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人鱼当徒弟+番外(4)
一直注视着他的萧无晴缓缓拧起眉尖,疑惑道:“师尊不是……”
余故渊早在心里念出咒诀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微微羞赧,知道要在徒弟面前出丑了。谁料这修为又奇迹般地回来了,这十年间请了多少名医都救不回来的修为,就这样回来了?为什么?
余故渊不敢相信,萧无晴也疑惑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余故渊偷偷得意,一定是老天爷不愿意让自己在徒弟面前太丢人,才慈悲为怀地把修为还给了他。
“恭喜师尊修为恢复。”重逢后萧无晴难得说了句人话,结果下一句又原形毕露,“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要跟我动手,把我揍出去。呵,忘了告诉师尊,我在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换了衣衫,师尊的裤子好脏。”
等余故渊反应过来萧无晴干了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他的裤子上沾满了那个男人的东西!还有身上那些尴尬的紫痕,那些痕迹太明显了,一看便知道那是什么痕迹。余故渊简直要疯了,他感觉自己的嘴都被堵住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带着怨念的“你”字!
他要是修为还在,现在一定揭竿而起,非把这个兔崽子揍哭不可!“你怎么能趁我睡着给我换衣服?!我自己的衣服呢?”他被换上的这身衣服跟他原本的太像了,都是天青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被换了衣衫!
萧无晴如愿见到自己师尊羞红的面皮,得意洋洋,两颊梨窝深邃,嘴角翘地压也压不下来。揶揄地盯着余故渊红透的俊脸,懒洋洋地说道:“裤子被我扔了。没想到师尊也有需求,上面的‘东西’分量太足了。脏。不过我可以装作没有看见。”
余故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硬邦邦的说:“是男人都有需求!这有什么好拿来说的。”其实心里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他的老脸简直要着火了。
不等萧无晴回嘴,再也不想跟萧无晴来破镜重圆、师徒针锋相对的那一套,“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多留了。”自言自语说完,抬腿向外面走去。留给萧无晴一个慌张的背影。
萧无晴默默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余故渊离去的背影,明明嘲讽了余故渊半夜,在余故渊离去时,他的眼神里却透出绝望的眷念来。他站了足足半个时辰,余故渊的背影早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他苦笑一声,一滴眼泪滑进他小巧的梨窝里,他飞快地擦掉了。
萧无晴捧起给余故渊盛好的白饭,独自吃掉早已冷透的饭菜。
随着他端碗的动作,宽大的衣袖滑落在他小臂上,露出右手腕上紧紧系着的一根洗的发白的发带。
“师尊,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甩不开我的。”他小声说。
余故渊确实有重要的事,昨天晚上的事需要查,宋礼离奇死亡也太巧。现在修为恢复,刚好方便去调查一番。他召唤出自己的仙剑,御剑腾空而起,莲花渡被他飞快地甩在身后。
停尸间内烛光摇曳,有人在里面说话,余故渊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查验尸体。又不知道萧无晴那个小崽子怎么从他官府把自己带走的,估计进去又会被当做嫌犯。他决定暴力破开门,震慑住那些凡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自己查验完宋礼的尸体很快就走。
他凝聚一团灵力砸在门上,两扇门立刻四分五裂。巨大的动静将屋内的四个人活人吓了一跳。
第4章 师尊你看别人大腿做什么
屋里几个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门外立着的是一个俊美的像谪仙一样男子,不过他们没有心情惊叹这个男子的外貌,因为他们认出了这个男子的脸,这是余景岚!
他来干什么?他是来报仇!报大堂上的侮辱之仇!四个人脸都白了。
文师爷当时就软在地上,接着,屋里几个人整齐划一,扑通扑通下饺子似的跪下来。
县官一马当先地磕了四五个响头,“仙师大人恕罪!先前是我等有眼无珠,没认出您就是廿谭仙师的师尊!没认出您是…您是广玥仙尊!我们……还罪该万死地把您当嫌犯审问,我自知我们罪该万死,请仙师念在我等办案心切的份上饶恕我们几个吧!不,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蚂蚁一样的凡人计较!我们给您磕头赔罪了,给您磕头了!求您留下我们几条贱命吧!”
文师爷屁都不敢放一个,垂着脑袋,跟县官赛着磕头。一滩水迹沿着他跪着的身体,飞流直下三千尺,在地上溢出一片水洼,空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太恶心人了,余故渊嫌弃地捂住鼻子。暗忖这个文师爷怂起来简直让人拍马狂追也难以望其项背。看见不好惹的人物居然直接吓尿了,跟白天那个颐使气指的态度判若两人。
余故渊不说话,跪着的几个人也不敢抬头,只好继续重重地磕头。
文师爷着实是个势利眼一样的小芝麻官,固然可恨得很;县官白天虽然一句重话不曾说,但是对文师爷的两幅面孔的不管不顾、司空见惯,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余故渊任他们跪,任他们磕,就是要给他俩一个教训。小指轻弹,两团淡蓝色的灵流落在屋内另外两个身边,屈膝跪着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地被托了起来。这俩人是县衙里的仵作,一高一矮,高的名叫狗蛋,矮的名叫鸡娃子。
狗蛋与鸡娃子对余故渊一阵感恩涕零,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合适,慌忙给余故渊搬来太师椅让他坐下。余故渊顺手阻止了俩人每根三根香的“孝敬”,无奈道:“谢谢,本仙尊不吃香火,”说着解下腰间坠着的酒壶,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给我打壶酒来吧。”
夜风习习,打着圈儿往豁了口的屋内钻,掀起了两具尸体上覆盖白布的一角。
余故渊皱起眉,“两具尸体?”
狗蛋急忙将风吹起来的白布重新盖好,“回仙尊的话——今儿上午又发现一具男尸,死者是城北刘员外家的儿子,名叫刘承宣。刘承宣的死状和宋礼差不多,两人又是朋友,死亡时间恰巧都是在昨晚子时左右,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两个案子并在一起查。但是以我跟鸡娃子的能力,暂时辨别不出来死者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余故渊咽下嘴里那口酒,疑惑道:“唔?不是一般的凶杀案?我来看看。”
鸡娃子把两张白布依次揭下,露出两具尸体的遗容。一回头对上余故渊匪夷所思的目光,他本来就胆小,为了养家糊口勉强按耐住颤抖的小心肝做了仵作,此时一看见余故渊的脸色,便呆住了,惊恐地地尖叫了一声!
余故渊被他这一嗓子唬地一震,忙道:“怎么了?”
“仙尊怎么这个表情,莫非……妖……妖怪?这两具尸体是不是妖怪变的?!!”
余故渊无语了,“本仙尊只是在想,你们把他俩衣衫脱了干什么,看着怪难受的。既然查过了就给人穿上啊。”
“回仙尊,我们害……害怕,万一他俩是妖怪,会不会跳起来吃人……就一直这样放着,要不是有那两位大人陪同,我俩也不敢深更半夜跟这两具吓人的尸体待一块……”
县官跟文师爷仍然跪在原地不停的磕头。余故渊看着他们四个实在糟心,于是打发他们都出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余故渊墨染一样的双目垂下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宋礼的尸体。尸体的死状很奇怪,上身与常人无异,大腿上却长出一层细密的鳞片,被摇曳的烛光一照,还诡异地闪着幽蓝色的光。
余故渊端来烛台,感觉眼前亮了许多。毫不忌讳地俯身,认真地注视宋礼大腿上长出的鳞片。
如果躺着的是个活人,那余故渊盯着人大腿的动作简直是在耍流氓。
萧无晴刚进门看见的便是这样的“耍流氓犯案现场”,重重地咳了一声,一阵风一样扯过旁边的白布,把尸体密不透风地盖上了。疾声道:“师尊这是做什么!”
余故渊的目光放肆地打量了一番萧无晴,冷笑道:“你怎么来了,跟踪我?”
萧无晴快速地用白布把刘承宣的尸体也遮住,十分无辜地说眨眨眼,“我跟师尊说过了,县衙请我来查案,没有想到师尊也在这里。”
萧无晴好像确实说过县衙请他查案的事情,没想到是查这桩案子,假笑道:“真是巧了,没想到霁安这么长进,深更半夜还要来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