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32)
皇后。
他向来从不忤逆他的母后,甚至是相当听话说什么做什么,所以这次因青盐的出现才会让他糟了这么大的罪;他恨自己是应当的,但是性情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背后操控授意的人,除皇后没有第二个人。
既然执意留他在身边,估计是查出他身份的蛛丝马迹;不管是因为忌惮而强控制在身边,还是作为筹码束缚在此;对于青盐得知自己身份这一目的都是有百利而无害。
甚至比困在庄寒酥身边好得多,最起码颜执不会强迫于他。他也不用面对那人每天想尽办法的惹他生气来折磨自己。
颜执走出房屋,面无表情挥手示意弓箭手撤下,见青盐一副乖巧得模样,才稍微缓和脸色对青盐道:“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带你回北国。”
现在和他说道理恐怕是说不通,青盐道:“我有什么用处?”
颜执上前一步握上青盐的手,经过那一年的相处,他们两个之间倒是有了知道彼此不会伤害到对方的默契,“青儿......”
一听到这个称呼青盐就头皮发麻,“我叫青盐,殿下。”
颜执张了张嘴,还是想固执的叫青儿,却被青盐明显不悦皱起来的眉头给噎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青盐甩开他的手,“把我关在哪?太子殿下?”
颜执让了一步,青盐便越过在门口横七八竖的侍卫们回屋了。
只是江城子怎么办呢?
只能祈祷他自己有求生意识。
第二天早上颜执亲自给青盐送饭进屋,虽说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但青盐突然不太敢吃颜执给他的东西了。
填饱肚子固然重要,但命也重要的很啊!
颜执看出他的顾虑,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乖乖的,我不会喂你奇怪的东西吃。”
“皇后到底要我做什么?”青盐实在好奇,“你跟我讲讲。”为了探听点虚实,青盐回握住颜执的手,“好吗?颜执......”
颜执回手抓他抓的更紧,却犹豫着没有开口。青盐一把抽回手激他,“我是皇后拿来控制你的筹码吗?”
颜执手里一空,怔愣苦笑了一下,“你真无情。”他记得以前的青儿不是这样的,那样温温柔柔的个性,那样暖阳般的人,没想到现在为了套句话靠近他,又因他不配合甩开他。
更没想到青盐会这么想母后,摇头道:“母后怎么会?她是喜欢你的。”
“......”青盐看着这个傻白甜,有些无语,“你们想用我牵制庄寒酥?”
颜执咬了下唇,青盐了然,“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你这儿?”
看也看的出这傻子犹豫不决,不想交出自己,“北国与南城关系很紧张吧?”
青盐抽回自己的手,“刚被你带回北国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你们的对话,听说派兵攻打南城,却无音讯;南城也派出兵力,怎么?两军凭空消失了?”
颜执震惊了一会儿,才踟躇着开口,“青儿你......真的是南城人吗?”
“我是。”青盐点点头,“而且我叫青盐。”
“太子殿下,南城不大,与北国是比不了的,你们为何抓着南城不放?”还是说,南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东盟、西地,通通都要收入囊中,统一四方?
颜执道:“青儿,早晚是要统一的,你也知道......”
青盐挑挑眉,看来还真是。
“所以你和我回北国,母后答应了我,只要这次顺利收复南城,就让你跟着我!”
青盐摇头笑了笑,“我的太子殿下,你生在帝王家,怎么这么天真?南城会乖乖被你们收复吗?软不行,就来硬的,难免要打仗,既然战起,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颜执无力的叹了口气,“青儿......”
“殿下别再痴缠于我了,我们走的是两条路,”青盐顿了顿站起身,眼中染上一层漠然俯视着颜执,“或许说不定,我们会在战场上相见呢。”
在颜执这里呆着的这几日,青盐理了理现阶段的思绪。
南城这边——假如他真是南城的什么城主,那么北国攻打进来,他一定有责任护城;问题是,江城子是他的部下,一直遭遇暗杀,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而且他一走两年,就算了解情况恐怕也奈何不了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江城子确认身份,好重新梳理。
而北国那边,皇后有意拿自己牵制寒王;看来庄寒酥在北国虽然不受待见,也不见得有实权,但势力范围倒是挺大?怪不得打来闹去谁都没动得了谁,就青盐一个人作为借口在中间被拉来扯去,毒也吃了伤也受了人也没了,把他从内到外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青盐盯着桌上的烛火摇曳,多少有点头疼;他现在只是稍微概括现状,就已经牵扯出一堆事情,更别说这后面水深不见底,还有许多自己未曾窥探到的瓜葛。
不梳理还好,一梳理青盐就坐立难安;他转眼离开多日,江城子不知道如何,多半是不会好到哪里去,实在不能坐以待毙,青盐想了个损招。
第五十二章 自投罗网
颜执晚上照常来给青盐送饭,老远就见屋中未点灯,轻手轻脚的进屋,便听床上传来细碎的呻吟;颜执一怔,立刻放下餐盒走到床边唤了一声:“青儿?”
“唔......嗯......殿......殿下......”
这一声掺杂着神志不清的低唤把颜执叫的心头一热,颤微着走到床边拍了拍青盐的手臂,青盐立刻反手将他的手臂拉住,颜执被带的一个不稳摔到床上,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青盐压在了身下。
青盐趴在颜执耳边透着暗哑的嗓音吹风,“殿下,上一次你说不介意,可是真的?”
颜执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竹屋那一次,心头突突直跳,摸了摸青盐的额头,“你突然怎么了?”
青盐低哼着笑了笑,听在颜执耳朵里就是勾.引,“我在想你......”唇瓣边说着话边碰了碰颜执的耳垂,青盐伸手到他衣服里,有中生无无中生有,“我之前不愿,是因为寒王在我身上下了毒;只能隔十日与人交欢,当下才能解。是他为了牵制我留在他身边的手段。”
颜执既心乱又恨庄寒酥,一时竟紧张得不知说些什么,很快就被青盐扯去了衣衫,“殿下,我怎会爱那样的人?我的心里从头至尾只有你,装不下别人了。”
终于被他迷惑的颜执早已意乱情迷,他搂住青盐的背,凑着唇吻上去,却被青盐咬了一口,颜执只听得青盐叹了一句,“抱歉,殿下。”
而后就不省人事了。
青盐换上颜执的衣服模仿他的姿态大摇大摆的出了府,低头无声挥退随行的侍卫,自己驾马回去找江城子;回到黑洞,却发现江城子人不见了。
青盐松了口气,不见了总比看见一具冰凉的尸体强。
但是这一不见,青盐又与唯一跟自己身世有关的人切断了联系;凭着颜执在南城的能力,他自己真是不敢再乱走了,这回要是被抓进去,可就不是被关在屋里那么简单,估计也是要像庄寒酥一样,锁起来省心。
庄寒酥......
现在对他过去有所了解的就是庄寒酥了;身世已经初见端倪,他实在不能坐以待毙,但如果自己回去找他......
少不得要付出些代价。
青盐在黑洞中等了一天一夜,根据屋中迹象,江城子走了有几日了,实在没法再自欺欺人,青盐摇头苦笑。
罢了,也没什么扭捏的,两个人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付出代价就代价吧,都是身外之事,况且他也舒坦不是?
庄寒酥正搂着青盐曾盖过的被褥睡得香,突察觉到屋中另一个人的气息与脚步,顿时清明起来,一动不动背对着床外侧,等待那人走近。
感到人走到自己的身后大约两步的距离范围内,庄寒酥猛地转身抬手朝那人袭去;那人迅速避闪狠拍了一把庄寒酥的胳膊,两个人赤手空拳的肉搏,屋中昏暗,也无月光,来人没什么章法,基本是格挡的状态,并未主动出击过,看不出所以然;但庄寒酥知道这人武功不及自己,甚至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
庄寒酥还没反应过来,一晃神被那人踹在膝盖窝单膝跪在地上;屁股上调戏般的挨了一脚,顿时怒起,回身要去抓那人的胳膊来个过肩摔地,那人却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轻巧躲避开他的手,一个反身跳到反方向的床边;庄寒酥极快的冲过去给一拳,那人向后一躲中心不稳坐在床上,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在床上扭打起来;床幔被他们晃动的动静给摇得滑落下来;也不知是怎的,两个人打着打着就不太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