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倒是想着石桂原来也是殷勤的,拿了月钱还知道来看她,还给她做了鞋,可这点情面到底比不上十五两银子,绿萼却道石桂在太太屋里当差,莫说十五两,就是五十两这些年也攒了下来,只要送了信去,必能还回来的。
陈娘子也信石桂是个能干的,才几个月的功夫就能混到太太院里去,升得这样快,这银子可不流水似的,秋娘病好了也做起针线来,陈婆子却动了脑筋来,带着秋娘去那户人家告罪,把情由一说,说这回差事没办成,只怕也接不下这个活计来了,预备把人送回去,全了这一番孝心。
这家子因着没儿子,见天的点灯捐香油,就盼着积德行善能让菩萨赐个儿子来,听见这事儿拿了银子给陈娘子,解了苦厄,又给自己添一桩功德。
秋娘先是病了,好容易养好了病,又要还陈娘子的人情,还得寻访儿子,又要筹措路费,陈娘子一家也不能白养活她,绿萼身边也没余钱,两个人支了个馄饨摊子,做起食客生意来,这才攒下钱,托人送一封信出来,这封信绕了几个弯送到石桂手里,竟隔了这许多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怀总去喝喜酒了
今天大概有二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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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蛛丝
石桂把那信从头至尾又看一回,提着的心才刚放下,又吊了起来,这信上写得模糊,信上把秋娘是怎么遇着陈娘子的,又是怎么被救的,被救之后生了重病,都写得分明,可病好之后的事却只提了两句,既没说打算,也没说在哪儿,这封信竟是一封有来没有回的信。
石桂就是想送,也不知道送到哪儿去,她直觉里头还有事儿,要不然怎么也不会一封信送了两年多,拉了石菊问道:“送信的人呢?在哪儿?”
石菊满面懊恼:“我出门的时候正巧遇上,要不是门子知道你,这信还不知道要压多久,要是知道是你娘来的信,我怎么也得把人留住了!”
送信的人早不知道去了哪里,石桂捧了信不知往哪儿去找人,石菊握了她的手:“既是送了信来,那必会再来,我叫门上留意着,若是再来,就把人留住。”
石桂又细问那送信的是个什么模样,石菊却说不上来,她急着赶过来,门上的人也没说,还真不知道是谁人送来的。
石桂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时间断在二年前,事情可不断在两年前,秋娘后来又去了哪儿?是托谁送了信出来,如今身在何处,三桩事件件都是迷团。
石菊既碰着这事,就没有袖手的道理,拉了她道:“你莫急,我这就回去问,等问明白了,托高家大哥来给你送信,若是人再来,我必把人给留住。”这话说了三回,石桂还不安心,石菊知道她心里记挂了这些年,听说家里遭灾已是痛心,好容易有了信儿,没见着人是怎么也放不下心的。
她从叶氏的屋子里头调到宋荫堂的屋子里去,院里头除了高升家的,就是她的话有用,留个送信的,吩咐下去再打赏些银钱,也不是一桩难事。
石桂别无它法,倒比不知消息还更揪心,对着石菊叮嘱了好几句,怎么也放心不下,石菊拉过她:“你莫急,一有消息,我立马送信来。”安抚了又安抚,石桂紧紧攥着信纸,对着她勉强扯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除了等还是等,石桂回屋去铺开纸,落笔几回都写不成一封信,那人既送来了,就该来拿回信,她想了许久,说已经见到了喜子,请秋娘来相会,还给了二两银子当路费。
不敢给的太多,怕那个送信的人不牢靠,要真是个牢靠的,也不会隔上两年才送到了,石桂心里七上八下,托了石菊必要问明白,石菊知道她心忧这才反反复复的说,拉了她打包票:“是谁托了送的信,送信的人又在何处,我都会一一细问的。”
石桂不好再多说,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石菊这才去给叶文心行礼,叶文心拉了她不许磕头,石菊笑一声:“姑娘的事儿,老太太说就是这两日了,到时候派人跟船,送你到穗州去跟表少爷团聚。”
叶文心也放下心中一桩事,眼圈微微泛红:“我不好上门去当面拜谢老太太,劳你替我谢一声。”她这些日子给老太太做了个昭君套,是用宋家给的皮子做的,叶氏人虽没了,送来的东西却没有一样是苛待她的。
叶氏的东西按着她生前的吩咐分成了两半,枕头匣子里头的藏的是她私下里给的,库里那些大东西全留给了宋荫堂,些许小物件早就跟老太太说了,给余容泽芝留下几件,余下的全给了叶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