是个比较与众不同的贼吧。”
“什么贼啊,是侠盗!劫富济贫的侠盗!他从来只偷那种嚣张跋扈的有钱人,那也是他们活该。这次他偷了王家,姓王的那一家个个都目中无人,平时也没少欺负穷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听说这次被偷了个镇宅之宝,是个招财之物,王家就靠那东西发的财。所以,才把事情给闹大。报了官,贴了告示,弄得全城鸡飞狗跳。”
“哦哦,侠盗……”九金猛点头,一个劲地附和。说那么好听,到头来还不就是一个贼嘛,只是比较下来,他是个很有爱的贼,因为他很有眼光的选择了暴发户下手。
“你还别说,那东西估计真的是镇宅的,挺邪门的。你们再看看这张告示,王家小姐得了怪病,全身发痒,身上都抓破皮了还是痒,正悬赏良医呐。”
“哎呀,他们家怎么那么倒霉,哈哈哈……”九金真的很想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可是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狂喜。难怪人家说人在做天在看,古话到底不是掰出来的,瞧瞧,那是根据具体事例分析出来的!
“走了。”
项郝师公突然就打断了她的快乐,九金合上嘴,收敛起笑意,满脸错愕:“去哪?”
“不是说过,去把人搞疯嘛。”
这句话的范围很大,让人很难揣度出具体含义。
不过很快,当项郝在王府面前停下脚步,并且让他们家丁去知会王老爷说是良医来了时,九金顿悟了。原来他们是要做善事的,说什么把人搞疯,弄了半天师公还是想把她搞疯。
“我不要,我不去,我不干。”九金开始抱住人家府邸门口的石狮子耍赖,打死她也不要配合给那个暴发户千金治病。
“要我抱你进去吗?”
“那么多人看着,对社会风气影响不太好吧。”
“嗯,那就自己走进去。”师公点头,见那个前去通报的家丁出来了,便撩袍,往府里走去。
“等我等我!”算了,九金妥协了,偶尔也就心胸博大一次吧,将来老了,也好有些事迹可以用来跟儿孙分享。
又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园里的菊花还是开得很茂盛,才两天而已吗?九金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上一回,就是在那个游廊上跟七哥哥吵架的,他说让她滚去找师公。当时大家都很气喏,现在回想起来,吵架时候说的话好像都是难听的。
她也说过讨厌他,还丢了一堆烂摊子让他和观世音收拾……
“您就是梅道长么?我听裴大人说您医术了得,小女这病就麻烦您了。”
“王老爷子客气了,您若是不嫌弃叫贫道项郝就可,至于令千金的病,贫道没有十足的把握,得先看过才敢下断言。”
“不碍事不碍事,项郝,那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小女。”
项郝微笑着,很有礼,转而看向门外的九金时,表情又冷漠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跟上来!”
“你、你、你……”一见到九金,王老爷整个脸色都变了,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项郝,你怎么会把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