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掉马怎么办(19)
眸里映出碎了一地的瓷片和即近又远的亲人。
王胭吩咐了如兰去收拾这一摊子,就自个儿起身去迎接着了。
她弯腰福身:“问爹爹好。”
王致即刻虚扶了起来:“年里见你时还没这么瘦呢,你看看你现在活像个人体骨架!”
王胭每次逢年过节回主院时候,总是让如兰拿身喜庆点的衣裳,脸上也会抹点脂粉遮掩住苍白气。
是一年里就只那几回,打了十二分的精气神,让王致稍稍安些心下来。
王胭引了王致到圆后背交椅上坐下,又唤如兰从新再沏些普洱茶过来,她可是还记得王致贯来爱喝这个。
父女皆沉默着不言语,气氛颇有些凝结。
王胭先扯开了话头:“主院近来可还好?”
王致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周姨娘想让王责从军去,他远不及你当时机敏,浑然是个混世小子。”
“你母亲本家和那赵氏一族颇为交好,那赵家的小辈里头赵偬可是一等一的。”
“这刚领兵就连连告捷,竟是还没出现过败绩!”
“真是后生可畏啊!”
王致似乎还嫌絮叨得不够,抿了口普洱茶又重复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一代人,真是老了…老了啊!”
王胭听得有些不耐烦,她并不待见那周氏,连着看王责都带几分刺。可这王责也不是什么好茬,净干些辱没门楣的事儿。王胭估摸着那周氏定然不会告与王致,那她也不必多去生事再全给他抖落出来。毕竟亲疏远近,王致摸得清。她也不是傻的。
所以着她只附和说道:“王责是老大不小了,该去找个活计干干,天天在府里也不是事儿。”
王致突得才想起来,是要来看女儿的。
因而他佯装不意提起到:“三月里有个皇家春猎。”
“听说着这次办的盛大得很,到时可定热闹到极点了。”
“你成日在家里憋屈着,还不如趁此去踏踏青呢。”
王胭想着去不去都无妨,但是王致跑了一趟,倒是不好拂了面子。
于是也“嗯”声应下了。
王致又在这里磨了些时间,看了看别苑有什么稀缺的,又与王胭说了些家长里短的,到将近薄暮时分就才走。
如兰搀着王胭在门口挥别王致后,一时起意嘴无遮拦地就说出来了:“咱大老爷对小姐不算没有心的。”
王胭并不吭声只是埋头走着,她便知道此番又是言多必失了。
三月回暖,桃花始盛。
燕随之总觉得梁似烛应该与花相衬,每次到品裕室里总带上折的枝。
恰逢桃花期,园中香满鼻。
若问燕随之觉何种花最合梁似烛,那自然是招摇显摆的桃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施述:“又当爹又当妈,幸苦拉扯大,要跟狗男人跑了!”
施栎:“甭往脸上贴金,你就是个哥哥而已。”
第16章 暗波汹涌
季月是桃花的时节,千瓣桃红熙攘簇拥,可消陈碧放干血之恨。
燕随之打那一片小桃林走过,就徒手攀折了一小截,亏得是那枝桠往下垂得低,恰好能让燕随之堪堪够着。
燕随之轱辘着轮椅就拐到了品裕室,吩咐了云莺把花枝往瓷瓶一插,却左顾右盼不见着梁似烛人影。
燕随之问:“那花孔雀到哪里去了?”
云莺答:“奴不知。”
又揣测着说道:“兴许是去顺吃的了吧。”
燕随之蓦然一笑,如朗月清风:“是平日膳食有亏欠他吗?怎得还去学地痞流氓般,连个饱腹吃食都值得他去…顺?”
云莺觉得也算不得大事,就给一股脑全盘托出了:“是去那雅膳阁寻东厨李婶了。”
“三王爷您也知道,李婶已然不常下厨,他贪吃嘴馋得紧,去求了李婶好多次?”
燕随之倒是被这些琐碎常事也勾起来了:“这李婶竟肯愿意给他做,大概不会是有需必应吧。”
“不过能有个仨伍顿也算是稀奇事儿了。”
云莺正修剪着桃花枝:“李婶自然是不愿意给他做的。”
“是他去给李婶做菜,若要去说个实在话,梁似烛算是吃过苦的。”
“原先以为他是个十指不沾春阳水的金贵人儿。”
“可看他翻出那么多花样的熟练劲儿。”
“决计不只是他这人爱捯饬翻腾。”
“他要是能摊懒着,是连翻身都嫌累。”
燕随之刹那眸色深深地沉了下来:“看来这梁似烛可真是招人喜欢,你俩原先跟冤家对头似的,打一见面就好像要扑上去掐死,这才没多少时日你竟说话颇偏袒。”
云莺拿花剪的手差点稳不住了,额边鬓角也沁出点点薄汗来:“奴不是,奴该罚。”
燕随之仿佛无事发生,只是接着闲聊般样子:“就算他去跟李婶做菜,难不成李婶还会还回来?”
云莺稳了稳身形,尽量着声线自然:“李婶尝了之后,觉得味道尚可。”
“梁似烛便央着让李婶去教他,李婶说要考虑一下也就愿了。”
燕随之心下已尽然了解疑惑心防也全卸下,却还思量着梁似烛居然自己去找活干。
正打算自个儿原路折返回耘书斋,好巧不巧搁门口处就撞上了个人。
梁似烛顺势就拥住他,嘴上也不落下风:“燕三既然已经到这里来寻我了,就不必还躲着去偷偷害臊吧。”
燕随之觉得闷地喘不过气,所幸梁似烛只一会儿就松开了。
梁似烛怀里还揣着一屉桃花酥,开食盒递到燕随之嘴边个。
燕随之看着觉得这取名倒还挺有一番讲究。
这桃花酥取名自桃花自是因着形似桃花。
形似桃花,形似梁似烛。
要就这般…吃掉…它吗?
燕随之忽地觉得自己的念头过于龌龊,像是有些想掩饰似的反手推开了。
又觉得这般动作似乎不合时宜,于是顿了顿出声说道:“吃撑了,还不饿。”
又怕实在扫了梁似烛的兴,就佯装好奇样问道:“这桃花酥是如何制成的?”
梁似烛在后面将他推进了品裕室:“桃花瓣洗净晾干,手揉油酥面团,搓圆在边放置,另取擀成牛舌状,卷起原先的再等松弛,包馅后捏扁切五瓣,每瓣划个俩刀口,边缘捏出花型,中间刷上蛋黄液,再洒点芝麻碎。”
梁似烛已然推燕随之到了大堂之内,弯下腰垂眸看向他眼底:“在蒸笼里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出来见你了。”
燕随之时不时被他这般撩扯,倒也分不清是真是假,索性全都当风月场的招数。
他晃作不意道:“你可听闻三月里有次春猎?”
梁似烛翘着个二郎腿捏糕吃茶:“我像是能舞刀弄枪拳打脚踢那种吗?”
“从这里踏出门右拐,竹林吟风轩那位。”
“术业专攻,各司其职。”
“不过燕三你若是敢兜我糕点过去,从今往后那便不用再往这里绕了。”
燕随之笑着:“你这番话说的,像极了争宠的妃嫔。”
梁似烛显然误解了:“那唤作…原顾的姑娘,真的是你的小相好?”
梁似烛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流氓!畜牲!臭不要脸!”
燕随之被骂地茫然:“我怎的招惹你了?”
梁似烛倒是为自个儿寻了个正当由头:“我是在为那姑娘打抱不平!你瞧瞧人家才几岁大!”
燕随之只觉有嘴说不清:“她果真是来京城寻人暂住的!”
梁似烛就于是问:“寻什么人张什么样?可有画像?可有信物?”
“要叫我说,就是寻人也是奔你来的。”
燕随之只想着:说不过,说不过,您是爷!
于是闭口不言才是上策。
梁似烛见已经怼地人静默,也不好蹬鼻子上脸。
他捏了块糕放进燕随之面前碟子上:“假说你若是愿意偕同我前往的话,我倒是之前也未曾见识这等场面。”
“难捺不住好奇之心,便也想去瞧上一瞧。”
燕随之心想:这便是应承了。
为何燕随之总想着要偕梁似烛同去呢
一来燕显奉可以见到他不至于冷淡疏离梁似烛,二来也是表明原顾在三王爷府居住不久。
三来…三来他已经许久没开心过了。
皇家春猎,浩浩荡荡。
围场大多都在塞北之地,男女众人皆着狩衣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