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总想让我怀孕+番外(24)

兀自遗憾了片刻,他整理好心情,抬头道:“那现在要怎么帮程熙?”

薛晨星郑重道:“殿下,为今之境,只需您与程熙成婚。”

夏焉顿时大惊:什么什么?!

薛晨星深深挽住夏焉的手,苦口婆心道:“皇上要为您婚配,又因此发落了程熙,好在皇上许您自己选择,那若您选了程熙,所有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夏焉:“???”

好像……很有道理。

但又有许多不对。

“这不行吧……”夏焉一脸犹豫,“我同他以前……”

薛晨星毫不避忌道:“以前成过一次婚,现在再成,岂不好上加好?”眉眼故意一挑,“难不成,殿下讨厌程熙?”

夏焉立刻摇头。

“那喜欢程熙吗?”

夏焉下意识就想点头,还好忍住了。

薛晨星意味深长一笑,喝了口茶,悠悠道:“程熙喜欢您吶。”

夏焉:“!!!”

“不、不可能吧。”夏焉习惯性地紧张了,“程熙喜欢的是温柔娴淑的名门贵女。”

“哎呀。”薛晨星发出一声老成的长叹,“这是因为程熙从小到大都泡在男人堆里,确曾想找个姑娘成婚,把家中的气氛换一换,但也没说非姑娘不可啊!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他不喜欢的姑娘,和一个他喜欢的男子,你说他要谁?而且我跟你们说,”薛晨星凑近,鬼鬼祟祟道,“程熙压根儿没接触过姑娘家,全是自己瞎想,对姑娘家很有误解,就算真找了,也不一定能过得下去。”

夏焉立刻认同地点头:没错!程熙就是对姑娘家有很大的误解!

薛晨星又嘿嘿一笑,“再说了,程熙若不喜欢殿下您,为何会为您做这么多呢?”

夏焉道:“责任?”

薛晨星道:“早都和离了,哪儿来的责任?”

夏焉蹙眉,“他是君子,人好?”

薛晨星道:“怎不对他人好?”

夏焉:“!!!!!!”

“殿下莫要自欺欺人啊。”薛晨星感慨道,“我知道您仍有心结,但我希望您去面对,而非逃避。”起身,“我今日是借着为景叔叔送东西的由头进宫的,话说完了,我也不便久留,这便告退。”对着夏焉正正经经一躬身,“殿下,程熙临走前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夏焉立刻集中精神。

“他说让您别害怕,他虽不在京城,但绝不会让您被迫作出违心之举。然后他准备了好久,犹豫了好久,一副很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模样,都走出去几步了,最终仍是回过头,很认真很认真地说——

‘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担心我’。”

夏焉怔住。

直到掌灯时分,夏焉与小方仍旧坐在原位。

“殿下,我觉得晨星说的很有道理。”小方道。

夏焉苦着脸道:“可我是个很坏的人,我配不上程熙,也没有资格过好日子。”

“不是这样!从前您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夏焉一愣,“可、可我现在有病,我可能活不长。”

“侧妃殿下说了,只要您心中轻松快乐,就有可能不再发病。属下觉得,您与程大公子在一处的时候,就是轻松快乐的!同样,与您在一处,程大公子也最为活泼自在!”

“真的吗?”夏焉蹙眉。

小方使劲儿点头,“殿下,过去的事不该怪您,您要放下。何况您若真想为程大公子好,便该去看看他的心意,而非躲闪。您知道的,我、我喜欢晨星。”小方的脸红了,“曾经我也很煎熬,他是相府公子,我一个连父母姓名都不知道的下人怎配得上他?但后来我想通了,我要担心的唯一,便是晨星是否喜欢我。只要他对我也有这份心意,我便绝不自卑,决不放弃。殿下,您学学我。”

深夜,夏焉辗转反侧,一边挂念程熙的处境,一边回味薛晨星与小方所说的每一个字句。

翌日醒来,他未及更衣洗漱便坐到案前,下定决心给程熙写信。

然而坐了足足一上午,揉了满地的纸团,依旧没想好措辞。

郁闷地趴下,笔尖在信纸上勾勾连连,简单粗暴的程熙小人儿又出现了。他看看天色,给程熙小人儿手里加了个碗,碗上认真地画上花纹,又特别在旁注了一句“努力加餐饭”。

清鸣破空,白隼飞入如归暖阁,稳稳落上书案,接着骄傲扭身,露出系在背后的包袱。

“阿白!!!”

正发愁的夏焉登时惊喜地跳起:他的书信尚未写就,远方的人却知他心意,首先传来了消息。

第20章 跨服恋爱吗

夏焉将阿白背上的瘦长小包袱解下,摊开,露出一个一尺多长的画轴与一个卷成了小筒的字笺。拆下字笺的绑绳,展开,程熙精工的字体映入眼帘——

“想必殿下已知晓事由,即日起,微臣将仔细为殿下择选良人,殿下但有想法,还请即刻告知,微臣定会竭力办到。

今日先询外貌,恐怕殿下茫然,特作青年男子肖像十幅,请殿下在旁批注:喜不喜欢,哪里喜欢,哪里不喜欢,怎么着就更加喜欢。”

夏焉一愣:程熙这是妥协了?

不应该啊,薛晨星明明说……

底下还有一行字,他暂且按捺住疑虑,往下再读,心头唰然一暖——

“收到之时应是正午,好好吃饭。

多吃些菜,多喝水。

喝热的。”

这絮絮叨叨与前头的流畅行文截然不同,明显是真心话接连不断地从心里往外倒,无论如何都叮嘱不够的样子。

夏焉便铺展画轴,十幅青年美男子半身像依次排开——有的成熟内敛,有的清秀文气,有的清冷疏离,有的活泼可爱;眼睛或大或小,鼻梁或高或低,嘴唇或厚或薄,身形或壮或瘦……笔法娴熟用色精湛,幅幅不同张张精彩。

他看得入了迷,想象程熙作画时的姿态神色,一定是端正坐着或站着,挽起袍袖,长而有力的手指拂过案上粗细不一的精贵毛笔,捏起一支,先以墨色快速渲染,再换细笔精细点描,其间或略凝眉,或微躬身,几缕墨发落至肩前,兀自专注。

好优秀啊……

自己就只会画线条小人,哎。

不知他写文章或作画时需不需要磨墨铺纸调色的,应当需要吧,以后若是……唔。

夏焉穿着中衣趴在桌上,顶着一头蓬发胡思乱想。阿白跳到他脑袋旁边,锋利的喙化作温柔的小梳,一根根捋顺他的发丝。他抬手摸它羽毛,说:“阿白你真好,从宁安县飞过来很累吧?”一手拿着程熙的信反复地看,突然恍然大悟:其实程熙的意思……

就是拖?!

圣意难违,但既然能自己挑,那就干脆苛刻些,和程熙一起挑到海枯石烂!就算建平帝问起也不怕,因为这就是奉旨而行!比薛晨星的办法好多了!

唔,可是这样的话程熙还是回不来,那……

犹豫了一会儿,他最终决定先按程熙的意思办,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用薛晨星的办法。

一时如释重负,他握起笔,从画轴上第一幅穿青衫的清秀男子肖像开始,一边认认真真地批,一边对着阿白嘀咕。

“嗯……这人太内敛,眼睛再锋锐些就好了。”

“这个头发有点短,脸太长了。”

“这个不错,但过于好看,不够英武。”

“这鼻子需再挺一些。”

“这个眉毛太粗。”

“这个耳朵太大。”

“这个有点魁梧,应当把腰画细点,胸口再收些。”

……

夏焉越批越来劲,恨不得每一幅都长篇大论,呼啦啦写了好多。阿白觉出了他的兴奋,喜悦地振翅叫了两声。夏焉一手摸它羽毛,最后一幅批完,开心将画轴扔开,抱起阿白就往厨房跑。

“走,去吃饭!”

他做了两年多的皇子,始终毫无架子,如归暖阁更是近一年间都只有小方一个侍卫,如今骤然恢复了半数侍从,他还有点不适应,便只叫他们做日常杂务,无吩咐就别出现,三餐也无需提前请示,随便做什么都行,只要他去厨房时有温热东西吃就行。

总言而之,十分好养。

他抱着阿白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给阿白喂荤菜,自己吃素菜和白饭,边吃边道:“阿白,程熙在宁安县吃得饱睡得香吗?听说那里很穷,要不要给他带点儿肉啊?不过肉好像不方便带……哦对了,有一盒御膳房新送来的糕点!正好我还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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