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松开蒙三的手,对众道士鞠躬道谢,“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走得匆忙,还请各位师兄弟见谅,请代我向惠玄师伯道别。”
大家修道的,对这些看得特别开,“无量寿佛,惠玄师伯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那么就此别过。”陆景阳道。
就在这时,一个小道士拿着一个手机追了出来,“陆师兄,这是梁师弟让我交给你的。”
蒙三在陆景阳之前接过手机,用自己指纹解锁,将里面的重要东西直接传到自己手机里头,随后恢复出厂设置,然后拔出电话卡又还给那个小道士,“告诉你梁师弟,这个留给他做纪念。”
陆景阳,“……”
一旁的黄越神情古怪,在心里感叹,真狠!
蒙三这个举动看似十分大度,其实恶毒至极,以后每次梁少卿只要看到这个手机,就会想起自己干过的蠢事,想起蒙三带给他的耻辱,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陆景阳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唉,可怜滴孩纸,怎么就想不开要跟蒙三抢男人呢?这不自己上赶着找虐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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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区,成功入住酒店后,黄越特别善解人意地抱着二蛋回了自己房间,片刻不耽搁他们小两口团聚。
毕竟小别胜新婚,可怜他这个单身狗居然要抱着一只鸡仔过夜。
正黯然神伤着,空气骤然一冷,赵然的身影缓缓在眼前浮现出来,他手里居然还抱着一坛十分古董的酒坛子,“中秋快乐。”
黄越一脸无语,“然哥,你这酒珍藏了多久了?”
“一百多年了,要尝尝吗?”赵然一本正经。
黄越狂汗,“您老还是自己喝吧。”
我还不想被毒死!黄越心想。
赵然果真不再劝他,径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抱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黄越奇怪,“怎么今天你们地府没有节目?”
赵然笑了笑,“十四才是我们的节日,中秋是你们人才会过的。”
黄越觉得他的笑容十分苦涩,就像寂寞了千年,没有感情寄托的幽魂。
对啊,他可不就是鬼嘛?
黄越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从他手里接过酒坛子猛灌了一口,谁知这就因为年份久远,入口竟然格外醇香温润,“还真是好酒。”
赵然被他这一举动吓住了,“你不是不喝?”
这人是古董吗?这么不知道变通?老子这是在安慰你看不出来吗?黄越无语死了。
“你是哪个朝代的人啊?”黄越最终忍不住好奇。
赵然又喝了一口酒,“太遥远了,不记得了。”
黄越语出惊人,“那你做了这么多年阴差,怎么都没升职?”
扎心了老铁!
赵然顿时目光幽怨,“我当阴差才三年。”
黄越嘴角微抽,“那你之前都干嘛去了?”
“乱飘。”
特么还真是幽魂啊!
“那您老可真能飘啊。”
都飘得忘记自己是哪个朝代翘辫子了!
谁知这话竟然戳中了赵然心窝,他突然放下酒坛子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神情又变得古怪起来,那是黄越说不出的怅然。
“喂,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黄越有些后悔地问道。
赵然闻言又倏然睁开眼睛,突然直勾勾看着他,“可我最近又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
黄越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是我说,您老想起往事就想起呗,干嘛要这么看着我,我跟你有仇啊?”
“不记得了,但我想起来我们前世应该认识,只是记忆太模糊了……你干嘛这个表情?”
“吓,吓尿了。”
“……”
黄越惊恐地挪到沙发另一边,丫的,万一自己前世真的跟这位大佬是仇人可怎么办?他会不会直接把他切吧切吧剁了?!
谁知赵然默默反应几秒钟后竟然真的低头朝黄越裤裆看,以为他所说的吓尿了是真的尿裤子了!
黄越抹脸,老古董啊!
不行,保命很重要,黄越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太执着,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所以纠结了。”
“可我最近脑海中老闪过许多奇怪的画面,寝食难安。”赵然苦恼地垂下头。
黄越歪头看他,“什么样的画面?”
赵然转过头和他直视,突然凑近直接吻住他。
黄越被他这个轻薄的举动吓得倏然瞪大双眼。
来不及反应,赵然已经退开,“就是这样的画面。”
“叽叽,叽叽……”一旁被忽视的二蛋突然叫唤着跑开了,仿佛在说非礼勿视,没眼看!
“啪!”
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黄越气急败坏站起身指着赵然道,“我告诉你,耍流氓可耻哈!”
赵然见他一脸愤怒,目光低垂,“对不起,冒犯了。”
说罢身形突然化作黑雾消失了。
黄越这才跌坐回去,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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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蒙三还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玻璃杯砸碎的声音,连浴巾也顾不上裹,光着身子便冲了出去,“师兄,你怎么了?”
陆景阳手足无措坐在茶几旁,“我……我想喝杯水,但是不小心将杯子打碎了。”
“没事,你坐着别动,我来收拾!”蒙三说罢找来扫把和垃圾铲,三两下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全部清理干净。
直到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光着就出来了,还好陆景阳看不见,否则准要腰肌劳损。
但看到陆景阳黯然神伤的模样,蒙三又忍不住鼻子一酸,赶紧从旁边的衣柜里拿过浴袍穿上。
“很晚了,睡觉吧。”蒙三走过来牵着陆景阳回到床上。
“我现在连自己倒杯水都成问……”
陆景阳的话没说完就被蒙三直接扑倒用嘴堵了回去。
久违的亲吻刺激得陆景阳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跟着叫嚣,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占有他,让他永远只在自己身下承欢!有些事情是会食髓知味的,陆景阳扣住蒙三后颈热烈回应。
这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急切而又甜蜜,持续的时间也有些久。
即使看不见,陆景阳也依然轻车熟路地掌握住蒙三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
“嗬……”蒙三剧烈地喘息着,渐入佳境。
陆景阳箭在弦上才恍然想起在山上时蒙三要惩罚他的事,凑近他唇边问道,“阿则,你想不想……”
长期被压,蒙三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契合度比他心灵上的要超标了,所以此刻面对陆景阳的犹豫他怒了,“我想你个鬼,你要做就快点,不做就睡觉!”
“……”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窗外明月高挂,给屋里洒下一片暧昧的柔光……
如果这就是蒙三对他的惩罚,那真是个甜到炸裂的惩罚,结束的时候陆景阳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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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卿从陆景阳他们离开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里哭。
那个让他留作纪念的手机还摆在房间的桌上,提醒着他今晚的狼狈和耻辱。
蒙弘则!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梁师弟,你在吗?”
突兀的问候,将梁少卿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赶紧抹掉脸上的泪渍,起身去开门。
“师兄啊,有事吗?”梁少卿看着门口的道士问道。
“师父让我转告你,去后山找他。”道士说道。
梁少卿一脸疑惑,“都这个点了师父不是应该休息了吗?”
那道士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来传话而已。”
“谢谢师兄,我这就去后山。”梁少卿没有任何怀疑赶往后山。
大家还在前院放烟花,所以映照得后山也亮了起来。
大晚上的师父让他来后山做什么啊?
梁少卿带着一肚子狐疑沿着山路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呱呱呱……”
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中,梁少卿不由加快脚步,谁知一走近小溪边,赫然发现那从上游流下来的水竟然是红色的,还弥漫着腥味。
这是血啊!
梁少卿被这个判断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赶紧沿着河流跑到上游去,果然看到倒在血泊中惠玄道长。
“师父!”梁少卿冲上前去,将趴在小溪里的惠玄翻过来,只见他胸口上正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几乎全部扎进了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