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绣没真要这镇南王当场就掏银子出来,可是却又下意识的将他当成了许久没见的郑老道,因此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没银子可不行,别想赖账啊!”
她话刚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暗暗懊恼,就算她心里真对镇南王有好感,觉得他性子和郑老道相像,可是两人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也许是她太过想念郑老道而出现的一丝幻觉。再加上这镇南王是皇室出身,和郑老道混迹江湖不拘小节的人完全不一样,说不准这下子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想到这儿明绣越发的懊恼,周围也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安静了下来,原本还有些不满周临渊今日的做派偶尔还在说着话的人一下子都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小姑娘。
镇南王没有开口说话,他脸板得死紧,不过平素里他就是这样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大家心里都在暗自得意,众人被明绣玩了这一手,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听到她开口要银子更是不高兴,谁乐意在那穷乡僻壤的去买栋宅子?大家都是在朝为官的人,平日里都住在京城,就算偶尔要去渡假或者是避暑,那也得是要豪华美观的地方,哪里愿意去乡下?因此心里都认为这买宅子的银子如水般哗啦啦的流出去,而且还起不了什么作用。
现在见明绣自己得罪了镇南王,心里也乐得看她笑话,没人出口解围,反倒是见着镇南王板着脸瞪着明绣时,心里都欢喜了起来。这老王爷平素里谁的面子也不肯给,年轻时带兵打仗,那脾气可不是一点半点的硬朗,许多想要巴结讨好他的朝臣明里暗里在他手上都吃过不少的亏,偏偏当今皇上却对这哥哥十分信任,因此众人就算被他教训过,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周临渊刚听明绣说那句话时,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着谁了。郑老道他也许多年没见过,心里不是不想念,只是没想到平素里最是爱教训郑老道的人,心里却是将他记挂着,他抿了抿嘴唇,心里打定主意多派人手一定要找到师傅,到时候明绣一定会开心。
只是见着皇叔板着的脸,他心里一慌,也没顾得上再去仔细观察他,深怕他因此而降了明绣的罪责罚她,连忙对他行了个礼,嘴里说道:“皇叔不要同她见怪,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明绣咬了咬嘴唇,虽然已经年纪一大把了被人当作小孩子有些丢脸,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之前那话放肆了,这封建王朝是连言龘论自由也没有的。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心里唾弃了一番,抬起头时表情已经有些可怜兮兮的了。
镇南王眼睛里头神色晦暗莫辨,他看了眼明绣皱在一起的小脸蛋,这才转过头,见自己侄子弯了腰对自己行礼,忍不住皱了皱眉,嘴里淡淡的责备道:“太子是国之储君,这么一点儿小事,何必惊慌?”他虽然是平平直述的一句话,可是里头却含了教训,周临渊听了出来,知道这老王爷是在趁机教育自己,虽然不知道这皇叔怎么就愿意出言提醒自己,不过他却知道机会难得,因此又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直起身来正色说道:“本宫受教了。”
镇南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这个侄子一向是浑身傲气,轻易不肯折腰的,行事也是任性霸道,没想到今日里竟然会如此紧张一个小姑娘。他眼睛里头掠过一丝精光,又认真瞧了眼明绣,这才出乎别人意料的笑了一下,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冷冰冰的瞧得人心里发寒,反倒是咧嘴笑了笑:“好,不赖账!”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腰侧,只是原本随身携带的宝剑在今日里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摘下了,因此一时间身上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沉吟了半晌之后才站起了身来,倒背着双手在原地踏了两步,眼睛一亮,说道:“我打张条子,晚上回去让人给送过来!”
明绣忍不住多瞧了这镇南王一眼,原本以为自己之前大意说出口的话能使得他生气的,没想到他没有生气不说,反倒是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忍不住愣了一下,直到周临渊悄悄拉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本来是为了想要让这些为难叶明俊的大臣们难受一下,可是见这老王爷如此慡快,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倒不用如此着急的。”
镇南王瞧了她有些汕汕的脸色,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他这么说也是有深意的,最开始是确实对这样新奇的宅子感到喜欢,他现在虽然位高权重,皇上虽然也信任他这个兄长,可是他与皇上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再加上几个儿子也在军中任职,手握军权,他要是真的对手里的权力恋恋不舍,迟迟不肯放了军权,皇上怕是也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