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她。
“你回去歇着,我与你父亲说说话。”靖北侯夫人心里再恨,也不会在女儿的面前发作,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软化脸上的表情与明岚说道,“不必担心,万事还有我呢!”
“母亲!”明岚眼睛酸涩,却不知该去寻谁帮一帮无助的母亲。
她二叔含恨带着一家离开侯府,想必日后是不会再理会靖北侯府的闲事,明岚心里也生不出愤怒,只觉得满心的羡慕。
她这个二叔看似冷酷决绝,可是却一心护着妻子儿女,这就是担待。她也知道家中有错,母亲也在这里叫人失望,也不会抱怨二叔袖手旁观。这年头儿谁欠了谁呢?只是她到底心里羡慕极了,只恨自己没有这么好命托生在二房,然而她感到靖北侯夫人温柔的手落在自己的发间安慰自己,又觉得不后悔了。
她生在大房,做母亲的女儿,已经很幸福了。
“回去与你妹妹们说,叫她们也别担心。”靖北侯夫人继续说道。
明云与明柔今日听说靖北侯卖了明岚,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卖闺女卖出心得经验来,想必以后的闺女卖得更顺溜儿。
“知道了。”明芳出嫁,明岚就是姐妹里领头儿的,自然得稳住了。
她忍了忍心里的酸涩,仰头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说道,“母亲放心就是,三妹妹四妹妹,都有我呢。”
她垂头看低声嘴里念念有词的大醉中的靖北侯,看他的脸上还有两个鲜明的胭脂印儿,突然心中生出几分恶念,低声说道,“父亲今日不去见章姨娘了?从前那样一刻都离不得,这时候,母亲就该叫他往章姨娘处歇着!”章姨娘一张脸都成了鬼,夜半吓死靖北侯才好呢。
“你出去罢。”靖北侯夫人摆了摆手,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叫明岚出去。
明岚迟疑了片刻,这才带着自己身边的丫头走了。
眼见她走了,靖北侯夫人的目光便冷冽了起来,一挥手,就有一个脸色严峻的婆子小心地端了一银盆冰冷的井水过来,见靖北侯夫人微微颔首,也不客气,当头就泼在了靖北侯的身上。
“谁?!”再醉也叫这刺骨的冷水给泼醒了,靖北侯被冻得顿时跳起来叫道。
“侯爷醒了?”靖北侯夫人示意心腹关了门窗不叫人进,这才冷笑问道。
靖北侯迷茫了一下,就看住了眼前一个面容美丽十分熟悉的女人。
“是你,你做什么?”靖北侯夫人从来贤德端庄,从未干过叫靖北侯不高兴的事儿,靖北侯心里有些奇怪这妻子怎么发疯往自己身上泼水。
只是他才得了贵妃的允诺心情不错,因此也不爱与妻子计较,抖了抖身上的水吩咐一旁的丫头去给自己取干净的衣裳,却见这屋里的丫头都一动不动就跟没听见似的,他心里就生出几分不快地与妻子说道,“你这是与我置气?冻坏了我,看你怎么与老太太交代!”
他语气里,就带了几分高高在上。
“交代?”靖北侯夫人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服侍都喂了狗,靖北侯这么不是人,顿时冷笑道,“我倒希望侯爷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意思?”靖北侯浑身水淋淋往一旁坐下,打着喷嚏问道。
他浑身都没有力气,实在走不出这个门。
“二丫头的婚事,是怎么回事?”靖北侯夫人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就十分犀利了,靖北侯一呆,诧异地看了妻子一眼,之后咳了一声就带了几分心虚地说道,“贵妃与你说的?不对啊……”
这婚事是隐秘之事,本想偷偷儿结了这亲事不叫府里知道太多,免得生出岔子来,待大事成了,靖北候夫人想不认也不行。
眼下见靖北侯夫人目眦欲裂,靖北侯越发畏惧起来,小心地说道,“谁与你说的?其实你也不必恼怒,这婚事……其实与二丫头十分合适。”他板着手指便与靖北侯夫人盘算道,“那也是勋贵人家,二丫头进门就当家,就有诰命,难道不是极好?”
“极好?这是极好?!那个都打死几个女人了?!”靖北侯夫人见他真的承认,就知道明珠的话不是虚言,顿时眼前一黑!
她这半天儿也使人去打听那家,得回来的信儿叫人发疼。
“以讹传讹罢了,女人身子弱,死一个两个的就闹得沸沸扬扬。”靖北侯便漫不经心地说道,“况人家也不是没有来历的人,明岚能嫁过去,也是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