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点头道:“若查出她身世不好,不许告诉她。便让她……神气活现着吧!”
想着她每每因自己是北赫公主得意自负的模样,他不觉又是轻笑,慢慢将那把梳子纳入袖中。
唐天霄年轻强健,又有可浅媚不管不顾跑来说笑着,心思放开了些,不久身体便渐渐恢复过来。
此时宫中有谣言传说,说宇文贵妃之死与沈皇后有关,意在嫁祸淑妃。沈皇后听闻,便找了机会先行为自己辩白时,唐天霄嗤之以鼻,认为捕风捉影之事大可不必理会。
可浅媚一直在等待宇文贵妃所布的那个局揭开谜底,但唐天霄并不愿提及,朝堂内外也安静得很,一时倒叫她看不明白了。
入了七月,可浅媚嫌在宫中窝了一个夏天太憋闷了,便和唐天霄商议,想出宫去走走。
唐天霄道:“等天气凉快些吧!你看别的妃嫔,在宫中都不肯出门一步,你还想出宫。也不怕这日头把你晒成黑炭头呢!”
可浅媚嘿嘿笑道:“她们是白净,那你找她们去呀,何必天天伴着我这个黑炭头呢!”
唐天霄卧在竹榻上懒得理她。
可浅媚便道:“如果你怕热,不如我们去莲池吧!躲在荷花底下行舟,拿荷叶盖着脸,一定清凉得紧。”
唐天霄吓了一跳,苦笑道:“那还不如出宫呢!”
可浅媚抓过他的手来击掌,笑道:“一言为定!”
唐天霄怔了怔,叹道:“春天想出宫时,还懂得变了法子讨好我。这时候却是逼着我了?”
可浅媚忸怩,“那……你要怎样?”
“不如,咱们改个法子……”
他勾了她坐到自己怀里,俯到她的耳边,声音越来越低,笑容越来越大。
可浅媚只觉他的身体似随着他的话语不断升高温度,洁白的牙齿光泽耀眼,如夜间雪漠里窜过的野狼……
她毛骨悚然,尖叫道:“不行!”
“是吗?”
“唔,放开我……”
没人知道最终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一个时辰后,香儿等被唤入房中收拾时,唐天霄已披了衣坐在桌前喝茶,神清气慡,眉目悠然。
而可浅媚却凌乱着小衣软绵绵趴在簟席上,神色幽怨,萎靡不振。
本来在架子上的银盆滚在了金砖上,半盆清水泼洒了一地;可浅媚一贯不离身却很少用得上的长鞭意外地没和外衣放在一处,蛇蜕般掉于湿漉漉的地面。
这回茶壶茶盏倒是在原处,可另一边案上备着的一壶酒却跑到了c黄上,早已空空如也。
唐天霄问:“痛快吗?”
可浅媚蔫蔫地答:“很痛,越快越痛。”
唐天霄走过去刮她的鼻子道:“谁让你开始不让朕痛快了?看你平时伶牙俐齿,关键时候偏偏笨嘴拙腮了!”
可浅媚给损得差点泪流满面,却已无力反驳,委委屈屈地软在席上一言不发。
宣太后闻得些风声,也不干涉,只把唐天霄叫去,问他:“我的皇孙什么时候出世?”
唐天霄踌躇半晌,答道:“儿臣这就想法子去。”
但他自宇文贵妃逝去后只与可浅媚一处,即便有时独寝于乾元殿,可浅媚想着有两位美人在,或明的,或暗的,都会过来探上一探。
最近他行事谨慎,几个身手极高的护卫轮班值守,见她潜入,顶多悄悄知会一声,却不会拦她。
她缠得这样紧,渐渐连沈皇后都不太容易见到唐天霄了。偶一见面,连她都能发现他和颜悦色背后的敷衍。
可如此一来,宣太后的男孙便只能指望可浅媚的肚子了。
唐天霄便问她:“你什么时候给朕生个峰儿出来?实在不成,湖儿也行。”
可浅媚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道:“大概已经有孕了吧?”
唐天霄默算其月事,瞪了她一眼。
可浅媚嘿嘿笑道:“哄你欢喜欢喜呗,不行吗?”
唐天霄无可奈何道:“行……”
可浅媚也晓得他给太后催得厉害,却再不肯把他推到别的妃嫔那里去,只自思道:“我们昨日还曾在一处呢!说不准这会儿已经有个峰儿或湖儿在肚子里了,没长大罢了!”
唐天霄无言以对。
但他倒真的有想法子。
他亲身到大相国寺斋戒祈福去了,据说是求子嗣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