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登基(81)
他只是想让父母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那十两银子不白花而已,为什么又打他?
恒王夫妻拌嘴归拌嘴,为了儿子将来能顺利袭爵,该舍的脸面还是要舍了。
“述儿呀。”恒王交代道,“六皇子那里,你还要继续交好。只有你和六皇子有了交情,你母妃那里下好和淑妃娘娘搭话。”
恒王妃也叮嘱儿子:“你可千万别在六皇子面前拉不下脸来,你的世子之位能不能批下来,就看咱们能不能搭上淑妃娘娘了。”
齐述沉默了片刻,问:“如果我们讨好了淑妃娘娘,父王封地的那些官员,是不是就不敢再克扣咱们家的钱粮了?”
恒王眉毛一动,和王妃对视了一眼之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总要有所顾忌的。”
齐述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只要能把钱要回来,脸算什么?
等到大年二十九,崇文馆终于放假了。
虽然这一整年齐晟基本上都在逃课里度过,可放假了,他还是松了一大口气。
没办法,每天和于先生斗智斗勇,也是很累的。
齐晟抹了一把酸心泪。
——究竟是谁说于先生是个不善心计的意气书生的?
特么的这还不善心计?
古代人的不善心计,和现代人的不善心计,差点也太远了吧?
他却不知道,于先生这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和他的斗智斗勇里升级了。
时刻关注儿子们课业的齐覃早就发现了于先生的变化,还曾特意召见于先生来问过,有没有意愿重返朝堂。
但是,于先生拒绝了。
虽然齐晟没有一天肯好好上课的,但是于先生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
他怕万一自己走了以后,陛下再派来的人只看得见六皇子的顽劣,看不见六皇子掩藏在顽劣下的美玉之质。
这天下的人才很多,只是于先生因教导着六皇子的缘故,被齐覃关注了而已。
既然他自己不愿意,齐覃也不勉强他。
于先生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六皇子不喜欢写字,该学的经史子集也得让他学全学精了。
要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他那么好的天分。
齐晟还不知道,自己在于先生那里受到的磨难是为了什么。
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沧桑地感叹一句:天才,总是多灾多难的!
一整年都没有和母妃好好聚一聚,除夕那天一大早,齐晟就跑到了钟粹宫,准备这一整天都赖在这里了。
能和儿子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淑妃也很高兴。
而淑妃表达兴奋之情的方式只有两个,一个是看美人,一个是吃美食。
但今日美人陛下忙着封笔前的诸多事宜,美人她是看不了了。
那就美食吧。
“儿子,想吃什么?”
这一句,她问得万分豪气。
齐晟笑嘻嘻地说:“儿子的口味儿,还有谁比母妃更清楚?最近母妃宫里有没有什么新吃食?”
被儿子小小恭维了一下,淑妃笑得眉眼弯弯,用涂了丹蔻的手爱怜地揉了揉齐晟的脑门儿,亲昵地抱怨:“就你小子嘴巴甜。”
齐晟还有更甜的呢。
“没办法,天生的。谁让我是母妃的儿子呢?”
淑妃心花怒放,一迭声地吩咐翠屏,“快,把今年小厨房做出的新菜色都上一份儿来,让小六好好尝尝。”
一听这话,齐晟急忙拦住,“可别,吃不了那么多。有十几个菜就差不多了。”
因着淑妃好口腹之欲,钟粹宫小厨房里的厨子个个都身怀绝技,还爱较着劲儿地推陈出新。
这一年攒下的新菜色,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齐晟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封建王朝的皇子,一直习惯不了动辄几十个菜的铺张浪费。
他觉得,有那个资源,干点儿什么不好?干嘛非得用在这完全没有必要的奢侈上?
淑妃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好,就听你的。”
她虽然不知道儿子这副节俭的做派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左右不是什么坏事,由着他高兴也就是了。
第69章 同时发动
过年这回事,就像八月十五的月饼和正月十五的元宵, 没到的时候老想着, 总觉得过年了就轻松了。
可是,真正等到大年三十这一天, 盼的人才会猛然想起:过年非但不会轻松, 反而会更忙。
淑妃和齐晟母子俩也就是轻松了一上午, 午时刚过,便开始沐浴更衣, 准备参加今年的除夕夜宴。
淑妃还好些,她是高位的嫔妃,可以等到即将开宴的时候,和陛下一起陪着太后过去。
但齐晟作为晚辈,是一定要提前到场,恭迎父母和祖母的。
因此,沐浴之后,母子……主要是淑妃依依不舍地和儿子分开了。
——刚刚沐浴完毕, 儿子的脸被热水熏得红扑扑的, 比平时更好看了有木有?
这样的美景, 淑妃实在是舍不得呀!
目送着儿子离去, 淑妃娘娘在心里默默盘算:或许, 可以哄着陛下在钟粹宫沐浴?陛下那样的绝世美人, 一定会比还没有长开的小六更震撼吧?
“阿嚏!”
齐覃打了个喷嚏, 巧手的宫娥好不容易给给他盘了个精致的发髻, 正准备戴上金冠插上发簪, 他一个喷嚏,头发又散了。
“奴婢该死。”梳头宫女吓得赶紧跪下请罪。
齐覃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蹙眉问道:“朕长的很吓人吗?”
“不……不,陛下天人之姿。”
宫女发誓,她说的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
可是,怎么样的大实话,这么哆哆嗦嗦地说出来,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
眼见齐覃的脸又黑了两个度,田保赶紧上前,挥手示意那宫女下去,对齐覃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呢。”
他的潜台词就是:别跟一个小宫女浪费时间了。
齐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田保知道,这就是默许的意思了。
他赶紧又叫了一个梳头宫女前来,迅速替齐晟梳好了发髻,又换上了礼服,就急忙到寿康宫去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的年纪也不轻了,齐覃是打定了主意,今年一定要把太后留在宫里。
礼佛嘛,在哪里不是礼呢,干嘛非得到宫外去?
齐覃到寿康宫的时候,里边已经很热闹了。
皇后、贵妃和五妃都已经到了。
齐覃努力让自己忽略了移动珠宝展示台一样的容妃,还有朴素的好像宫里已经养不起她了一样的慧妃,抬手扶起了皇后,说了句:“都免礼吧。”
然后,他给太后请安。
“好了,好了,你就别多礼了。”
太后被一众后妃们奉承的浑身舒畅,见到自己儿子,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齐晟顺势起身,坐到了太后身侧。皇后和一众嫔妃这才重新落座。
“母后和她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太后笑着说:“皇后和淑妃正说小五和小六玩儿蹴鞠的事呢。据说,这满京城的少年郎,都被他们带的玩儿了起来。”
齐覃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小孩子胡闹罢了,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
他这句话一出口,贵妃立刻就嗤笑了一声,对上首的皇后道:“皇后娘娘可是听见了?”
皇后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五妃之末的玫妃就忍不住了,“陛下此言差矣!”
齐覃眉头一皱,满脸的嫌弃:“怎么那儿都有你?”
若是在几年前,玫妃听了这话,必定一点就炸。
可是,如今的玫妃,已经不是当年的玫妃了。
她已经升级了!
只见她不慌不忙,脸上露出了镇定的笑意,起身朝上首行了个礼,这才开口:“陛下英明神武,不会听不进逆耳忠言吧?”
好话谁都爱听,像齐覃这样唯我独尊的性子,更是觉得天下的人对他说好话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像玫妃这样,把一句恭维的话说成胁迫的,就特别让他觉得恶心了。
也幸好齐覃不是一个因为自己的好恶便随意迁怒的人,要不然,玫妃早就在永巷里唱《铁窗泪》了。
他忍怒道:“那朕倒是要听听,你究竟有什么逆耳忠言。”
淑妃本来正盯着齐覃,幻想他美人出浴时的风姿,见玫妃又和齐覃硬顶了,不禁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玫妃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对齐覃道:“既然陛下让妾说,妾自然不敢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