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99)
沈徽为他布下这样一个局,帮他邀买人心,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侍卫,从此对一个内宦死心塌地,又为他日后行事提供诸多便利——除却感激,他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向少年英特,惊才绝艳的西厂提督汪直小公公致个敬~那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有兴趣的盆友可以去找来看看,反正我也只知个皮毛而已,足够跌宕起伏…
第46章 横生枝节
有了西厂助力,容与如虎添翼,很快便和那长芦商人建立联系,顺道将其人来路查得一清二楚。如他先前所料,此人确凿和秦太岳要他举荐的左淳有姻亲关系。
他吩咐卫延等人暗中监视,只派林升继续和那商人接洽,成jiāo所得的银票则封存起来,每一笔都有详细记录。至于保举左淳,则因他称病休养,秦太岳也就没有再提下文。
此时从内阁到京师百官,还都没人把新成立的西厂放在心上。因沈徽将这个机构设在内廷,由容与提督,众人便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为方便内廷集中管理、采买诸多事宜而特设的。
却哪里得想到,这会是个隶属皇帝的特务机构,更料不到那群被贬斥的侍卫会被收编进去,诚如沈徽所言,还没到时间,一切只合在暗处进行。
至于满朝文武眼下最关注的,也不外乎即将到来的帝后大婚,这一桩事而已。
天授二年六月初十,皇帝告祭天地、太庙、奉先殿,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设节案,殿前设法驾卤薄,东南檐下设中和韶乐,丹墀中道左右陈列仗马,迎皇后秦氏入宫行册立礼。
一系列繁复的礼制全都走完,直到酉时三刻,帝后方才面对面,坐于乾清宫内行合卺礼。
晚间则在太和殿排设筵席,秦太岳及王公们的宴桌,分设在皇帝宝座的东西两侧,丹陛上是二品以上诸世爵暨侍卫等席,丹墀下左右排列三品以下文武百官席,西首处则设坐用以招待外国使臣。
盛宴结束,帝后回内廷乾清宫。到了这会儿,连同容与在内的阖宫宫人们才算忙碌完毕,可以略微放松的休整一晚。
容与体恤下qíng,知道皇上大婚司礼监最为辛苦,便特地自备了银子,让膳房做一桌好酒好菜,慰劳少监奉御们,也算是另开一桌喜宴。
不过等传喜等人邀他前去时,他却推说连日忙碌,伤口处隐隐又有点发作,想早些回去休息。传喜听完,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背着手含笑去了。
容与倒没扯谎,这一日折腾下来,他确实疲惫不堪,加之才刚伤愈,难免更觉心力不济。回到房里,绷紧的神经一时还没放松,倒是难以成眠,只好又翻身坐起,寻了本书在灯下闲看。
芳汀推门而入时,见他还在伏案,不由调侃道,“总是这么用功,不去考状元真是可惜了。”
容与抬头一笑,“我不过是指望文字催眠罢了。”因看她脸上也有倦意,于是笑问,“怎么还不歇着,又跑来找我?”
芳汀一脸神神秘秘,特意压低了声气,“哪里睡得下,乾清宫里出了大新文,明儿一早还不知怎么折腾,过不过得去呢。”
容与登时蹙了蹙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芳汀眉飞色舞道,“起先一切都还顺遂,到了吃子孙饽饽的时候,按理是该咬一口,全福太太问一句生不生,娘娘答生也就完了。谁知也不知御膳房的人开了什么小差,那饺子馅竟是熟了的。更有咱们这位皇后主子,也忒实在了些,竟脱口说不是生的……”
这话在大婚时说出口,确是有几分不吉利。容与自是不信这些的,只觉得秦若臻的第一反应也太快了,如何连遮掩都不会。
“说完,娘娘也有些后悔了,这大喜的节骨眼儿,哪有当着满殿人,当着皇上说不生的。眼瞅着就要哭出来,幸亏襄国公太太反应快,说了句,娘娘说不是熟的,这回答倒也有趣儿,妾身做了这些年全福人儿,还是头一遭听,可见娘娘自不同于寻常人,这意思到了咱们也就懂了,这才把事儿圆过去的。”
容与想象当时qíng景,只问,“那皇上呢,皇上有何反应?”
“当然是不大高兴,不过你知道,万岁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外人哪里轻易瞧得出,只是我见他藏袖子里的手握了握,就猜到他心里还是不满的。也难怪,男人嘛,哪有听见新婚妻子说不生,还能开怀的。”
容与默默点头,不知是在安慰芳汀,还是在安慰自己,“也不见得,皇上心胸开阔,不会为些许小事计较,娘娘新婚难免紧张,说错话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