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为上+番外(6)
楚昭深吸一口,“不少。”
“臣最近觉得陛下还是挺闲的,这一个月以来一下朝后就见不着人影。”张文清轻飘飘的看了眼钟离谋,“陛下,无论如何切莫沉迷美色。夏桀因妺喜亡国,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国破,这些教训都在前头,陛下勿忘前朝事,可要修身养性,专治朝政,只有把国家治理好了,才可抱得美人归。”
钟离谋:“......”
为什么要把他扯进去?他是被楚昭要来当男宠没错,可那只是为了羞辱他,再说楚昭也不喜欢他,一下朝就见不着人又不是去他那里了,张文清的这番话说的好像他是红颜祸水一样。
“学生知道了。”
偏偏楚昭不仅耳朵红了,脸也红的滴血,这下更是坐实了刚才不实之事。钟离谋很无力的想,这对君臣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来也怪,在楚昭被张文清训斥过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就消失了。无论是在相思殿还是御花园,都没有被人窥视的感觉了。之前在小亭子和榕树下的时候被盯着感觉十分明显,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对钟离谋来说也算是件好事,毕竟一直被人盯着也不舒服。
只是他的相思殿又多了一位常客,张文清。
张文清的到来是个意外,那日他正在书房看书,长乐进来禀告。
“先生,张相来了。”
钟离谋眉头一皱,觉得有点不妙,怕是因着楚昭的事来敲打他吧。因为他这两天弄明白了,整个后宫里有三位妃子,就他一位男宠。当初楚昭要把他塞进后宫时遭了不少大臣的反对,那日张文清对楚昭说的话明里暗里都是让小皇帝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恐怕在张文清心中,他钟离谋是个不能沾染的祸水。
“知道了,你先好好招待张相,我待会儿就来。”
“喏。”
等钟离谋收拾好心情,走到大殿的会客厅时,出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张相眉头紧锁,抓着长乐的手不放。长乐那张清秀的脸羞愤愈加,满脸通红正死命挣扎,想要从张文清的手里挣开,一节白生生的手腕已经被抓了几道红印子。
看见钟离谋,长乐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哀切道:“公子!”
钟离谋笑着拱手道:“张相,不知长乐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抓着他不放。长乐还小,不懂事,若有什么得罪张相的地方,还请海涵,莫要跟一个奴才计较。”
张文清抿着嘴松开手,长乐赶紧跑到钟离谋后面躲着。
“多谢张相。”钟离谋笑道:“长乐,还不下去,你今日可是犯了错,自己去领罚。”
“喏。”长乐像是松了口气,低着头往门外走。
“慢着。”张文清面上一冷,“钟离公子,他不能走。”
“为何?”钟离谋挑眉问道。
张文清盯着长乐道:“他把本相衣服打湿了,不是应该让他陪本相下去处理吗?”
钟离谋看到他衣服上确实有一团茶水打湿的痕迹,但是长乐直往自己的后背缩,看样子是不想与张文清有太多接触,“张相,您看长乐笨手笨脚的就不要再去服侍了,我再换个机灵点儿的奴才来帮您处理。”
“不用。”张文清很坚持,“本相就要他。”
第7章 岁月长短计相思(一)
这下钟离谋也不好说什么了。看这样子长乐和张文清应该是旧识。他现在只不过是个男宠,无权无势,张文清是丞相,他不可能跟丞相叫板,长乐一个奴婢,也不值得他的得罪张文清,让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他干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长乐陪张相下去吧。”
长乐仍然低着头,只不过没有再拒绝,听话的带着张文清去后面的空房了。
钟离谋觉得有点不放心,而且他也很好奇张文清和长乐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是他八卦这些,长长乐是自己身边伺候照顾的人,多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在他们去了空房过后,他也跟了过去。只不过他没有去偷听,而是抱着汤圆站在屋外,关注着里面的动向。
屋里面听不出来什么大动静,只有一些索索切切的说话声,听不太真切。过了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长乐抓着凌乱的领口跑了出来。钟离谋倒吸一口凉气,张相这是要做什么?!
长乐看见钟离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巴张合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咬着嘴唇跑开了。
随后张文清也跑了出来,要去追赶长乐,“你站住,本相的话还没说完呢。”
钟离谋赶紧上去拦住他,笑道:“张相这是要去哪里?”
张文清冷着脸道:“走开,莫要拦路!”
钟离谋也不跟他笑了,正色道:“张相,长乐才只有十六七岁,是个小奴才而已,您这样强迫他不厚道吧。”
张文清冷哼一声,也没有去追赶的意思了,“不厚道?你又知晓什么,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莫要插手。”
“张相你这话就不对了。”钟离谋一下一下的摸着汤圆道:“我现在是相思殿的主人,而长乐是我的奴才,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么能与我无关?张相您与长乐的事情,我不得不管。”
“放肆!”张文清冷声道:“你只不过一个男宠而已,有何资格与本相叫板。”
钟离谋不甘示弱道:“张相好歹是三朝元老,又是皇上的先生,这样与一个小太监纠缠怕是有辱张相的身份。”
“你!”张文清气结,咬牙道:“对了,本相来此是想告诉你,收敛一点,要是让本相发现你误导皇上,本相第一个饶不了你。”
什么叫误导楚昭?他根本就没有和楚昭有过多的交流,何谈收敛?何谈误导?
钟离谋心有不甘,冷笑道:“我自是知道,不用张相如此这般提醒,只不过望张相也收敛一点,一个奴才而已,不要欺人太甚。”
张文清恨恨的看着他,一甩袖子就离开了,“此事本相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不会这么算了,当真真不会这么算了。张文清成了继楚昭之后的第二个常客,不过不是来找他,而是找长乐。他就奇了怪了,自己似乎完全是个摆设,一只猫的主子,一个太监的主子,无论是皇上还是丞相目的都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人。
不过张文清也没有太为难他。再说那天他是看不过去才帮了长乐一把,毕竟长乐伺候他伺候的挺好的,长得也好看,做事又好,很得他好感。平时两人也会聊两句,长乐是他在雍国第一个认识的人,难免会在意一些。只是不知道长乐怎么跟张文清扯上关系的,事后他也去问了长乐,小太监低着头,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样子,他只好作罢。
只要张文清一来相思殿,注定是找长乐,这俩人一个逃一个追,可怜一个小太监常常被丞相堵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长乐个子又矮,只到张文清的下巴那里,这样显得更加可怜。但是丞相只堵人,像第一次剥人家衣服的事情就没有再出现了,钟离谋也不好干预他们,只派了个人跟着,自己抱着汤圆或是带两本书出去溜达。
今日出门的时候好像忘记看黄历了,钟离谋本来想去那个湖心亭看书的,没想到看见笑眯眯的王德全,当时他就知道,今日不宜出门。想趁着太监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但是不可能了。
“公子,好久不见,怎么不进来坐坐?”
钟离谋只好赔笑道:“皇上在里面吧,我就不打扰皇上的清净了。”
“不打扰不打扰。”王德全笑得和蔼,拉住他的手腕道:“来都来了就不要走了,你和皇上都有四十五天没见面了,还是进去看一下吧。”
你怎么知道有四十五天没见面?难不成你还掰着手指头数。
钟离谋推脱不过,只好跟着王德全去了亭子。
今天无风,亭子垂下的纱幔正好把里面的光景遮的严严实实,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里面有人。钟离谋在外面候着,王德全进去禀告。
“陛下,钟......”一句话没说完王德全就喊上了,“哎哟!陛下,这是鱼食您怎么就往嘴里塞了,桌子上放的不是糕点吗,这鱼食是给鱼吃的,不要乱吃东西,当心吃坏肚子。”
钟离谋:“......”
楚昭这是没得吃的才跟鱼抢食吗?一个皇帝怎么如此不忌口。
只听楚昭不紧不慢道:“王德全,你别说这鱼食还挺好吃的,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