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袖断得隐秘(12)

作者:乌色鎏金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关键字:主角:谢琻,沈梒 状元和榜眼忙着恋爱呢,无心朝政 这是一篇状元和榜眼的小甜饼。少虐!少权谋!只想写两个人怎么瞒着文武百官偷偷谈恋爱!cp属性:倨傲霸道老子天下第一但媳妇也很牛逼榜眼攻 x 才华横溢外柔内刚美人状元受点击展开

谢琻随口跟二哥打了声招呼,继续往外走。

“站住!”谢华哭笑不得,“早上被牛粪车拉了回来,现下又要去哪里丢人现眼?”

谢琻有些不情愿地站住了脚,沉声道:“有事。”

“你有个屁事。”谢华骂了句,挥手让左右侍从退开几步,低声问道,“你又要去找沈良青?”

谢琻皱眉,啧了声。

谢华瞪了他一眼,道:“多事之秋,你还是少去找他的麻烦吧。就是昨儿个,元辅在西苑里碰上了沈梒,还专门叫住他审了一句,问他与你还有没有往来。”

谢琻突然问道:“他怎么说?”

“沈良青还能怎么说?他说你是世家子,他是寒门客,以前种种都是传言,你们早断了联系了。”

谢琻铁青着一张脸,抿着唇没说话。

谢华看着他的模样,知道这倔驴又钻牛角尖了,抬手打了下他的额头,骂道:“你怎不知沈良青的用心良苦?他深入虎穴,正是招邝正一派戒备的时候。你与他又是同科,以前关系还不错,若是此时他露出一星半点儿袒护你的意思,便是连累你,懂不懂?偏你昨夜还上门去找人家的事,不是白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吗?”

谢琻嗤笑了声:“你怎知他是深入虎穴,不是认贼作父?”

谁知谢华摇了摇头,正色道:“沈良青断不是这样的人。”

他看谢琻满脸的不以为然,不禁叹道:“你这小子……自沈梒入翰林院后,写了不止一篇奏疏,痛陈吏治败坏与军政改革,写得字字玑珠。这样的人,会与邝正为伍?”

谢琻皱起了眉:“他写过……我怎不知道?”

“你能知道?几篇奏疏都被他老师李陈辅按下了,只是几个关系亲近的人,才私下传阅了下。后来他便按他老师的意思写了几篇青词,顺理成章地选入了西苑。”谢华叹道,“李陈辅其人,明明出身寒门,却能于宦海沉浮几十年不倒,的确厉害……以卵击石乃是莽夫之为,他是要教自己的学生埋线千里,厚积薄发呢。”

谢琻沉默了下来,目光沉沉望着远方,忽然道:“我走了。”说罢大步出门而去。

谢华追着他跑了两步,喊道:“你现在就别去给人家找事了……谢让之!”

谢琻抢了匹马,打马出谢府,一路穿城而过,寒风兜头,扬蹄踏雪,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到了东交大街。他在沈梒门前勒勒马,飞身而下,“咣咣咣”敲门。

不一会儿,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老奴慌张的脸:“谢、谢大人?”

“良青呢。”谢琻俯视着他,“我要见他。”

“大人不在家啊。”

“今天是休沐!他还不在家?”

“好像是宫里叫,大人一早便匆匆入宫了……”老奴偷眼看着这魔王的脸色,有点儿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转述了他家大人的话,“大人还说,让谢大人没事儿不要来找他了。寒舍简陋,没有好就好茶照料贵客。”

谢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把这老奴看得浑身发毛,两股战战。

“对了,大人还说,有东西要转交给您。”老奴拍了拍脑袋,匆匆回屋,不一会儿拿了个叠得四方的绢纸递给了谢琻。

谢琻接过来打开,扑鼻而来便是一股幽浓的梅花香,随即一杆枯梅掉了下来。那梅花应该折下来有些时日了,殷红的花瓣已经干成了黑褐色,一碰便碎成了粉末,徒将浑身的浓香沁入了纸上。

谢琻心头大震,抖着手摊开了绢纸,却见一行端美秀颐的颜体字迹写道:

“城南梅好,摘一枝送你。余心盼来年。”

那时还是去年,还未下雪,两人打马路过城南之时曾见一林梅树,料想寒冬料峭之时定是梅香清冽,便约定了一同来赏梅。

只是过了年关,便出了青词的事情。沈梒后来好像还让人来约过他,但当时他正在气头上,并没有赴约。

没想到沈梒却自己去了。

还给他摘下了一枝梅花,一直留到现在。

“大人?”

老仆看着谢琻的脸色变化不定,捏着纸的手指都青白了,不住颤抖,生怕他又像昨晚一样突然就犯病了一头栽倒。

但今天这位却正常的很。半晌,谢琻长出了口气,珍之又珍地将这张纸叠了起来揣入怀中,转头对那老仆道:“告诉你家大人,他的意思我晓得了。”

你若想伏脉千里,我也未必不能守待云开。

待来年。你的约,我一定会赴。

第9章 松风

沈梒被选入西苑写青词的事情在众寒门文客之间尘嚣日上,原本崇敬他人品高洁文笔绝佳的人们因为此事而深受打击,纷纷掉头斥骂沈梒苟富贵而忘本心。待到洪武二十四年柳梢抽芽的时候,整件事愈演愈烈,在民间甚至流传起了嘲讽沈梒的打油诗——“荆州兰,富贵兰,哪山屙金长哪山。”

然而也有少数依旧在维护沈梒的人,他在荆州的开蒙老师秦阆便是其中之一。

某日于秦阆的清谈会上,座下有人提及沈梒青词一事,随即质问秦阆为何会收此等虚伪市侩的小人为座下弟子。谁知秦阆冷笑一声,鄙夷道:“尔非鸿鹄,自然不见千山。”

在所有人都还没弄明白秦阆口中的“千山”到底是什么前,整件事情便悄然出现了转机。

首先察觉的是皇宫近侍们。以前洪武帝摆驾西苑,去他豢养的那群大师真人处炼丹听经时,总喜欢叫邝正随侍左右。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伴驾的人变作了沈梒,而邝正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被召入宫中了。

紧接着四月到来,春雨瓢泼。电闪雷鸣了五六日后,污水倒灌了城东,淹了一大片民房。本来这事儿没殃及到任何达官显贵,自然也传不到洪武帝耳朵里。可是好巧不巧,天子近臣沈良青偏偏就住在水患的重灾区东交大街上。

据说沈梒只是在陪皇上下棋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洪武帝便下旨彻查,结果发现今年本应修缮沟渠、防治水患的银子根本没用到正地儿上。这下可好,之前要在西苑南边新建宫殿的事儿尚未落定,工部、礼部、顺天府又因为污水倒灌的事骂作一团,加上督查院众御史推波助澜,弹劾的奏折满天飞,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骂到了五月中旬,各方都疲乏了,却只咬死了一个吏部都水主事。这结果看似不尽人意,但很快工部悄无声息地做了几次人事调动,将邝正的门生们撤了下来。也再没人敢提西苑新修宫殿的事情了。

这时有人才反映了过来,圣心变了,天也变了。

明白过来味儿的众人,开始觉得之前骂沈梒是不是骂得太难听、太草率了,似乎沈良青此人不仅不见利忘义,反而十分懂得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想,沈梒自己似从未将外界风雨放在心上过。他依旧平静地往返于东交大街的寒门与西苑之间,每日随驾于洪武帝身边,不是写词便是下棋。

他不谄媚,不结党,不营私,对上对下依旧是谦和有礼。自四月初到五月中旬的春雨倒灌一事,他似乎只参与了事件亦始的一环,之后种种发酵便都置身事外。直到五月底六月初,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洪武帝才开口赏了他一套新宅子,这似乎是他在整件事中得到的唯一好处了。

之前因写青词而将沈梒拒之门外的京城圈又有些蠢蠢欲动,想将他重新拉回来。然而作为京城王贵小霸王的谢琻却迟迟没有动作,众人一边猜测着这两人是不是还隔阂着,一边耐下心来、暗暗观望。

直到七月份,洪武帝下旨摆驾避暑山庄,六部内阁等机要大臣们随侍,也一并带上了沈梒和谢琻。

————

洪武二十四年。七月初三。

端嫔扶着內侍的手一路从北山丘的林间板路绵延而上,于石径尽头越林而出,四方开阔,清风乍凉。此处乃是避暑山庄内的一个小登顶,眺目望去,脚下青绿松林如波,远处湖光飒爽。自北方吹来的长风越过牧场,夹着草屑泥土之息径直吹入人鼻腔,立于这儿比在密不透风的宫墙里不知要舒爽了多少倍。

端嫔叫了声“好”,转头对谢琻笑道:“让之,此处绝景,不愧为 ‘万壑松风’。”

谢琻立于姑母的身后,远眺着景色没有说话,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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