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咬了咬嘴唇,一双明媚的眼睛里露出冰冷的神色:“去将闵姑姑给本宫叫过来。”想了想,仍旧忍住心里的慌乱吩咐:“再将宫中早就准备好的女官也送去太子府。”这些女官皇后专门替明绣准备的,以后好侍候她生产,减少危险的人,都她得用而且信任的,早就准备好了,只想着时间还早,因此没送过去,谁成想出了今晚的事情。
宫里热闹不休,太子妃情况不妥的事情隆盛帝虽然下了口让人瞒着,可这宫里的事儿要想真正守住秘密真的很难,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已经传遍了,宫外太子府灯火通明,一大群太医们背着黄梨木箱子急急忙忙的被人快马加鞭送了过来,进府时正看到太子脸色阴沉的模样,一个个都大气也不敢出。
明绣此时只感觉自己身体好似越来越冷,她心里害怕不止,此时也不再顾忌什么男女大防,周临渊让人撤了屏风,御医令正替她把着脉,一看就知道他刚被人从被子里掏出来的,连官服都没穿上,只胡乱套了件袄子,头发简单的拢成一个圆髻,上头还沾着几片雪花,表情很镇重的模样。这御医令医术极高,据说家传的,本人姓郝,占据御医令位置已经二十多年,医术极为了得,因此他一来,就当仁不让的坐到了明绣身边,替她诊脉。
屋里坐满了二十几个太医,原本瞧起来还算宽敞的内室,一下子就被这些太医们以及他们身边带着的助手填满,可这么多人却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都屏息看着太医令的手放在明绣手腕上头,旁边太子表情阴沉森冷的看着太医令,这个五十多须发花白的老头子额头渐渐生出冷汗来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了,周临渊不耐烦又焦急,开口询问:“怎么样?太子妃情况如何?”
明绣身上盖着被子,屋子里十分温暖,可太医令一摸到明绣的脉时,心里突然就沉了下来,看了周临渊冷淡带着杀气的脸,他抖了几下,心里已经生出了退缩之意,突然跪下,眼睛看了太医群一眼,太医们接收到他的视线,都赶紧低下了头,深怕被他点头,看到曾经替明绣解过毒的元太医时,眼睛不由一亮,动了动嘴唇正欲开口,却见到元太医坚决果断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头撇到了一边去,御医令眼睛一凝,看着众人对他如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硬着头皮开口: “回太子殿下,老臣年老眼花,怕诊错了,不如让赵医令等也瞧瞧……”
旁边站着的太医们一齐将这个推脱责任的太医心里骂了个狗吃屎,这可真居心不良啊,这行为可真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啊,要想把所有人全部都给拖下水了,哪里他年老眼花,怕他心里比谁都精明,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被他点名的赵医令心里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像落进了冰窖一般,可太子没发话,他也不敢多嘴去骂人,就算他此时心里恨不能扑上前,抓着这老头儿胖揍一顿。
周临渊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下了想将这老头儿一脚踹死的冲动,知道他明显言不由衷,显然也看出了他想拖人下水的行为,忍了又忍,再也忍耐不住,冲他吼道:“结果如何快说,甭想推来推去拖延时间!”他这话让剩余的太医们松了口气,尤其赵医令,还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御医令抖了抖,这个精明的老头子又看了c黄上的明绣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可随即想到这可随时掉脑袋的事情,又果断的将自已这份儿同情给掐了去,正欲再推脱时,c黄上明绣有些脸色苍白的坚定道:“请御医令直接诊了直言就,这事儿事关我的,不用忌惮,我要直接听着!”
周临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看到c黄上明绣用那种坚定而又带着微弱的恳求目光看着自己,心里不由一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话到了这份儿上,虽然御医令仍旧想找替死鬼来替自己说接下来的这番话,不过看到明绣的目光,这个一向在宫中混迹多年,早就练成了铁石心肠,知道明哲保身的老头子突然心软了下来,虽然明知道不妥,不过却也不忍心隐瞒,硬着头皮面对周临渊,看他点了点头之后,开口道:“那老臣再诊一次脉!”
看着这老头子又装模作样的将手巾放到明绣手腕上头,周临渊额头青筋迸裂,有种想上前痛揍他一顿的冲动,可看到他在替明绣诊脉,明绣满脸期望的样子,他又将自己的这种冲动强忍了下来,耐着性子忍了一会儿,见他仍旧皱着眉,表情高深莫测的样子,眉头不由跳了跳,臭着脸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