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CP完结+番外】(8)

那人卸了盔甲,身着常服,又高又壮。

顾琅眼底骤然生寒,藏不住的杀意缭绕周身,紧咬的牙间似乎尝到了血腥味。

郑于非!

十一年前,刑台上那一滩又一滩的血又灌入了顾琅眼底,红得发黑,黑得发冷,一碰便是刺骨的寒。

血,他的梦里,总是铺天盖地的血,从刑台淌入地下,又从土中渗出,如河流般将他淹没……

郑于非!

前边的人似有所觉,转头看了过来。

吴七猛地抓起顾琅捏着包子手,咬了一口。

“唔……”顾琅吃痛回过神来,皱眉道,“你做什么?”

吴七一副生气的模样,“你把包子都捏坏了,浪费粮食!”

顾琅:“……”

郑于非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

那股强烈的杀意突然消失了。

到底是什么人?他忽然生出一阵不安,京城之中,还有谁敢对他起杀心?

顾琅再抬眼时,郑于非已经不见了。

吴七又塞了个包子给他,顾琅没胃口,说不吃了。

“不行,”吴七道,“你现在不吃,等会就该饿了。这便好比欠债,欠下的,总要还的。”

顾琅看着远处宫城翘起的檐角,轻声道:“欠下的,便会还吗?”

“会的,”吴七看着他,眸中似深潭不见底,“该还的,都会还的,你信我。”

顾琅垂下眼,转身走了。

吴七跟在他身后,喊着:“你真不吃啊?等会饿了就没有了……吃不吃啊?可香了……”

*

几日后,孙放见徐镜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终于开口劝道:“徐姑娘,你离家这么多日,家里人该担心了。”

徐镜儿抿着嘴,不说话。

孙放继续道:“若是跟家里人有什么误会,说开便好了,都是一家人。”

“孙大哥,”徐镜儿终于道,“其实,我爹是丞相。”

孙放故作惊讶道:“啊?!”

徐镜儿道:“他要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不愿意,才跑出来的。”

“可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孙放道,“你出来这么多日,你爹定然很担心,说不定已经后悔了。”

徐镜儿:“真的吗?”

孙放:“要不这样,我送你回去,你好好跟你爹说说。他是你爹,不会逼你的。”

徐镜儿也挺想她爹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他们回了丞相府,徐之严见女儿平安无事回来,十分欣慰,老泪都要流下来了。

高承还在相府里,见人回来了,抓着徐镜儿的手道:“既然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便拜堂吧。”

丞相:“……”

孙放:“……”

徐镜儿一下子就哭了,“呜呜呜……我不要!”

高承:“少废话,快点!”

徐镜儿一把拉住孙放,“我……我已经跟孙大哥成亲了,不能跟你拜堂!”

徐之严,高承:“什么?!”

孙放:“……”

孙放想起慕容衍说,逮着机会就要气高承,越气越好。

于是,他也一把揽住徐镜儿,道:“对,我们成亲了,镜儿还怀了我的骨肉!”

第15章 今日没有吃药

这一日,相府鸡飞狗跳,闹闹哄哄了大半天。

先是高承暴跳如雷,跟孙放打了一架。两人打得气喘吁吁,衣衫都扯破了,却始终胜负难分。最后,高承黑着脸,杀气腾腾地走了。

然后,孙放又被丞相拿着根鸡毛掸子,从前厅追到后院,掸子都打秃了,飘飘扬扬一地鸡毛。

徐之严边追边骂:“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欺负我女儿!我打死你!”

徐镜儿追在后面劝,“爹,不关孙大哥的事,您别打了!”

徐之严气道:“你都怀了他的骨肉了,还不关他的事?!”

徐镜儿:“……”

最后,孙放被徐之严关进了柴房,说查清底细之前不准放出来。

*

郑于非得了几匹好马,精壮矫健,雄姿勃勃。

高承爱训马,往日里郑于非觅得良马,都会邀他去马场跑马,若有看上的,也随他带走。

可今日高承却兴致缺缺,纵马跑了几圈后,便不跑了,沉着个脸坐在一旁。

郑于非也下了马,走过去问道:“这马不合心意?高兄似乎不大痛快?”

高承摆手道:“不是马的问题。”

郑于非:“那是为何?”

高承灌了口茶,道:“徐之严,不能用了。”

郑于非端茶的手一顿,“高兄何出此言?”

高承猛地一拍桌子,“他近来越发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欺我瞒我,连女儿都不肯嫁给我,不是心虚是什么?!”他甚至怀疑孙放是丞相找来的,演的这一场戏便是为了找个借口,阻止他娶徐镜儿。

“高兄怀疑他有二心?”郑于非轻叩杯沿,“徐之严坐镇朝堂多年,牵连甚多,若真生异心,怕是有些麻烦。”

高承无所谓道:“让他闭嘴就是了,不就是一个傀儡,这个不行,便换一个。”

郑于非想了想,道:“此事还须与阁老商议之后再做定夺,请高兄等我消息。”

高承似乎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长腿一迈,又去跑马了。

当晚,徐之严回到书房,关上门一转身,便看见屈封云坐在书桌前,一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

“屈……屈副统领?”

屈封云抬起头,笑道:“徐相回来了。”

未投拜贴,未曾通传,这人便堂而皇之地坐在了这里,徐之严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副统领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屈封云道,“只是今日听到些消息,想知会徐相一声。”

徐之严:“什么消息?”

“高承说,徐相有二心,”屈封云向前倾身道,“要郑统领换人。”

徐之严手一抖,却仍笑道:“这是哪里话,老夫对大延忠心耿耿……”

“不是大延,”屈封云打断他,一字一顿道,“是徐相身后的人……”

多年来,丞相看似权倾朝野,却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他站在暗流之上,为身后之人沾染鲜血,掩埋真相,以此换得安宁。

“若是他们不信任徐相了,会怎么做?”屈封云缓缓道,“杀人灭口?”

徐之严袖中指节发紧,“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徐相也可把女儿嫁给高承,以示忠心。只是,”屈封云越过书桌,走向他,“徐姑娘与徐夫人长得那般像,不知性子是不是也很像?”

徐之严猛地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住。

未入仕前,他也只是一介穷酸书生。他的发妻,在生下徐镜儿后,被其父逼着改嫁给一富商。可出嫁当日,她投井自尽了。

徐之严看着屈封云,呼吸有些不稳,“你想要什么?”

“我想与徐相合作,”屈封云悠悠道,“这副的位置坐得不舒坦,我想换个正的坐……”

*

屈封云从相府出来,走着走着,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小巷中,慕容衍靠墙而立。

“他答应了?”慕容衍问。

“还没,”屈封云道,“说要考虑。”

慕容衍道:“那便让他考虑,左右不过几日。负岚山查得如何了?”

“不大好查,”屈封云道,“负岚山的兵都是郑于非手下的何宁中在养,一切事务皆是他负责,郑于非极少插手。即便负岚山败露,郑于非也能把自己摘干净。”

慕容衍靠墙站了一会儿,而后朝巷口走去,“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殿下?”

“我去负岚山看看。”

*

慕容衍趁着夜色,行至负岚山。

为了以防意外,他又贴上了吴七的人皮面具。

他走到山脚下,忽然银光一晃,一把刀从背后砍了过来。

慕容衍堪堪躲过,一转身,染着月色,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顾……”他刚要开口,却猛地想起,今日还没吃药。

他扮成吴七后,怕声音被顾琅认出,每三日都要吃一颗丹药,使嗓音沙哑。

今日已是第三日,可他出门时,忘记带药了。

“吴七?”顾琅看清来人,问道,“你为何在这儿?”

慕容衍:“……”

第16章 你是不是怕痒

吴七没说话。

顾琅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刀,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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