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储君+番外(131)
是他的助纣为虐导致小七现在猖狂至此,什么都不怕,好像根本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居然学会了先斩后奏!
“六哥,你别激动,放心,没事的,十天过后我就好了,更何况我也不无聊,有新交的朋友,廖公子陪我呢。”顾宝莛是不怕六哥的,哄也哄得得心应手,“六哥,我还有事想要拜托你,因为你我发现得过牛痘的人在历年天花泛滥的时候都不会患上天花,所以打算推广这种牛痘预防法,等我和廖公子痊愈,就一个城一个城进行挨家挨户的种苗预防,六哥医术师承神医,大家信你,又有我做第一个带头的,大家更不会有顾虑。六哥这些天可以先做好防护,对牛痘的痘痂进行研磨成药,以准备十日之后的全城种苗。”
顾平安胸腔剧烈的起伏几下,一下子就明白小七想要干什么,他想要让自己顶了这场发现的功,让自己配合,就像很多他们一起做的研究一样,但凡有人问起,小七都说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是他全权负责,最后做出了能用的东西。
从水泥,到玻璃,再到肥皂,从消毒酒精,到现在还在研究的热气球,每一样小七都躲在光环后面,一点儿也不想得到众人的瞩目。
这样害怕挡了大哥路的小七,压抑自己的小七,一直陪伴他,生怕他被众人抛弃的小七,你以为你说什么六哥都要纵容你吗?
六王爷深深看了顾小七一样,转身便离开了东院。
坐在与顾小七厢房隔了一个花园子的廖公子撑着脸看这对皇家兄弟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忽地笑了笑,翘着二郎腿,晃了晃脚尖,哼起了黄梅戏来。
顾宝莛不是第一回 被六哥这么甩脸色了。
小时候的六哥比现在更难哄好吗?所以他也不怎么担心,他了解六哥,事已至此,六哥就算再想教训他,也会帮他把一切事情都办好,十天后再教训他吧。
于是顾宝莛跟着廖公子一块儿哼起了戏来,廖公子实在是佩服至极,不得不隔着老远的花园子,高声问太子:“七公子竟是现在还有闲情雅致和廖某一唱一和的,就不怕一会儿薄公子来了?”
奇怪,为什么要怕薄厌凉?
顾宝莛清澈迷人的眼里是略有挑型意味笑着的廖公子,隐约察觉得到廖碧君这个人是有意总抬出薄厌凉的大名,让自己出现逆反心理,讨厌厌凉。
他有这么蠢吗?
“来就来,本宫为什么要怕?”
“廖某只是昨日见薄公子那样在忽殿下的安危,今日若是知道殿下和廖某先行一步,怕是要心里不舒服,担心廖某把他取而代之,所以一会儿殿下如果见着薄公子,最好还是解释一下,不然廖某解释也行。”
顾宝莛奇怪的看着廖碧君,拒绝说:“不必的,薄兄怎会那样想?”刻意解释又好像会表现得自己很在忽薄厌凉的心情一样,若是让薄厌凉误会了什么怎么办?
顾宝莛原本就对和薄厌凉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感到棘手,正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拼命想要暂时忘掉薄厌凉来着,现在被廖碧君这么一说,顾宝莛竟是感觉这十天的冷静期估计都不够,十天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和薄厌凉正常相处,真是完蛋!
这边顾宝莛叹了口气,坐在隔离的院子里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满腹心事都被晒得暖烘烘的,渐渐也就干脆什么都不想,呈放空状态看着天上一团团挤凑在一块儿的云。
太子看天,廖公子就看太子,等天上阴郁起来,有一滴滴硕大的水珠砸下来时,便邀请太子来他这边下棋。
干净圣洁到很多时候一眼就能让他看透的太子殿下站在雨里,其实并不如何想来,但却还是靠近他,愿意接触他,就好像原本根本没有必要让他也跟着进来得牛痘,却还是同意了一样。
廖公子想,自己现在大概属于太子殿下潜意识挡在身前的盾牌。他今日不来,兴许太子也能找其他人躲一躲。
躲一个因为太在乎,所以不敢触碰的禁果。
这太子不像个太子,像是被人宠坏了的还没有长大的小皇子,可既然受宠,为什么要被推到风口浪尖做那傀儡太子呢?就因为他受宠,其他皇子即便有不满,也不会对他如何?
可大皇子十年来病情毫无好转迹象,这傀儡太子当的也太久了,太子殿下当真没有想过自己上位吗?
廖公子微笑着伸手邀请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太子殿下进屋里下棋,太子殿下看了他的手心,不给一点儿机会,恍若未见,径直坐到位置上,不如昨日羞赧、眉目含情的迷人可爱。
好像是昨日的生动真实只会在特定的人身边开启,一旦离开那人,便裹着一层壳子,束手束脚,绝不露出一点马脚。
这边太子庄子上的东院所有下人都严格执行着太子的命令,将庄子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正院里的病人们则与东院隔开,听闻太子殿下的事情后,又听六王爷说让他们害怕被传染的可以送他们回家养伤,老匠人们纵使是害怕,甚至不明白太子殿下那么干干净净漂亮的孩子,要去做那等糟心的事情。
但一个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只盲目愿意等个十天,还很愿意在伤好了之后也得一场牛痘,毕竟太子殿下都说这个东西得了好,那肯定是真的好。
六王爷看着正院子里面的病人们的无知欣喜的模样,鼻头都是一酸。
小七为的就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为了让他们也争先恐后的得牛痘,预防天花,所以不管不顾拿自己身体冒险。
小七知不知道他的身体他的命都不属于他,起码有十分之一是属于他这位六哥的?
六王爷胸腔里激荡着愤怒,但愤怒之余,还是只能冷着一章凶神恶煞的脸去按照小七想要的路线行动。去东院开始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取下牛痘的痘痂,为十天后的全民种痘做一个准备!
他知道小七从小到大,所有的决定和点子都没有出错,这次,也不该出错,他的担忧是无用的东西,哪怕这份担忧几乎要让他双手颤抖的拿不住刀片。
这边庄子上如顾宝莛所想的那样各司其职,宫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顾世雍刚好听得禀报,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摆了摆手,对跪在自己面前的专门向他汇报太子日常的暗卫说:“你去将你刚才同我说的所有话,一字不漏的说给老大听。”
暗卫是从前皇帝精心栽培的死士,是能够在战场上看见射来的毒箭,直接用胸膛帮忙挡箭的死士。
死士从前有五十人,如今发展到了上千人,遍布整个京城。
皇帝话音一落,暗卫立即告退,在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直接前往皇极殿,出示令牌后直面大皇子。大皇子躺在温暖的小厅里,身上盖着薄薄一层毯子,瘦骨嶙峋,只有眉目依旧能辨别出当年意气风发的神采飞扬。
大皇子屏退了身边的黄花与二子,听着暗卫毫无感情三言两语将父皇想要他知道的事情说清楚后,在榻上躺了十年的大皇子顾山秋藏在被单里的手微微动了动,皱着眉,问说:“七弟当真认为牛痘可以预防天花?着实荒唐!老六怎么没有看着他?”
暗卫自然是不会回答。
大皇子闭上眼睛,喉结颤抖着滚动了几下:“母后可知道了此事?”
暗卫这个问题可以回答:“还没有。”
“那就瞒着,等十天后再告诉母后。”顾山秋嗓音因为多年甚少说话,低哑粗粝,但却依旧不减半分威慑,“父皇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暗卫摇头:“并无看法。”
这四个字无异于是告诉顾山秋,他的父皇,那个坐在九五至尊位置上的男人觉得七弟所作所为都可以静观其变,放任其发展,就像父皇放任老三和老四之间越演愈烈的斗争一样,全部都是为了选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
在父亲心中,完美的继承人不可以软弱,必须自己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需要独当一面,需要万事以天下先,以江山先,个人问题都不该成为问题,所以父皇对他大概是失望透顶,就像他对智茼失望透顶一样。
他的父皇是在惩罚他,告诉他,他的软弱,让他的兄弟们自相残杀,让母后最疼爱的小弟也卷入朝臣们的党争之中,同时也告诉他,小弟比他强,心里装着的是无数百姓,而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蜗居一隅,是导致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