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人鱼当徒弟+番外(59)
余故渊提起萧无晴小时候,自己就想笑,其实萧无晴学写字时,学得极快,除了刚开始几个歪歪扭扭,“匍匐在地”之外,他很快摸清了写字的窍门,没过多大一会,他的字就写得端正起来。
在某种意义上,萧无晴这样的,也算是文武双全,关键是长得又好。
放到修界人界,他估计还得还是抢手的俊俏公子,就是这俊俏公子脑子有毛病,眼也瞎——放着外面美好的少男少女不要,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喜欢自己这个大他这么多岁的男人。
余故渊养了这么久的徒弟,用了那么多心血,在捡到萧无晴的那一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脏兮兮的像狗崽一样的小孩,未来居然能长得这么好。
还能这么胆大,把爪子伸到自己身上来……
余故渊一番感叹还没感叹出个味道来,就见萧无晴摇摇头,说:“不是,这是师祖的手稿——是送回书房,还是给你。”
余故渊大手一挥:“拿来我瞧瞧。”
萧无晴递过来,递了半道,突然顿了一下,又把纸收回去了,“要不还是烧了吧,这似乎是师祖的心情随笔……”
余故渊闻言,短暂地从“师兄有重大嫌疑”的愁绪中抽出来身,提起嘴角笑了笑:“拿来,让我看看这老头没事学人家写什么心情随笔——那不是姑娘们爱写的吗?”
萧无晴敏锐地一抬眼角:“哪个姑娘?”
余故渊:“……”
这不是在说老掌门么?
萧无晴将手稿往怀里一藏,信步走来:“到底哪个姑娘?”
“哪有什么姑娘,我在话本里看的!”
“我不信,你是不是还喜欢过哪个姑娘?我认识吗?现在还喜欢吗?”
余故渊:“真没有……”
他在自己院里,四下无人,一咬牙,伸手把醋味冲天的萧无晴给拽了过来,一只手臂箍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抬手在他脸上流氓地掐了掐,笑道:“又吃醋了?怎么这么爱吃醋呢,我认识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萧无晴憋了一口气,幽幽看了他一眼,那小眼神又凉又酸:“我不清楚,你喜欢谁,从来不会告诉我。”
余故渊方才把他的脸掐得有个红印,现下又心疼了,大拇指不停地在那红印上轻柔地揉,一边揉一边柔声说:“你不是经常找人跟踪我、查我吗?怎么,他们胆敢不告诉你这个雇主?”
萧无晴的瞳孔飞快地扩大了:“你怎么……”
“修为太低,跟不了几步,我就能发现,不想拆穿罢了。”
萧无晴被他惊住,而后飞快地回过神,想起来自己正在逼问,马上又板起脸,“别想转移话题,到底哪个姑娘!”
余故渊一脸无辜:“真的没有姑娘,只有你,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是醋精转世吗,要不你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我不嫌疼。”
萧无晴:“……”
余故渊趁他一瞬间的怔忡,迅速探手入他怀里,掏出了那张老掌门的手稿。
萧无晴条件反射来抢,余故渊连忙用胳膊格住他:“别抢——等会儿撕烂了,呦,”余故渊眼尖地瞄见了几个字,“还真是老头的心情随笔,别是什么他喜欢哪个姑娘,这种吧……”
“师尊……”
余故渊看了开头,接下去看了几个字,他的面色突然一肃,一把抓住了萧无晴的手腕,没让他动:“先别闹。”
萧无晴:“怎么。”他凑上去看了几眼,脸色也严肃起来。
只见手稿上写道:
今日门派风平浪静,大小崽子们都没闹,我很欣慰。
可惜我欣慰得太早了,查个弟子房,可把我一把老骨头骇出了心脏病。我原本以为景岚这孩子最不让人省心,大小毛病不断,最让我操心的是他;可没发现,我身边隐藏着另一个巨大的祸患!
【作者有话说】:下雨了,你们那边下雨了吗?明天出门要带伞哦!别感冒啦!
第9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掌门的字迹慢慢开始潦草,像一把疯长的野草,逐渐飞扬到不可控制。可以想象的出来,在他写下这些事的时候,心情定然充满了惊异的激动。
他写道:争渡这孩子从小听话,也不爱说话,我以为他是个乖孩子。
可我对他的关注实在太少了,没想到他闷声不响,居然私藏了天底下最罪恶、也最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我与他长谈一夜,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他的血丹从哪得来,我没收了他的血丹。
或许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才十几岁,我能教好他,把他拉到正道上来。
……
余故渊眉目紧锁,拿着纸张的双手清清楚楚地颤动不已,指尖捏得发白。
原来师尊平日对师兄严厉至极,原因在这里吗。不选师兄当掌门,也有这部分原因吗?
一阵小凉风吹来,余故渊打了个哆嗦,胡乱把手稿塞进怀里,“我明白了,青霞门的血丹正是我师尊在手稿里说的这些血丹。”
萧无晴背在身后的双手一紧,冷冽道:“姚争渡在师祖去世后,搜出了他的血丹,结果一时不慎,血丹没藏好,露了端倪,又被他夫人朱颜颜偷走,秘密交给了青霞门。”
鬼影重重的迷雾自此算是露出了真容,一切看似奇怪又和谐的巧合,在利益面前缓缓展现了自己的青面獠牙。
露华公子口中那个神秘修者,青霞门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真血丹,一直引导两人往妖界追查露华公子的神秘人。
在妖王墓里盗走大量血丹的白衣修者,就是余故渊的好师兄,梵海生的好掌门,青霞门的好女婿。
——也是人鱼族那年纪小小的背叛者。
萧无晴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余故渊,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师尊,真相大白……你,别太难过,姚争渡作恶多端,害死人鱼族全族人,又潜伏在梵海生多年,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知道还做了多少伤害人性命的事,他设计让我们跟露华玉石俱焚,连你也不留情面。如果朱颜颜因为看见他真身,而被他发现,恐怕现在已经……”
萧无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余故渊的脸色已然惨白。
萧无晴话音一转,故意皮了一下:“师尊,还好你现在有我,不然,你哭的时候,谁给你擦眼泪呢?”
余故渊头脑风暴席卷了他的神志,他尚余一丝清明的耳朵尽职尽责地捕捉了这句话,将这句话传给大脑。
余故渊的头脑风暴短暂地定住,让他有时间回嘴:“擦你妹。”
萧无晴好整以暇道:“我没妹妹,你擦我吧。”
余故渊看到老掌门手稿的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师兄有嫌疑”和“师兄真的是凶手”仿佛是两个级别的打击,前者让他胸口堵得慌,后者几乎捣毁了他的神志,摧毁了他的意识。
从小对他那么好的师兄,现在居然设计杀害自己……
换在谁身上,都非得崩溃不可。
但是,换在别人身上,别人身边可能没有像萧无晴一样的人,在困境中陪着自己,还会逗自己玩笑。
想到这里,余故渊终于露出一点吝啬的微笑,从一派灰白的失落中提起了精神。习惯地吊起一边眉毛:“懒得擦你,你又不是肤白貌美的大姑娘。”
这时,一个白花花的小影子大耗子一样窜进门,出溜溜地摔了个大马趴!
无意间打断了新一波醋味上头的萧无晴。
萧无晴的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被他一不小心咽了下去。
余故渊一看五体投地的来人,习惯性嘴贱:“儿子,还没过年,不必行此大礼,没压岁钱。”
趴在地上的余云舒几乎要被他义父的一句话噎死,简直给气坏了,皱着小脸,嘴撅了起来。
萧无晴一看,不好,要哭,连忙把他抱起来:“别哭,他不给你压岁钱,我给你。”
余故渊找到儿子,想速度离开这个多事之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把他脸上那土擦擦,找掌门师兄,哎——余云舒,别腻歪你哥,你脸上有土,都蹭他脸上了。”
余云舒这会正炸毛呢,听见这句话,干脆不做二不休,把脸直接贴在了萧无晴脸上,还十分无耻地蹭了蹭。
余故渊:“小兔崽子,毛长全了吗,就敢挑战我的底线!”
余故渊的“底线”萧无晴认真品了品这句话,从中品出了一丝微妙的甜味,他偷偷瞄了瞄一脸严肃的余故渊,脸上笑出了两个小梨涡,安心做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师尊,辞行要紧,别吵嘴,再耗下去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