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傻儿(29)
凤惜呆呆望著,身子忽而发颤,恐惧……没有来的恐惧。
一个画面,绝美的男人,那魅惑人的邪笑,冷眼看著一个全身赤裸孩子,卑微地跪在面前,小心服侍著。然後,孩子被挥倒在地,脸上红肿了一块,男人说了些什麽,孩子颤抖著,舔著地上的白浊。
『婊子。』
婊子……
婊子……
少年茫然看著,胸口顿时疼得喘不过气来。
“惜儿……”
不知为何,泪水轻轻滑落。“爹爹──爹爹……不要…凤惜不要……”无措地喃著。“不要紧的…不要紧…!…”抚著脸庞,“爹爹……不要打凤惜……痛…很痛……”
“爹爹──”凤惜突而喷出一口血,往後仰。珞怔怔看著,一直到少年倒下。“惜儿…惜儿……”
×××
“爷,爷,爷……”
男人抬头,额上是满满的冷汗。曹帅有些担忧地看著,道:“还要继续麽?”望著桌上那份征战图,男人静不下心,许久才回道:“明天继续。”众将士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缓缓行了礼后,相继离去。
曹帅回头望了望,“爷。”
“下去。”
众人离去後,男人转头,看著皎洁的明月,胸口顿时觉得一疼。按著胸口,急促地喘气。没有来的烦躁,似乎冥冥中,有什麽在推动著自己。“呵……”自嘲一笑,将桌上的小盒子的药丸,取了颗吞下。
“解忧丹,就真的……能解忧了麽……”
头觉得昏沉。
第49章
凤韹解下银白军装,换上一身紫罗华衣,床上的小童缓缓睁开眼,恰对上面具後那双冰冷的眸,吓了跳,就这麽从床上滚下来。“君…君上……”曾经多少次,见过那些惹眼前这修罗将军不快的人,转瞬人头落地。
上头没有声音,小童害怕地闭上眼,赤裸地跪在地上,牙齿打颤。忽而,一把低沉而极具魅力的音嗓,在耳边响起。“抬头。”如同著魔般,缓缓扬起头,望著那带著面具的男人,不禁想起那冰冷的隔膜後,是一张难以形容的绝美面容。
“……不像……”疑惑听男人喃道。不像?……
凤韹沉默,那个孩子,脸蛋已经记不清。不像珞俞,也不像自己……只依稀记得,那孩子会对著自己笑,让人愤怒的笑容,身子还要小有些,就是记得……很瘦,瘦得只剩下骨架,很难看的身子。
“叫什麽名?”
小童难以置信地一顿,随後连忙回道:“赫胥氏──赫胥晞人。”
凤韹丝毫不动,随後冷笑道:“原来就是荣华城的赫胥小公子,被自家将领送上门的质子。”小童身子一僵,竟大声吼道:“才不是呢!是你害死爹娘的!!叔叔为了救城内百姓才送我到这里的!!”
赫胥晞人眼眶泛红,咬牙。“是麽……那你可知你的副帅叔叔最後居然弃城不顾,坐拥前荣华城主南方领地,自立为王麽……”小童猛地抬头,一顿。“你…你骗人。”
“呵呵──愚蠢的嗣子,果真和你父亲一样无用。”
“你!!!”赫胥晞人气红了脸,泪水不争气地落下,居然取了一旁桌上水果盘上的刀子,直接奔向那笑著的男人。一瞬见,刀子从手中落下,凤韹的手已经置在那幼嫩的颈部,仿佛只要轻轻一扭,骨子便可轻易粉碎。
赫胥晞人怕得发颤,凤韹轻声在耳边咐道:“变强,然後杀──了本君。”
放开,小童已经软倒在地,凤韹优雅地拿起披风,步向外头。
“爷,可真要去?”曹帅跟著前方的男人,不禁问道。“爷,属下私以为这不太妥当。”男人回头,冷冷看著曹帅。“曹晖,你无权干涉本君。”对上那双嗜血的眸子,曹帅不禁冷汗直流。
“属下……属下知罪。”
夜里,看著凤韹坐进车厢内,曹帅坐在马上,周围看似平凡的士兵,便是与影王六刃齐名的“暗剑”,之後的圣朝史书中凤氏韹主贴身之卫。曹帅暗自松了口气。想来……爷都计画好了。
“本君倒要看看,章澧给本君带来什麽大礼。”
×××
脚上锁著小巧的链子,连著墙,链子直直钻进血肉里。珞痛得扭曲了脸,愤恨地瞪著眼前微笑著的男人,华衣下痕迹满布,面色也是刚经情欲。
“冷华……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章澧脸上噙著笑,抚摸著那俊秀面容上的疤。“冷华,这个链子是解不开的,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双宿双飞。”珞静静听著,抬眸。“惜儿怎麽样了?”
章澧轻笑。“冷华怎麽老提起那个傻子呢?”
“惜儿怎麽样了!”抬高声量。“你羞辱於我,可你万不该伤害惜儿,你此番是要我恨你一世!!”低吼著。狠狠望著章澧,那眼神似是要把他贯穿。冷笑,血丝从口腔流下。“我──我的惜儿……惜儿──我…我恨你……恨不得啃你血肉──!!!”
章澧苍白著脸,後退。“冷华,为何…为何要这般无情……”
“好──好……要恨便恨,你还是我的,还是我一个人的,凤韹和那傻子都带不走!”愤怒一吼,转身而去,随去的是一干仆人。
黑暗降临,泪水方从眼里滑下,咬著下唇,狠狠地咬著,即使尝到了血腥味。等我……等我……惜儿,一定要等我。
惜儿啊── 一定要……等我让那些可恨的人付出代价……等我,等我……
×× ×
一个少年,觜角淡淡的血迹,死亡的气息逐渐笼罩。“快!千万别让他死了!”尖细的声音,细长的针头这麽往少年的颈一扎,疼痛……少年悠悠转醒,虚弱无力,双眼半睁著,喃著:“爹……爹……痛──”
“爹爹……眼睛有水…不要…”
“真是傻子,庄主说了,这家伙随便我们怎麽玩。”
“不知这鞭子挥下去,这小命会不会就这麽去了?”
“庄主还真是为难人,要我们好好伺候,却有不准玩死了……”
随後,一鞭挥在凤惜身上,便划上了道狭长的血痕,针依旧扎著颈子。凤惜哀叫,痛得哭了出来,无力爬走著,鞭子又挥了下来,击在胸口,顿时咳出黑色的血滩。
“爹爹……”
好痛──还没买糖糕……甜甜的……
爹爹不见了──不见了……
……他们坏坏……坏坏……
蝴蝶──爹爹……
很漂亮……
章澧坐在上座,神经不自觉紧绷,脸上看不出异常。门前侍仆的尸首,皆是一剑封喉,滴血未流。这种手法,他再熟悉不过。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沉不下心,且短短四年,锁情之毒居然全解……
没想到啊──
狠狠一捶。此时,一阵冷风吹袭,章澧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凤眼,手上的剑在黑暗中闪烁。
“章庄主,本君的大礼呢?”张狂的笑,剑指向上座的男人。
第50章
面具掩盖了那绝世容颜,也掩去了那抹邪恶的笑容。章澧站在上座,似乎已料到了来人,可眼里依旧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几年的洗礼,仍旧抵不过这如同鬼魅般的男人。
“凤城主……此番不请自来,是为何意?”男人挑眉。“不请自来?呵呵──”
一双凤眼望著章澧,让他著实心跳漏了一拍。“那本君可就奇了,那会是谁握有章大庄主的符印,要本君用三座城池换个大礼呢──”笑意缓缓敛去。“章庄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呵…”
章澧手中的剑收紧,暗暗咬牙。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请来了这个邪神!与凤韹一拼,他如今馀毒全解,内力精进,十四年前便纵横武林,只怕这再天下没人奈何得了……
大礼──
轻轻笑开来,道:“城主见笑了,本座的确是寻到……”转眼对著旁边的奴仆使了个眼色,奴仆连忙点头,害怕得跑了去。“这份大礼,就当是本座招待不周,还望城主笑纳。”
凤韹沉吟,冷笑地坐在一旁的宾座上,章澧的眼里,闪烁著精光。一会儿,一阵当当的声响,似是锁链在地上拖著的声音。凤韹耳尖,不知为何竟觉得烦躁,摒息,心跳猛然加速……是…是谁……
杂乱的发丝掩去了面容,看不清模样,身上白色纱布缠绕著,透著暗红的血渍,那双脚,不自然的萎缩,细小纤瘦。那个身躯,虽矫小些,却是少年的身子。周围的侍仆把带来的人儿扔在地上,那身上的恶臭让他们避之不及。
凤韹蹙眉,章澧嫌恶地看著,道:“凤城主不去看看麽?”凤韹举起剑,顶著人儿的下巴,徐徐抬起。少年睁开眼,怔怔看著眼前的人,对上那脸上的一幅面具,吓得叫道:“啊……鬼……”沙哑难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