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人鱼当徒弟+番外(23)
姚争渡:“来我院里一趟。”
余故渊一叫就走,俩人很快走远了。
萧无晴死盯着余故渊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他要在修为上超越师尊,让师尊的眼睛只看着自己!
萧无晴练习了一天,回到小院,见余故渊还未归来,洗手做了饭,坐在小厨房等余故渊。
可余故渊直至深夜,仍然未归。饭菜早就凉透了。
萧无晴眼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亮光。他想象不到余故渊跟他的心上人姚争渡,两人会在深夜做什么。
他等不下去了,他要到姚争渡院里,把师尊找回来。
【作者有话说】:三更结束,小伙伴们早点睡哦。明天是回忆篇最后一章,虐小人鱼!我果然后妈……
第15章 分离数十年的原因
月上中天,婆娑的树影随风摇摆,树冠的一面皎洁明亮,树荫底下,透不进分毫月光。
萧无晴沿着小路,一路疾驰,不一会儿,便来到姚争渡的小院外,院墙周围布了一层结界,听不见院里的声音。
萧无晴心头一沉,眼中透出郁郁之色,心思紊乱起来:为什么要布结界?怕谁闯进去么。
萧无晴咬紧牙:我不管你们在干什么,花前月下喝酒也好,拥抱着说话也好,我必须把师尊带回去。
但他更想知道,两人结界中,正在做什么。
他伸出手,把手掌按在结界壁上,只消一会儿,手掌下的结界被撕裂了一个小口,他的手掌先穿了进去,接着,穿进半个肩膀,他像一条鱼入水一样,整个人穿进了结界里,结界很快“愈合”,一丝破裂的痕迹也无。
这招不破坏结界进入的方法是他在大洋幻境里自己创造的,天底下独一份,此刻派上了用场。
他进入结界,接着轻手轻脚地翻过了院墙——人生中第一回 做这么不君子的事情,他多少有点惭愧。不过,他很快惭愧不起来了。
因为他听见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叫声……
是余故渊。
结界内隔绝了一切外部声音,风声、鸟鸣、虫鸣通通传不进来。只有余故渊那一阵叫声骤然撞进萧无晴的耳朵!
他仔细聆听一阵,听清了余故渊的话。
他听见余故渊用撒娇的语气轻叫:“师兄……别……疼……”
“小岚乖,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余故渊的话简直给了萧无晴当胸一剑!他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打了个颤!
师尊和姚争渡在……做着爱人之间会做的事情,最亲密的事情。
所以师尊夜不归宿,所以在院墙周围布结界!
萧无晴浑身脱力的想,他眼中拉满了血丝,很快有两汪眼泪聚集在他漂亮的眼睛中,像是要哭出来,攥紧拳头,用尽全力忍住了。
垂手站在姚争渡的卧房门口,身上一阵一阵发冷,仿佛站成了一座冰雕。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身体也不像自己的了,腿软的几乎跌倒在地,半晌,他的指尖淌下一串刺目的血红。
一滴一滴溅在门前的铺设的白色鹅卵石上,像雪夜里绽开的一朵朵红梅。
房门紧闭,萧无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屋子,抬起不断淌血的手掌,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他不想听。
他不听!只要他听不见,他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听到过,当做他不知道。
他依然可以把师尊当成自己独有的。师尊他,依然是自己的。
可余故渊的声音像是活物,透过他的指缝,灵巧地钻进了他的耳中,无论他捂得有多紧,都在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
师尊不是你的了,他不要你了。
萧无晴眼中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跟先前的血迹一起,混淆成了一幅心碎的画卷。
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在院里站了很久,久到他不想听的声音终于停歇,才挪动僵硬的腿,失魂落魄地穿过结界,灰溜溜地离开了。
出了小院,他便不知道哪里是他的归宿了——师尊和他的小院吗?呵,那里马上就会容不下他吧。
要他每天看着他的师尊跟别人眉来眼去,还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第二天,姚争渡把余故渊从床上叫醒,自己在旁边穿衣服,一回头,瞧见余故渊定定地盯着自己,含笑道:“看什么,快起床。”
余故渊翻了个身,继续放空,“师兄你捏肩膀太舒服了,你跟谁学的,有空教教我徒弟去,我就能天天被捏。”
姚争渡没看他,坐在旁边梳头,“有空来我给你按,无晴他根骨太好,该以修炼为重,昨天我跟你说的。你考虑考虑。”
“送他去玄一门做交换弟子,我觉得可以,他可以学到两个门派的东西,修炼起来更加快。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余故渊坐起身,披上外袍,坐在床沿上。
“你跟他好好讲一讲其中的好处,我想,他会想去。”姚争渡梳好头,回头看见余故渊还没穿鞋,“我去给你打洗脸水,你快穿鞋,把头梳了。”
“谢谢师兄。”
姚争渡颇无奈地摇摇头,推开房门,又将房门合上。
朝阳初升,放出霞光万道,喷洒而出,染得半边天红通通。
姚争渡眯了眯眼,垂下眼帘,他看见脚下的的白色石子路上有一滩红色的液体,他面无表情地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捻了捻,这是——血。
姚争渡嫌恶地掏出洁白的手帕,抹去指尖的血迹,扔在那一滩血上,忍着呕吐的反应,擦拭地上的红色。
他身后的卧室门忽然打开了。“师兄,你打水太慢了……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姚争渡迅速抹去地上的血迹,淡淡道:“地上有鸟粪。”他把手帕攥紧,站起身,宽大的衣袖遮住了那方染血的手帕。
“你回屋里等我,我很快把水打回来。”
余故渊敏锐地从姚争渡的神态中察觉些许不对劲,但他猜不出,也不愿费脑子。“哦。”应了一声,返回房里去。
姚争渡不动声色地攥着那手帕,一直走到小院外,瞧着四下无人,抬手捏了个诀,火焰瞬间吞没了那方手帕。
他吐出一口气,暗道:师弟,我是为你好。
两人用过早饭,余故渊慢慢悠悠晃回他的小院,还没进院门,便高声喊道:“霁安!”
院里没回应,余故渊挑挑眉,骂自己蠢了,这个时辰萧霁安不都是在修炼场修炼么?
他又晃荡到修炼场,没想到扑了个空。
这个小崽子大早上跑哪去了?
修炼场有弟子跑过来问:“广玥仙尊,你是来讲学的吗?”
余故渊暂时放下问萧霁安“交换弟子”的意愿,口里应道:“讲,把弟子们召集过来吧。”
他讲了一上午学,中午回到小院,依然没见着萧霁安。只好纡尊降贵地到饭堂对付了一顿午饭。
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来:不会是自己昨晚夜不归宿,没跟小徒弟说,他闹别扭了吧?
不不不,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萧霁安又不是他媳妇,不会管这么宽。
余故渊下午没事做,在院里的两棵大树之间,系了一根麻绳,爬上去闭目养神。
不养神倒好,这一下给养睡着了,醒来以后差点觉得自己瞎了,周围一片乌漆嘛黑,天黑了!
“师尊。”更浓重的黑暗里传来一句毫无感情的人声。
“谁!”余故渊心头大骇,紧接着反应过来,骂他道:“一天跑哪野去了!天黑了才知道回来。”
萧霁安出了口气,从黑暗里走出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你喝酒了?好大的酒味。有事说事。”余故渊翻身下来。
“我喜欢你。师尊。”
我喜欢你,师尊……
这六个字仿佛是一句罪恶的诅咒,时隔多年,余故渊每次想起,都会心有余悸。
他的思绪归巢。两人站在仙剑上。此时距在梵海生修炼的岁月,已经隔了数十个年头,自己不再是二十出头、风光霁月的广玥仙尊,萧霁安也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小徒弟了。
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眼下,他堂堂广玥仙尊失去修为,居然要靠跟徒弟在一起才能恢复——顺带还能延长他所剩不多的生命。
更扯的是,他捡来的小要饭的,是人鱼族最后的血脉。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么?原来他命不该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