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掉马怎么办(51)
“媚骨丹……”纪息重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竟然值得都为此疯魔?”
纪余问:“你不想要吗?”
“想要什么?媚骨丹吗?我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纪息笑道,“我要它何用呢?你呢?你想要吗?”
“我不知道,从来没想过。”纪余叹气,“若是说实话,我该是恨它的。这样一个东西,要我世代以命相护,未免想向上天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可到底还是自己放不下了。这仿佛生来,就该是我纪家人的责任。”
“我遇见什么事情,想不通就不去想了。”纪息笑着,“这样不仅省脑子,同样也省心思。若是非得探究活的意义,到最后会觉得和死也没差别。”
“你向来心大。”纪余站起,“我们得赶路了,暗道里未必有干粮。”
“啊,我好累。”纪息不肯,“我想睡会儿了。”
“睡什么睡?”纪余拉起他,“你不怕醒不过来了!”
纪息这才起身,俩人扶着砖墙,一齐向前踱去了。
“你不怕他们会找过来吗?”纪息问着,“若是发现机关了怎么办?”
“纪庞是个伪君子,他想要名正言顺,便不会动大祖母寝卧。”纪余回答,“故而他设套下局,让我暴露不知从前诸般事,从而污蔑于我不是真的纪余。”
“你这般脸和身段?”纪息疑惑,“不是纪余还能有谁?”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改头换面的法子,还是从来都不缺的。”纪余回答,“他们不会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的。这机关太难了,就是我刻意记过,也费了好大劲的。还输错了俩回,这才给打开了。”
“怪不得你磨蹭那么久?”纪息笑着,“我还以为你就是天生磨叽呢?”
纪息觉得恍惚,想要滑地上去了。
“不能睡!撑住!”纪余吼着,“一睡着就完了!”
“我们走了多久了?”纪息问,“这路怎么那么长啊?”
“应该是有个一半脚程了。”纪余揪紧他,“马上,马上就会有水喝了。”
“我信你。”纪息笑得虚弱,“我们走快些吧。”
纪余心一横,将纪息背起来:“你给我撑住了!要不然对不起我!”
纪余手上血干涸,脚步缓慢沉重。
“就一会儿。”纪息化掌为风,向自己小臂劈去,立马就皮肉外绽,“这样太慢了,一会儿我们扶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惨,纪风堂真惨。
第45章 信得过吗
纪息这般不一小会儿,当缓过来了就立马下来,与纪余相互搀扶着又往前走。
俩人头脑发昏,脚步也虚浮,却仍是这样走着。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忘记得走了有多久,终于给他们摸着了墙壁了。
“我看黑糊糊的,不知是什么。”纪息惊喜,“竟是将路给走完了。”
纪余上前去查看,周边幽火不曾熄。纪余定了定神,借着一点暗光,把机关给串起来。纪息只看纪余手指翻飞,又是做了一连的繁复动作,待到等纪余好不容易完成,这墙壁才终于肯轰然俩开,只留出来一人过的狭窄缝隙。
“我打头阵。”纪息说,“你跟着我。”
纪息先俯身弯腰进去了,这里头的路竟还是陡的。纪息觉得就在他正上头,隐约地好像透了光进来,伸手一探竟是将顶打翻了。纪息不敢再去动作,息声闭气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脚步交谈等,才从里头借力一跃而起。
纪息环顾周围,是屋子里的陈设,皆是简朴陈旧之感,不仅蛛网铺陈簌簌落灰,竟有的还残缺不齐。就像眼前三只腿还能站稳的桌子,纪息觉着这到底是如何摆放的,才能能有这般神奇的效果出来?!!
有人摸上纪息的肩膀,纪息打了一个激灵,曲肘就要往后撞去了。
“别打。”纪余无奈,“是我。”
纪余也钻出来了,俩人往后去看,原是一个破败粮缸。纪息上前去,将竹盖从地上拾起来,又用它再去掩饰好这粮缸口。
“虽然是粮缸,却还是没粮食。”纪息叹气,“这屋子多久没住人了。”
“外面有溪流。”纪余回答,“我们去顺点水喝。”
俩人出屋,再回头看时候,这果然是个茅草屋,根本引不起人注意的。
这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洒下粼粼的光,给这溪流披上了炫眼的外裳,远处的渔船正在归岸,村里的人也都劳作归来了,正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流水人家。只有他们俩是来逃难的,纪息觉着不太高兴了。
纪余拉着纪息,到溪旁打水喝。俩人以手作瓢,咕咕地咽了几次,竟是都恍若牛饮了。确实渴了,而且很饿。也不知呆了几天,现在只想找东西吃。俩人的衣裳很脏,已看不出布料,倒是在这村庄之中,竟也不会引人注意了。
渔翁正好将船绑到岸边,见俩位年轻人俯身痛饮,衣着褴褛地像是乞人般。可渔翁到底是年纪大了,颇有一些识人的本领在里头。他刚开始是因着这俩人面生,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后来觉着这气度应是虎落平阳了。
纪息正喝够了水,瘫软在溪边,想着要休息一会儿。侧眼却看见有个渔翁,竟是一直盯着他俩看了。纪息一时难捉摸透,打算问话先去试试这人。
“敢问老翁?”纪息喊话,“给借条鱼吃吗?”
老翁心知这是被发现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就几条鱼的事出就出吧。老翁背着鱼篓下了船,走到了这俩人的跟前,拾出来几条肥美的青花鱼,用掌冲向鱼头将其拍晕了。
“相逢即是缘啊。”老翁憨笑,“不是借,就当送给二位了。”
纪余倒也不客气,把外裳一脱,就将鱼兜起了。
“这茅草屋离岸边挺近。”纪息套话,“怎看着好像没有人住?”
“那茅草屋?原先是个渡夫的,都好些年之前了。”老翁回想,“那渡夫不知打哪里来,在我们村里头娶了个媳妇。这媳妇是个命不好的,竟是早早地就去世了啊。这渡夫也无儿无女,就这样也自己一个人老死了。”
纪息听完之后,心下便有了几分数。恐怕是老太当时嘱咐人,后面便越发地力不从心了,以至于并没有及时得知下落。纪息已然套出了话,便只再去客套几句,等再过了一些时候,渔翁就挥别要归家去了。
天色暗沉了下去,纪息与纪余商量,还是得先填肚子,稍作憩息才好去赶路。俩人砍树枝堆成柴火,搭成了个简易的摊子,将青花鱼一串就烤着吃了。纪息吃饱了就想倒头睡,这都多少天不敢阖眼了。
“还不能睡,还得赶路。”纪余推他,“前面不远了,没几步就是四王府,我们得趁夜里过去呢。”
“眯会儿,眯会儿。”纪息嘟囔,“再不睡,就撑不住了。”
纪余卡着时间,守在纪息旁边。夜色很静,周围没人,纪息去了铁皮面具。纪息确实是个漂亮小孩,只是这漂亮不同于梁烯,显得极其有攻击性了,是放肆张扬的那种美,有人便会心生胆怯而疏离。
纪息是傲慢轻怠的花孔雀,趾高气昂地打人旁边过,就随便让所有人为他沉沦了。就算此刻他满身污泥,却也折损不了他的气度。无论他身在哪里,他都并不下凡。世人活该仰望,而他嘲笑谁动心。
梁烯则不然,梁烯是娇嗔,是甜软,是挠人的小家猫。纪余觉着,他因为梁烯,才想照顾纪息,却越发地走得密切了,是真将他看作自己亲人。男子生得这般的漂亮,并不一定比女子好过的。
纪余推搡纪息,让他转醒过来。纪息是个知趣的,也并未曾敢睡着,只阖眼假寐了一会儿,故而纪余稍微一碰就醒了。他伸了伸懒腰,感觉就算时间短,却很是神清气爽。他撺掇着纪余,让他交替着,也躺了一小会儿,俩人就收拾赶路了。
“深夜拜访?”纪息疑惑,“是有些失礼了吧,会不会不太好啊。”
“大白天的,哪里不是纪风堂的人?”纪余叹气,“虽是有些鲁莽,却到底是不得之举,只希望四王爷能够体谅些。”
“四王爷?”纪息重复,“为何能管上纪风堂的事?”
“这纪风堂的总部在此地,是四王爷的管辖之内。”纪余回答,“只要一天不想暴露出去,便得和四王爷友好合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