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以前那么依赖他了,没有以前的柔情了。她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感情,就那么生硬。
心尖上的一滴血,直至流尽,拿什么来说无悔?
他知道,他伤害她太多了。
看着她远远走去,他跟在身后,一步一挪。
“来人,天帝年岁已大,今时寒气逼人,送天帝回殿休息。”一句话,终了天帝的权位。
他虽然只是说他与天帝平起平坐,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天界已经易主,就在须臾之间。
天帝终究没算计过他儿子,他们都浅猜了上官西楼的野心。
将自己关在书房,谷雪执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字体狂劲,丝毫不像是女子的手笔。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最后一笔写完,她吹了吹未干的墨。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再也无了当初的心。所以,她决定远走。
今生、再也不见。
做一个闲云野鹤是不是也挺好?
西楼没有进来,一直在书房外等候。
她不会出去了,不会在正门出去的。
嘴角无奈的扯出笑意,她望了眼宣纸旁边放着的簪子,嘲讽一笑。
素白的衣袍,滚边金丝绣着兰花。她不喜兰花的,她喜欢玫瑰。因为玫瑰代表着爱情。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吧?一个她爱到不爱的男人。
西楼,这辈子我爱惨了你。若有来生,我必不会再遇见你。
长袖一扬,她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书房。
我的西楼,我的世界将再也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坚持下去,但是我会想你、一直。
我走了,带走了我的心。
天际,有一辆马车守候,见谷雪一身素衫而来,男人面上尽是笑意“来吧,我们去凡尘游乐一番。”
谷雪失声而笑,冷聿,为何在我想要追寻他的时候,出现的是你。在我将要远走时,身边还是你?
【大结局】碧落黄泉一起走(五)
“你不是被天帝封在冰魄里了么?”长袖一挥,她大刺刺的坐在了马车上。
“天帝的冰魄也不过如此,想出来就出来了。”冷聿挑了挑眉,很是不以为意“我们要去哪里玩?去看看你的若漓?”
谷雪闻声抿唇一笑,眉眼间有着一丝得意“就你知道我想着谁。”
她想若漓了,想阮儿了。。。
她想凡尘的所有了。。。
“那还不进去?本人驾车技术不好,把你摔下去可真是罪过。”冷聿亲手将帘子打开,谷雪一笑,当即弯身钻了进去。
大兴皇朝,朝歌。
当谷雪再次踏进这一片土地的时候,心中难掩小小的激动。
街上的商贩很多,都在叫卖着。上官燕迟将大兴治理的极好。
皇宫门前,马车停了下。冷聿亲自给掀开帘子,谷雪一跳脚就落在了地上。
他调笑“真是又跟以前一样了,哪里有个女人的摸样。”
“管的倒是不少,有空去看看你们家小玉儿,少来管我。”她忍俊不禁,折了根柳枝戳他的肚子。
他也不怒,反而笑着躲闪。
皇宫门前,两个俊男靓女笑声连连。
“哎呀,不跟你闹了,我还要去找若漓呢。”将柳枝丢给冷聿,谷雪脚步溜到了皇宫门前。
冷聿瘪瘪嘴,一手捻着柳枝来回摇晃。
身前,两个禁卫军拦住了去路“何人胆敢闯皇宫!要命的一边去。”
闻声,谷雪不禁笑的更是灿烂。她本就是一副绝世容颜,如此笑来,看的两个禁卫军当即呆愣在了原地。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也不过如此吧?
“闯的便是皇宫,我要找你们皇帝老儿,他可欠我一壶好酒。”当年在威城,他可是说喜酒要请的。她可是回来讨要了。
两个禁卫军对视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惜是个疯子。
谷雪当然不知道他们想的什么,一心的兴奋劲。
长巷里,似乎有个小人快速的往这边跑着,身后跟着一堆的宫女太监。
小小的身影愈发清晰,锦袍加身,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娃娃。
“太子,您可别再跑了,您要是再跑出去玩,奴才们可都要挨上几时板子~”身后,有个老些的宫女大声喊着。
声音回荡,谷雪看这小鬼有些面熟,没有细想,随即闪身挡在了他面前。
小人不高兴了,撅起嘴,怒目而视“你是谁?胆敢挡孤的路?”
谷雪却不理,蹲下扯了扯小人的脸颊“小鬼,你母后是谁?”自称为孤,该是上官燕迟的儿子。
身后的两个禁卫军见谷雪如此大胆,举着长枪便要刺谷雪。太子从小受皇帝宠爱,谁都不敢动其一分,这疯女人竟然伸手去拉太子殿下的脸颊。
“咔~”清脆的声音,两个禁卫军仅迈出一步,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长枪却在瞬间折断。
如此了得的功夫,两人当即一阵。谁都没有看见有人出手,这长枪就在瞬间便断了。
“你好大的胆子,孤的母后也是你一个小人可以问的?”还没在愤怒中脱离,身后的一堆宫女太监们当即将小人团团围了起来。
被小人狠狠剜了一眼,谷雪挑了挑眉,唇角噙着笑。
“帝后可是辛若漓?”突地,她开了口。不知是对着众人说,还是对着小人说。
“你好大的胆子,母后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谁不知道大兴帝后是谁,真真是活腻歪了,你们两个做什么吃的,还不把她给孤捆起来!”此话一过,瞬间的安静,却突闻小人开了口。
也是因为这句话,谷雪点了点头。上官燕迟果然重承诺,若漓为后。这小人就是他们俩的孩子吧,倒是真够狂的。
“欠调教的小鬼,我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就算是给你在这扔出去。你母后也不会怪我的。”她啧啧一声,将小人单手提起扛在了肩膀上。
“还不让开,再不让开我要了你们的狗命。”怒目圆睁,她冷眼扫了眼禁卫军,两人当即噤了声。刚才那一眼,好冷的眼神。
冷聿站在身后不发一语,她许久未这么笑了。如今笑笑也好。
轻车熟路的走在宫中,肩上的小人终于起了疑心,小嘴开始没玩没了的问“你到底是谁?孤不曾见过你,你怎的对地形这么熟悉?”
谷雪但笑不语,心情好的时不时的打下小人的屁股。
终于,小人怒了“大胆的奴才,你长了几个胆子,竟敢打孤的屁股!”
“我有七窍玲珑心九个,你说我有几个胆子?”打趣道,她停在了凤栖宫殿外。
凤栖宫,唯有帝后才能入住的殿宇。
门楣上,凤栖宫三个大字依旧生辉,这字是西楼亲自写上去的。
心中又是一寒,她将这种感受压了下去。
怎么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门被打了开,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吵闹声,急忙出了来。
宫女们且不算,她只看到了中央那个一身缎面凤袍的女子。
她的若漓,又成熟了,比以前有女人味多了。
若漓开门的瞬间一滞,面前站着一个绝艳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衫,发髻只用簪子挽住。她看起来很是随心,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猜不透这个女子是谁,若漓只提高了声音“还不去将太子接下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谷雪身边,凝眉直直看尽谷雪眸底。
好惑人的琉璃眸,让她一眼望去都止不住的心惊。
“若漓。”朱唇轻启,她望着她淡淡的笑开。
只是两个字,很轻的言语。若漓手中的帕子当即落在了地上。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她,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这时间敢唤她若漓的、只有一个人。
嘉绪帝澜妃。。。雪儿。。。
她一直以为她疯了,一年前有人前来查探她的事情她才知道嘉绪帝上官西楼真的没死。
原来她四年多前走的时候,是真的去寻他了。
她一世放不下的心结,翻山越岭,跨越万水,也要去追逐。
唇瓣抖动了半天,她终于说出了几个字,可奈何滚烫的水珠已然漫过脸颊。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苦涩又是开始堆积,谷雪镇定的喘了口气。欢欢乐乐的场景,怎的闹成这般摸样?
“雪儿。。。”若漓抱着她,喜不自禁的开始落泪。
身后的冷聿两步上前,唇畔若有若无的笑“姐妹相见,还不进屋去说话?待在这里做什么?”凡尘的空气很凉,深秋了,落叶随风簌簌飘零。
若漓仿若刚刚反应过来,赶紧拉着谷雪进屋“你们几个,去御膳房做些玫瑰糕来,告诉皇上,有贵客到。”她吩咐了声,看着宫女走后,才快步拉着谷雪进了凤栖宫。身后的小人瞥瞥嘴,腹诽了顿谷雪,迈了小脚丫子跟着进了宫殿。
富丽堂皇的装饰,确实比一般的屋舍要大上,华贵上不少。
“上官燕迟、又立妃了?”嗓子好像含着什么,谷雪哑了嗓子。
“雪儿是懂礼的人,你也知这古代没什么一夫一妻制,更何况朝廷之上,家族之间没有那么容易。我知他疼我宠我就好。偌大的后宫,他也只有宁儿这一个孩子。”若漓无奈一笑,有太多的难处,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