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59)
“当初世子妃嫁入京都时,谁说她很快便被赶出王府的?这脸可真疼……”
“赶是赶不出的,世子妃现在多受宠你们知道吗?世子都敢为了她闯东宫,在东宫动刀……”
“对,对,对,我还听说世子一刻都离不开世子妃,走在路上,不亲她都浑身难受,这不,出门溜达也要带着世子妃……世子妃该不会是什么妖精转世吧,把人迷得晕头转向的……”
“妖不妖精的我不晓得,就世子妃这样貌,我忽然懂世子了。”
“小心回家被嫂夫人抽。”
李飞鸾正好从胭脂水粉铺子里走出来,看到策马而过的一对靓丽身影,那右手断指钻心的疼。
这一切都是拜白毓所赐。
是白毓毁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白毓,此刻坐在商容与怀里,接受万众羡煞目光的,应该是她。
她从十二岁起就将嫁给商容与当成她的余生目标。
她初见商容与那一刻,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是她十二岁的生辰,家里的长辈给她办完生日宴,她便闹着要出去玩。
她是李相的唯一嫡女,父母兄长们自小便娇惯着她,要什么,给什么。
她贪玩,不许家丁跟着,家丁被她小姐脾气闹怕了,只能远远跟着……
却不想到了市集中,她突然被人流挤来挤去,突然后颈一阵疼痛,她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实在船上,跟她一起关押的还有许多小女孩。
她奋起反抗:“我是李相的女儿,快放了我,不然我让我爹杀了你们。”
那匪首笑得异常张狂,脸上横肉直抖:“等下了南边,往窑子里一卖,你就是个公主,这辈子也回不去了,也就只能乖乖伺候男人了。”
李飞鸾起初挣扎着要逃跑,被那些拐卖她的人又打又踢,还不给饭吃水喝。
后来她绝望了,就想自杀。
她自幼受万千宠爱,接受的是名门教育,怎么可以沦落风尘,成为男人的玩物。
在她没卖到好价钱前,那些人是绝不允许她死的。
那些人看她看得很紧,等下了船,她就同那些姑娘被送到妓院里……
她被捆绑很紧扔到了地上,那老鸨子像看猪肉似的对她们挑肥拣瘦、评头论足、讨价还价。
她以为这一生完了,却不想遇到商容与。
他一脚踹开妓院的后门,逆着天光,玄黄色袍子飒飒,俊美得好似天人。
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便赤手空拳将那十多个打手打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看着他,看到他走到近前,蹲下来:“你还好吧?”
那声音很清脆,是她听过最悦耳的声音。
她听到有人喊他“世子”。
再后来,她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已经在府衙了。
那县衙知县问她家住那里,可有家人……
下人撇撇嘴:“大人,您至于一个个问,一个个送她们回家吗?”
她听到那知县同下面人恭敬说:“这是那王世子吩咐的差事,干不好,你我搬家事小,连累家人才是事大,那商容与是谁?他才十三岁就坑杀了三万多人,取你我性命不过点点头的功夫……”
商容与!
她知道他叫商容与了。
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就像被烙铁烙在她心头上似的,再也忘不掉。
她回到京都后,拒绝了所有向她求婚的人。
她开始探听商容与的喜欢,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她打听到商容与喜欢有野性的洒脱的、能配得起他的、落落大方的女子,最厌恶养在深闺之中、因循守旧、矫揉造作的女子。
因此她开始学骑射,学武,也开始拼命的看书,练琴棋书画。
她学一切自己不喜欢的,学一切能让自己入得了商容与眼睛的……
甚至为此她学会讨好王妃王爷,成了京都的笑柄,她的密友们都在背后嘲笑她鬼迷了心窍,恬不知耻追着男人跑……
结果商容与当众拒绝了她的示爱,没几天后,他说他钟意藏娇娇……
因此,她又一次沦为笑柄。
再后来,圣上赐婚。
说不喜欢深闺矫揉造作、柔柔弱弱、默守陈规的女人,到头来,他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闯东宫。
就白毓那扭扭捏捏、一巴掌拍不出个屁、连个马都不会骑的女人,他竟然如此宠爱她。
李飞鸾目光宛若一把利刃看着策马消失在烛光中的身影。
她不甘心。
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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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与将冉清谷带到汜水桥头小面馆前。
两岸烛光通明,江水波光粼粼,宛若揉碎了半边月撒进湖里。
到了小摊位前,商容与放了一锭金子:“老人家,我妻子生辰,这长寿面务必要好好做。”
冉清谷诧异。
他生辰?
他恍然大悟,今天是白毓的生辰,不是他的,他已经都忘记自己还有生辰这回事儿了。
让他更加诧异的是,那老人家满头花白,皱纹堆满脸,但揉起面团来,虎虎生风,丝毫不逊色年轻人。
商容与走到冉清谷身边坐着,笑了笑:“今日你生辰,母妃本想在府里为你办一个家宴,但我想以你的性格,肯定不喜欢大操大办,所以我就带你来这里了。”
冉清谷确实不喜欢大操大办,更何况还不是他的生辰。
“谢谢世子。”
“改口。”商容与斩钉截铁说。
冉清谷不解:“什么?”
商容与:“叫我夫君。”
冉清谷:“……”
冉清谷不得不低头:“谢谢夫君。”
商容与瞥了眼那老人,微笑着说:“那个老人,是大溯王朝最长寿的人,如今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看他多健朗,因此来这摊位吃面的,基本都是过生辰的人,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为了图喜庆,邀请他去府里做长寿面,可老人家比较执拗,只在这里摆摊,一天只卖二十碗面,卖完就收工。”
如果大家都图个好彩头来买面,那老人家生意应该很红火,二十碗不至于卖到现在。
冉清谷笑问:“今日他卖出几份了?”
商容与:“一份。”
冉清谷:“……”
商容与:“我不想别人分了你的寿元,我要这老人这一天所有的好彩头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我差人守在这里一整天,来一个人就给点银两打发走。”
这人有时也太过霸道了。
冉清谷腹中悱恻,心里却有几丝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今天是他生辰就好了。
这些年来,他为了隐藏身份,从没过过生辰,就连吃一根长寿面都没有过……
没过一会儿,那老人的长寿面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上面浇了点葱花肉沫,闻起来很香……
这味道似曾相识。
商容与给冉清谷抽了双筷子:“快尝尝。”
冉清谷接过接过筷子:“谢谢……”
商容与故意“嗯?”了声,冉清谷连忙将“世子”两个字咽了回去,改成“夫君”。
“谢谢夫君。”他说。
他尝了一口这面,很是劲道入味。
这个味道,他以前过生辰时,也吃到过。
记忆中的美艳妇人端着碗,笑眯眯的来到他的身边:“谷儿,今日你的生辰,你哥为了给你讨个好彩头,特意跟上头告了假,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给你等来这碗面,他可是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生怕坨了,呀,坨了点,不过不影响,你要吃完,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他从记事起,过生辰都会吃到这个味道。
有时候是新鲜的,有时候是坨了的,有时候是糊状……
他娘有时也会给他煮长寿面,但彩头还是要添的,就算他只吃一口,在他母亲与他哥眼里,都是要长命百岁的,毕竟卖长寿面的人已经长命百岁了。
六年多了。
他再次吃到这个味道。
新鲜的十分劲道的面。
可是却不是他的生辰。
那烛光下,给他过生辰的人已经不在了。
商容与看着冉清谷慢条斯理嚼着面,眼里情绪复杂,问道:“毓儿可是想家了?”
毕竟去年的生辰,是她表哥陪着她的。
冉清谷回过神来,笑了笑:“不是,就是觉得世……夫君对我很好。”
商容与对这声“夫君”很是受用,从怀里掏出一枚首饰盒。
他将首饰盒打开,推到冉清谷面前:“你的生辰礼,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想着母妃送你一枚血玉镯子,我就送你一枚血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