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他追出来就是为了赶她走的?!
“顺便告诉他,我没空收留他不要的包袱!”
“我……”
九金刚开口,又被段子七打断了,“你如果不想去,那就立刻跟我回家,以后都不准提你的师公!”
“那我现在就去。”这种一点都不为难的抉择,九金压根连犹豫都省略了,拔腿就往外冲。
“唐九金,你要是真去了,就永远别再给我死回来!”
“哦。”九金挥了挥手,应得很慡快,不要死回来,那就活着回来嘛。
看着她有些雀跃的背影,子七握着拳,忽然有股很惆怅的感觉。原来对自家妹妹是不该太用心良苦的,那是给别人养的,调教得再好,他也享受不到……很惆怅很凄凉并且很愤慨。
才没走多远,九金就有点后悔了,她好像太冲动了些。
要在偌大的长安城里寻找一个行踪飘忽的男人,好有难度喏。她去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华丽的客栈,都是查无此人。
最后又去了裴澄府上,在她死皮赖脸的恳求并且又再三保证了绝不告诉段子七后,裴澄才终于给她指了条明路。
这条明路让九金又喜又忧,那是咸宜观,一个很熟悉又很可怕的地方。
九金只敢在道观的山门口徘徊,不敢进去。上回玄机姑姑的事,道观里的那些人因为收了陈韪的银子,也都被牵连了进来,如果她这时候上山,估计又会被打。可是要做到悄无声息地进道观,难度系数太高了。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山门口找个隐蔽的位置待着……然后守株待兔!
师公总会出来吧,今天不出来明天也会出来,明天之后还有后天,九金最擅长的事就是等待。
只是她忽略了一件事,夜深了,等啊等的,很容易就会睡着……
况且,她的睡相很差,即便原本找的位置再隐蔽。她那响亮的鼾声,还有四仰八叉的睡姿,还是很容易就把她的行踪暴露出来。
……
听到通报后,梅项郝就立刻赶来了。
他将双手盘错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唐九金,良久,从鼻间挤出一声嗤哼,伸脚轻踹了她几下。她哼了几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时不时会溢出“七哥哥”。
“师公,要把她丢远一点吗?”
“丢?”项郝挑眉,扫了眼那个守门的小道姑。
很有联想能力的小道姑,下意识地把他这句话理解成了肯定句,刚想招呼人把这个睡死的家伙弄远些,她家师公抢先了。
他撩了道袍,蹲下身,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吵醒她。没走几步,又转身吩咐了句:“去把红扁叫起来,弄些吃的送到我房里。”
“啊?”小道姑很怔愣。
“哦,记得弄辣点的,不要葱花。”项郝又叮嘱了句,没注意到小道姑脸上的惊讶之色。
这么大的动静,纵然是唐九金也实在很难继续睡下去。她微微掀了下眼帘,把眼睛眯成一条几乎察觉不出的小fèng,偷偷睨着师公。这样被他抱着的感觉不错喏,还是继续装睡比较好。
“你是不是偷偷从赏菊宴上溜出来了?”鼾声停了,不需要看,项郝就能猜到她一定是醒了。
九金嘟了嘟嘴,觉得没趣,轻哼了声,伸出双手紧搂住他的脖子,死缠在他身上。跟着,才睁眼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赏菊宴了?”
这细微的动作让项郝无奈地摇了下头,也没阻止,任由她继续待在自己怀里,“裴澄说的。”
“哦……”真的好无趣啊,她还以为师公很关心她,实行了跟踪策略呢,“我不是溜出来的,是被赶出来的。”
“他赶你出来?”项郝忽然停住脚步,皱眉,低头看她,确认道。
“应该算是吧。”九金沉闷了不少,垂眸咬唇,踌躇了些会继续说道,“师公,我觉得自己似乎不适合待在段府。”
“怎么了?他们对你不好吗?”
“没有,段夫人对我很好。就是因为她对我好,我才觉得有点内疚,我今天又闯祸了,害她被人刁难。我实在不喜欢也不擅长和那些千金小姐打交道,我会连累了段府的声誉。”
“你怎么又内疚了!”远处传来了红扁的喳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