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娱乐圈]+番外(10)
这也是他接受青藤台跨年的原因,离得近,赶路方便。
下了飞机,匆匆赶去片场化妆,一切准备妥当后,坐在椅子上等待就位。今天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戏,不仅要拍大夜,还得抢密度。
整整一晚上,彻底收工怕是要等到两点了。
女二号徐希妍姗姗来迟,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眼里神采奕奕。
“蔺老师,再对一遍戏吗?”她问。
蔺遥虽是半路出家,也非科班出身,可跟他合作的导演无一不称赞他的悟性和始终在进步的演技,这两天蔺遥请假不在,她发现自己的状态居然比和蔺遥演对手戏时要逊色一点。
不甘心,想多学一点。
蔺遥眼中带着疲惫,本想合眼歇息,看到徐希妍热情高涨,不好拒绝,只好振作精神和她对戏。
台词烂熟于心,情绪几乎倾泻而出,上场前复习一遍,也不算消耗心神。
对他而言的顺利对戏,却给身旁年轻的女演员带去不少压力。
徐希妍最后一句台词落下,就立刻感到自惭形秽。她低头掩盖着窘迫,悄悄抬眼望向蔺遥,发现他并没有计较自己不够完美的发挥,只是放下剧本,缓缓闭上眼。
从未听说蔺遥和圈里哪位女星走得近,本以为只是行得端坐得正的普通君子,合作后才发现,他分明是连眼神都吝惜给别人。
明明对谁都是宽厚和气,却会在女性面前产生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他有万千少女心醉的皮囊,也有大荧幕偏宠的骨相。静止时就是一幅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画,看得徐希妍大气不敢出。
他们这里安静了,片场的闲言碎语就变得清晰入耳。
附近几个忙碌的工作人员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聊着蔺遥和烛茗的事情。蔺遥没说请假原由,但热搜挂了那么多天,片场的人都知道。
不敢明目张胆地聊蔺遥,只好把话题引到烛茗身上。
“这两年感觉烛茗也没怎么活跃嘛,今年也没什么新歌,年底整这一出,今年业绩拉满了。”
“不是不活跃,是没在你眼前活跃。这几年他有意往海外发展,重心都在亚洲和欧美,成绩还挺好的,要不人家粉丝怎么敢吹国际咖。”
“都是说出来好听,我听说他被棣杉影业的老总包养了?”
“啊?不能够吧……不是说他和今年年初自杀的女爱豆谈过恋爱吗?”
“别说,这个圈子难道不是薛定谔的直与弯吗?”
徐希妍:“……”在这样的环境里浸润久了,自己的流言都无暇澄清,别人的更不会多信。
她只想告诉他们,声音有点过于大了。正摇头叹气,旁边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抓着台本离开了这个是非嘈杂之地。
蔺遥环视片场,走向陈青泉,拿回让她保管的手机,不假思索地点开烛茗的对话框。
陈青泉曾说,他是个记仇的人。
这话不假,因为他到现在都记得烛茗在一次采访中说的话——
“蔺遥?我觉得他不适合做偶像,也不适合这个圈子。”
漫不经心的神情和狂妄骄矜的语气,他记到了现在,记了九年。
评价他的人那么多,偏偏这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说出的话,听上去最刺耳。
这些年他始终怄着一口气,用实力证明着自己。哪怕转型这条路再艰难,他也撑了下去。无非就是想让那个人看看,他说错了,他看错自己了。他能把偶像做到完美,能在这个圈子拥有一席之地。
从昔日短暂的目光交汇中,蔺遥曾窥见对方同样的想法。他们秉持自己的骄傲,试图让对方看着自己极致的锋芒。
可这次见到的烛茗,变了。
他强忍痛苦的表情,紧攥自己的双手,还有病床前那双骤然被点亮的眼眸,和言辞间的恳切,都让蔺遥感到无比沉重。
不该是这样的。
势均力敌的对手不该就此埋葬在恶意揣测和诋毁中,那样一身傲气的人也不该如此轻而易举就向他低头。
他想了想,在导演催他前回复了烛茗。
蔺遥:少打听,别乱跑。
蔺遥:我元旦回京,你最好坦诚,我再考虑帮不帮你。
对面像是时刻盯着手机似的,没等他锁屏,秒回。
就是语气欠揍了点。
为自己点蜡:好好好!能在帝都见最好不过了。
为自己点蜡:不过你怎么能确定我说的是实话,还是骗你?
蔺遥:[照片]
蔺遥:时尚先生,不说实话还想打感情牌?
为自己点蜡:……
两秒后。
为自己点蜡:等你来,晚了我就没了。
蔺遥:好,回见。
回复完,把手机还给泉姐,吩咐她把元旦凌晨飞四川的机票改签。
他顶着泉姐探究的目光,转身跟上副导演走到镜头前,瞬间换上属于角色的肃杀神情。
烛茗,你最好快点好起来。
给我好好打那些流言蜚语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计划满世界去堵人.jpg
蔺遥:别乱跑给我搁家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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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本文会和部分完结文保持人设联动,比如这章的蒋柏导演。
未来也会出现其他文里出现过的角色,尤其是娱乐圈题材的文,看过可以当彩蛋,没看过也完全不会影响阅读~
这个作者表面上致力于打造娱乐圈小宇宙,实际上只是起名废物最后的倔强。
第7章
从白偲那里得知蔺遥并不在川西后,烛茗感到有些为难。
他心里琢磨,蔺遥的忙碌行程都快和伤前的自己媲美了,是不是得找个机场候机室住下,才能堵到这个男人。
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生命值过低的症状就又开始显露出来。眼睛一阵酸痛,痛得难以睁开。他扶额缓了缓,再睁眼,视线竟有一丝模糊。
模糊到……手机上的字都看不太清楚。
烛茗一惊,心脏哐哐加速跳动。
这哪里是医生口中需要静养简单的病症,这分明就是把人往死里折磨的全身机能紊乱和崩溃啊!身上的痛感减轻,其他地方就不安分了。
他索性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安静躺着。
躺了有几分钟,睡也睡不着,凭着记忆,在朦胧漆黑中靠着一点点光亮点,点开一个停止更新已久的电台类APP。
那里面登录着他出道前用过,从来没有被人扒出来过的账号。其中存有近200条录音稿,是15岁的他留下的,少有人知的一片净土。
出道九载,每个失眠的夜里,他都会将那些录音翻出来,听一听当初那颗跳动的少年心。
随手点开的音频,是名着的诵读。背景音乐是他自己改编过的一段钢琴乐。
“……快把我这完全毁了的,最该诅咒的,最为天神所憎恨的人带出,带出境外吧!”
“你的感觉和你的命运同样可怜,但愿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人。”
那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磨砂的质感。他变换声线,分饰不同的角色。读的是古希腊剧本《俄狄浦斯王》。
“……我不能说你的意见对;你最好去死,胜过瞎着眼睛活着。”
歌队说完这话,是哀歌的结束,紧接着是俄狄浦斯的大段情绪的抒发。
虽是断章取义,可这句劝告竟万分应景。
他有些烦躁,抓起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慢慢缩成一团。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清晰可闻,愈发急促。
“叮——”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在静谧中炸开,播放中的音频暂停。
他伸手摸索了两下,握在手里,解锁后突然眼前一亮。
又能看见了!
遮在眼前的幕布像是瞬间被无形之手撤去,所有朦胧模糊都重新变得清晰可见。
是蔺遥的消息。
蔺遥:少打听,别乱跑。
蔺遥:我元旦回京,你最好坦诚,我再考虑帮不帮你。
他一字一句看着,百感交集地回复着。
发出去的文字稳中带皮,可插科打诨完,仿佛心中巨石落回腹中。
短暂的失明宛如恶魔之爪,一把将他推入深潭,差点溺死。
而蔺遥,是天井中降下的绳索,是泥沼中不移的磐石,是三言两语就将他拉回光明的神只。
他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会抽空回来一趟,也没心情在意蔺遥拿着那张被误发的照片威胁自己。
不管过去怎样,至少现在,他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