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金蟾似乎没反应过来,盯着川乐眨了眨眼,再眨了眨。
啧啧,被打击了吧,真是个可怜见的孩子!川乐很同情地看着它,大方地任它盯着慢慢消化这个真相。
胖金蟾盯着她又眨眨眼,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一蹦而起跳上了川乐肩膀,两只胖爪子扒着川乐的脖子,涕泪四流地感激大喊:“原来是你救了我,恩人啊——”
川乐:“……”
久安、余魂、胡胡:“……”
胖金蟾扒着川乐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以那萌度十足的正太音和沧桑万分的语调甚是不协调地哭诉起来……
原来他本是个有八百年道行的金蟾妖,按说就算资质差也勉强够修成人形了,只可惜能吐财这个技能实在害了他。
他贪图享受又经不住诱惑,自从有一次用法术化了两个时辰的人形来人界游了一番后,便尝到了甜头,开始三天两头地吐了钱来人界吃喝玩乐。
可很多妖并不知道,他们金蟾吐的这钱也不是白来的,而是用他们修出的道行在体内转换而来的。所以他这般修修用用,道行不但不涨,反而还下降了,始终修不成人身。想来人界玩时,只能一直如首次般勉强用法术化出几个时辰的人形,这让他很是苦恼。
那一回,他正在仙酿楼里喝着小酒儿,岂料喝得太过忘形不记得时辰,差点当场就化了真身,幸亏在最后时刻想起来才及时脱了身。只可惜他那一桌酒菜还没来得及吃光喝尽,那可都是他的道行换来的啊!真是太浪费了!
他十分郁卒地准备回妖界,却在蹦过一间破瓦房的窗口时发现有个年轻妇人正将一根麻绳甩上房梁,再搬了个凳子踩上去准备将自己的脖子挂在麻绳上。他便心思一转一时起了贪念。
他早就听说新任的妖王是个法力十分强大的大妖怪,但平时并不怎么管事,也不会像上任妖王那样吩咐众妖为他打这抢那,做东做西。可有一点就是这新妖王似乎很怕麻烦,申明了若是有妖在妖界或其它几界惹是生非给他添麻烦,便会让这妖自己很麻烦。
自从几个不识相的妖怪亲自验证向众妖展示了一下这个麻烦有多麻烦后,妖界就清静了许多。他这种道行不高又没啥追求的小妖平时自然是不会想到违反妖王规定的。
可这一回,他见这妇人分明就是不想活了,他想她这人身可是他想要了好久也没修出来的,既然她都不用了,与其等她死了让身体腐烂不如就借给他用用,他只是捡人家不要的东西来用用应该不算惹事生非吧?
他就这样自我宽慰着蹦进了屋里,在那已将脖子挂上了麻绳的少妇把脚下的凳子踢翻之前,附在了她身上。
谁知贪念起不得啊!他实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以为这妇人既然都了无生趣了,意志想必已是十分薄弱,那控制她的意识抢了她身体来用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岂料他附身于妇人身上后才发现,她的执念竟无比强烈,意识里一直顽固地循环闪着“还我孩儿”、“孩儿,娘对不住你”、“孩儿,娘来陪你”、“孩儿,你快回来”之类的意念。
他的意识怎么努力也抹不掉妇人本来的意念,可难得找了个身体又不想放弃,双方便继续角力,谁知最后他却在这过程中自己失去了意识。
等他重新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团黑暗里,他大骇地想从妇人体内出来却已是不能。而那妇人的意识似乎也不见了踪影,偶尔才会突然冒出来。
此后他便一直被困在这里,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从这一团黑暗里脱身,不但从此不见光明也享受不了人界的美食美酒美景,更惊悚的是,还发现自己的道行竟在慢慢悄逝,越变越低,似乎是因那妇人被自己附身后得了自己的能力,时不时就乱吐钱,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道行被她给白白吐掉了!
“……所以,呜呜,我现在道行大概已经只有一百来年了,真是太残忍了,呜呜呜……”胖金蟾哭得甚是伤心,抹把泪气愤地指着地上的小金娘亲道,“她便是那个寻短见的妇人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败光了我的道行,无耻!太无耻了!”
“……”久安、余魂和胡胡以“有些同情又觉得有些活该”的纠结目光看着胖金蟾,然后默默地同时抬头望天,嗯,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自作孽,不可活,贪心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