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竹马暗恋我(48)
福伯搓搓手,笑道:“将军和侯爷吵架了?”
季北城含笑摇头,“不敢。”
“那将军怎么住在驿馆里?”
季北城抿唇笑,“侯爷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说是要适婚,人人皆可向我提亲,不限男女。”
“……”福伯讪笑道,“季将军开玩笑的吧?我家侯爷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季北城但笑不语,只拍了拍手。
没过多久,元起就领着十来个妇人在院中一字排开。
福伯认得其中的两个,她们也曾到过侯府,是来提亲的——这么说,是真的?
“侯爷糊涂!”福伯急得直跺脚,“季将军,此事你万万不可放在心上,侯爷偶尔免不了会使些小性子,老奴敢保证,他绝无恶意!”
“都回去吧!莫要再来了!”季北城挥挥手,让元起带着那些人下去了。他转身对福伯道:“阿璧喜静,我若过去,恐这几日会让侯府鸡犬不宁,索性先在驿馆住下。他可好?”
“不好,日日吃不好,睡不好,今天还特意让我来寻季将军。”福伯的回答虚实参半。
季北城一眼看透,却不点破,“福伯,你听到外面那些传言了吗?”
“……听到了。”这些谣言真是越传越离谱啊!什么见过季将军的那啥,对那啥念念不忘,暗恋季将军多年,求而不得,心生怨恨……这要被侯爷听到,还不得气死?
“我猜侯爷一定还不知道吧?其实没必要瞒他。要是他早些听到,此刻站在这院子里的就不是你了。”季北城点到即止。福伯霍然开朗,“老奴懂了。”
回去之后,福伯如实交代了在驿馆的所见所闻。
沈璧捏着眉心不说话,只觉一股酸气在心口翻腾。“依你看,季北城可有应下的意思?”
“这……老奴不得而知。不过,老奴去时,见他心情甚好。”
沈璧:“……”
“老奴还听到了一些传闻。”福伯将外面的流言蜚语学了一遍,为了侯爷,他真是连老脸都不要了。
沈璧一听,彻底成了点着火的炮仗。
左边见媒人,右边跟他传些不着边际的绯闻,这算什么?
他叉着腰在厅里来回踱步半晌,咬牙切齿道:“老子见过他那玩意儿?是,老子是见过,不就一根小手指吗?还恋恋不忘……我呸!他季北城也好意思说出口!老子暗恋他?他脸可真大!”
福伯在旁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他提剑出门,暗叹一声,“季将军,老奴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季北城刚吃了午饭,正坐在窗前品茶,忽见窗边冬青枝叶乱颤,随即一柄雪亮的长剑迎着面门袭来!他侧身躲过,反手握住剑柄,抬头对上沈璧欲喷火的双眼。
他反转剑身,将剑还给沈璧,“侯爷这是作甚?”
沈璧嗤笑,“作甚?你心里没点数吗?”
季北城蹙眉苦思良久,“北城还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侯爷。”
沈璧被他的这副模样气得牙痒,剑花一挽,再次袭向季北城,“姓季的,你还装!”
季北城边躲边喊,“侯爷,你我可是同袍,有话好好说,怎可刀剑相向?”
沈璧冷哼一声,“老子今日就是来断袍的!”
两人一攻一守,从房里打到房外,院子打到房顶。一炷香后,季北城望着被沈璧削的凌乱不堪的衣袖,意味深长道:“侯爷确定不是来断袖的?”
“短袖——断你妹的袖!”沈璧险些呕出一口血,剑尖下移,指着季北城的某处,冷笑,“断子绝孙了解一下?”
“你要跟我断子绝孙——”季北城出其不意地握住剑身,目光如火,“也不是不可以。”
沈璧被他的眼神惊到,再看他的手已是鲜血淋漓,遂惊呼一声,“季延,你有病啊!松手!”
季北城神色凄然,“侯爷这般惊慌作甚?你不就是来要我的命吗?”
沈璧松了剑柄,气急败坏道:“谁要你的命了?你的命能值几个钱!”
季北城握住他的手,将人带到怀里,那黏腻的血液在两人的掌心晕开。
一股炙热,摧枯拉朽般冲向沈璧的心。
“我的命确实不值钱。但心呢?侯爷估值几何?”季北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哑。
第46章 回应
季北城呼出的那口气在耳边荡开,沈璧觉得全身都被笼罩在一种湿润微热里,他喉结微动,“放开我!”
“侯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季北城环住他的腰,将人抱得更紧,“怎能放开?”
沈璧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无名的怒火压下,抬头对上季北城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一文不值!”
季北城微微低头,抵住他的前额,轻笑道:“侯爷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沈璧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脱离这个混蛋的桎梏,只能尽量将身体往后仰。“老子说你一文不值!”
“侯爷,小心腰!”季北城腾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背,意味深长道,“我却觉得我的心是无价之宝。”
沈璧白他一眼,讥诮一笑,“季延,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因为它里面装着你。”
沈璧愣住,犹如五雷轰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不到,听不到,无法思考也无法动弹。
“侯爷,你是日月星辰都比不了的光芒,是我心之所向。”季北城俯身吻住沈璧的唇,如啜甘泉。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出错,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失误,这一切应当水到渠成。
但沈璧推开了他。
“季延,你把话所清楚。”他唇色微红如蔷薇,在季北城的怀里微微喘息。
季北城笑看着他,“侯爷四岁时说的话,季某当真了。难道侯爷忘了?”
沈璧移开视线,不自在道:“老子说过那么多话,怎么记得住是哪一句?”
“阿璧……”季北城上前一步,将人抵在墙上,声音微微发颤,“我季北城这一生,因为你,才有了意义。”他握住沈璧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那颗心在为他跳动,“不要再怀疑它了,也不要推开它。”
沈璧眼底情愫暗涌,良久,轻轻阖上了眼。
季北城感觉到他紧绷的背渐渐放松下来,人甚至还往他臂弯里靠了靠。
那紧闭的心终于朝他开了一丝缝隙,那里温暖如春,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身心都从细小的缝隙里塞进去,一窥那方天地。
“行……行了。”沈璧被他亲的腿软,整个人倒在他怀里,喘着粗气,“你……你想憋死老子吗?”
季北城抿唇一笑,将人拦腰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沈璧惊呼,“季延,你要作甚!”
季北城蹭蹭他的鼻子,莞尔道:“你歇一会。”
“……”沈璧面如火烧。他刚才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两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尴尬也跟着来了,他低咳数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是那么恰当。
“侯爷要回去么?”季北城适时开口,
“嗯!”沈璧如得了赦令,猛地起身,“我走了!”
“等一下!”季北城将一把匕首放在沈璧的手心,“侯爷将它收回去吧。这可是你我定情之物,还拿那玉佩,是不是要还给我?”
沈璧脸色通红,忙将匕首揣入袖中,又从怀里摸出玉佩递给他,随即大步离去。
刚走到门口又被季北城一把拽了回去,“侯爷,你刺我一刀吧!”他从身后将沈璧抱住。
沈璧:“……”这是抽什么疯呢?
“你刺我一刀,好让我知道这不是梦。”
沈璧惦记脚,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没好气道:“醒醒吧你,这就是梦!”
此刻一只脚踏入门槛的元起进退两难,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该怎么办?而且他特别想问,这二位的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不过就出了趟门,一回来就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沈璧却只当他不存在,面不改色地径直离去。
元起:“……”
“你来干什么?”季北城颇为嫌弃的嘀咕了一句,眼神跟着沈璧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元起:“……”
“东州岛传来消息,沈老将军确实没死。”
“当真?”季北城惊讶,“若老侯爷没死,为何一直没回来?”
元起摇头,“他们只查到这个消息,其他的尚不得知。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听说东瀛的昭阳亲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