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或许是被水呛迷糊了,吓得惊慌失措,夏安把他往回拖的时候,一把把夏安抱住,手臂还越收越紧,索性那人身形不高,不至于直接把夏安拖沉水底。
但夏安也被缠得施展不开,只能大叫:“兄弟你放开我,我一定把你救上去,真的!啊啊啊啊!你别勒我脖子啊,这样我们两都上不去了!啊啊啊啊!!!%……&!”
不料那人听完把他抱得更紧了,还用双腿去缠他,气得夏安都想爆粗口了,若非此时人命关天,他准得一脚踹过去。
好在船上的丫鬟见有人搭救,赶紧把船划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人往上面啦。
拉人的过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期间小船还差点被落水那人折腾翻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两人都顺利被拉上了船。
夏安顾不得身上的狼狈,赶紧去看那被搭救之人,这一看,他顿时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过于冲动。在水里头踹人两脚。
因为这是个女的。
看服侍打扮,还有可能是个小姐。
小姐此刻双目紧闭,双唇紧锁,面色也是白纸一样的,已经没了意识,丫鬟们手足无措,只在一边急得跺脚。
“救人啊!控水!性肺复苏!人工呼吸!赶紧的啊!”夏安急忙大吼,见丫鬟们还是傻愣愣的,只得又多解释了几句,“把她翻过去拍后背,让她把水吐出来,然后翻过来,两手交叉,用力按压她的胸口,再不行就嘴对嘴,给她渡气!”
丫鬟们这才反映过来,开始给昏迷中的小姐施救。
小姐也并不是很严重,还没到人工呼吸那一步,按压了两下心肺,就嘤咛一声,密长的睫毛扑闪,睁开了眼睛。
她半靠在一个丫鬟怀里,慢慢坐起来,还有些迷糊的四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定在夏安身上,渐渐变得清明。
“是你救了我吗?”
小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声音里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人虽然小,却很讲礼数,羞得红了整张脸,依旧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谢人,“恳请恩公告知莺莺名讳,莺莺也好谢过。”
夏安咧嘴一笑:“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雷锋是也!”
说完不待小姐再做反映,一个猛子扎回水里,游回刚刚跳下来的岸边,钻进草丛,寻着来时的路溜了。
他救人本就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想着要对方感谢,更何况现在穿的还是男装,主动报名讳,那不是上赶着暴露自己吗。
*
夏安不敢再去人前蹦跶,绕道倚云阁后头,直接翻了个窗,回到自己的屋里。
苏若寒的床放在窗下。
恰好在床上假寐,一团湿哒哒的东西从窗外砸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他身上。
!!!
杀人的刀都举起来了,看清砸过来的东西,他又把手顿住。
只是把浑身湿透的人推开一些,拧眉问:“夏安?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夏安头发湿透了,水珠一直顺着湿发往额头脸颊上留,他觉得自己袖子也是湿的,擦了没用,就学小狗一样甩了几下脑袋,把水珠甩飞出去,才说到:“我学雷锋做好事去了。”
苏若寒被甩了一头一脸的水珠,气得肝疼,本想一脚把人踹下床去,可不知怎的,又犹豫了。
“做什么好事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别提了!我这好事做的,差点没把自己搭进去,当时就是太冲动了,现在想起来,我那个后悔啊!”
夏安指的是差点被小姐反带进水里的事情,还没等细说,鼻子发痒,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去。
“啊——嚏——”
不偏不倚,正好对着苏若寒,吐沫星子飞了人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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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要被人报恩?
“……”
夏安一下没了声音,完了完了,大兄弟是个洁癖啊,就算最近脾气好了一点,被来这么一出,还不得把自己掐死。
谁知重度洁癖患者苏若寒只是黑了脸色,抽了嘴角,抬袖子擦了头脸,既没打他,也没斥责他,反而说:“你这是着凉了吧,快把衣服换了。”
!!!
夏安简直惊了,这大兄弟怕不是在喷嚏打过去那一刻被哪个穿越者占了身子吧!
但他乐得讨这个便宜,一刺溜下了床,去自己那边翻箱倒柜找干净衣裳替换。
余光瞟见苏若寒也下了床,去洗了脸,又把外衫除下,拿了干净的换上。
夏安这才松了口气,大兄弟还是那个大兄弟,洁癖不改,只是人变得越来越好了。
他继续翻找自己的衣服,他大大咧咧的,衣物就分了两堆噻箱子里,一堆穿过的,一堆洗过的。在洗过那堆里翻腾了半天,苦着脸说:“哎呀,没干净的亵裤了,怎么办呢?”
他是个懒的,亵裤都是攒一堆,算着日子,知道再没干净的了才去洗。眼下正好是个除了身上这条,再无干净亵裤的尴尬情形,身上唯一这条干净的还被水打湿了,不好再穿。
夏·小机灵·安灵机一动,去问苏若寒:“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有干净的,借我一条穿穿呗?”
苏若寒听了,无甚表情的看过来。
夏安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我就……随口一说,你要不乐意,就算了。”
他把视线转回去,在那堆穿过的亵裤上来回巡视,琢磨着哪条更干净一点,可以将就着再穿两天。
突然,一件白色的东西从后面飞过来,不偏不倚罩在他头顶。
夏安取下来一看,是条亵裤,干净的。
他顿时两眼泪汪汪,道:“兄弟!你真是太够意思了,此次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你放心,这亵裤我一定洗的干干净净再还你!”
苏若寒面无表情的拒绝:“不用,你穿完自己扔了吧。”
还真是够洁癖的!
夏安在心里头犯嘀咕,嘴上说道:“别呀,扔了多可惜,以后我留着穿好了。”
多一条亵裤,以后洗裤子的日子就能再推迟几天,美滋滋。
苏若寒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过耳朵尖有些不易被察觉的薄红,“随你!”
等裤子穿身上,夏安立即就知道,自己迟两天洗裤子的算盘落空了,因为这裤子比他的大了许多,他不由气骂:“没事长这么大干嘛!”
苏若寒:“……”
长这么大怪我喽?
*
衣服换好,头发擦干,夏安坐屋里头,听着院子里二少爷和五香粉们一阵接着一阵的笑闹声,心里头又有些痒。
难得玩一次骑马打仗,他还没过瘾。
看了那堆湿衣服一会,他把注意打到了苏若寒的头上。
“兄弟,你练过内功吗?”
“嗯。”
“练得……好吗?”
“还行吧。”苏若寒觉得夏安这两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的,看了他一眼,“干嘛?”
“我听说,我听说啊,一个人的内力如果练到家了,可以凭借掌中内力的热气把湿衣服烘干。”夏安搓了搓手,讨好道:“这对于兄弟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现场瞻仰一番兄弟内力烘衣的风采。”
还风采呢。
苏若寒简直无语,“你是想出去玩吧?”
“哪有,我是那么贪玩的人吗?”夏安面色一僵,旋即摆出一副十分认真慎重的模样,“我这不是为咱俩考虑吗。我今天在湖里救了一个人,因为是穿着小厮衣服救的,这事不好对外人提及。要是我这衣服平白无故湿透了,不惹院里人怀疑嘛。”
先前被夏安那个喷嚏打了茬,苏若寒还没弄清楚他出去这一遭都经历了什么,现在听说他穿着小厮的衣服就敢跳河里救人,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暴怒道:“你真是个傻子不成,什么人非得你不管不顾跳下去救?府里会水的就你一个人?你不怕被别人看出你是个带把的?”
“没有这么夸张啦!湿个身不至于让人把我看光光。”夏安赶紧安抚:“我机灵着呢,救完人嗖的一下就溜了,连名号都没留下。而且我救的是个姑娘家,她为着自己的名节考虑,也不会大肆宣扬的,安啦安啦。”
苏若寒顾虑多,没他那么想得开,但事情都发生了,唯一能补救的地方也只剩下眼前这堆湿衣服。尽管心里头再不愿意,也自能咬紧后槽牙,消耗内力把衣服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