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嗓甜甜,带着颤巍巍的沙哑。
自打之前在龙泉山上云照家别院里看过“红杏楼主”的大作后, 月佼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懂得很多事了。
可经此一役,她才知自己的“见识”还是太浅薄。
她的心上人显然在各种事上都比她“饱学博闻”,她不是对手, 惹不起惹不起。
“谁在……跟你胡闹?”
严怀朗哼笑着衔住她红如珊瑚的耳珠,沉嗓喑哑,似乎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我在认真……同你告白……你……”
被中的某些动静使她蓦地绷身抬了下巴,蜜蜜绯色的脸颊愈发红得不像话了。
“我在,很认真地,回应。”他的唇顺势而下, 肆意流连在她下颌与颈相接的柔软方寸。
平素在外人眼中如冬夜明月般清冷淡漠的严大人,此刻却是俊颜酡红, 薄唇含笑,眸心里湛湛似有火苗。
如此“身体力行”地回应,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
羞恼又难受的月佼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抵住他的额角,“诚意……收到了……多谢,可以……住手了!”
有人的手在做坏事,这让她险些尖叫出声,眼角又沁出泪来。
这般前所未有的阵势,当真是惊着她了,于是她忙不迭敛起全身仅有的力气,将他推向一旁,倾身扑过去压住他,期期艾艾红着脸告饶。
满心里早已如野火燎原的严怀朗哪里肯善罢甘休,翻身又将她压了回去。
可怜好端端一张梅子青缎锦面棉被,就在两人痴缠与抵挡的攻防中被裹来覆去,直掀起阵阵暧昧惊涛,再也做不成一张端庄而正直的棉被了。
赧然的月佼有气无力地轻轻挣扎,羞红的额角渗出薄薄蜜汗,笑音含糊带颤,口中叽叽咕咕跟个小车轱辘似的,翻来覆去地伸冤,一径说着是他自己讲好晚些还要领她出门给罗堇南挑寿礼、还要去济世堂看大夫云云。
到底严怀朗对她是纵容惯了的,她这又是讲道理,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多管齐下,终究还是求得他心软地放过了她,顾自痛苦而甜蜜地紧闭双目,于天人交战中平复着满腔满腹那烧不尽的野火。
如蒙大赦的月佼嗔笑着轻踹了他一脚,赶忙起身下榻,将他“关”在帐中,“你、你好生午歇,晚点我来叫你起床。”
严怀朗似笑似吟的轻哼隔着帐幔传出来,烫得月佼耳廓又红,咬唇笑着跑到妆台旁,做贼似的整理着凌乱的发。
她的目光不经意瞥见铜镜中的人影——
嚯!这个衣襟不整、小脸泛红、眼儿媚媚的姑娘……谁呀谁呀?!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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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日回京,严怀朗又要顾着月佼,又要忙着进宫与陛下议事,几乎就没有踏实歇过,月佼打心底里是很想让他好生睡上一觉的。
将自己重新打理得周周正正之后,月佼心虚地溜溜达达下到院中,躲到书房去修身养性。
说来也稀奇,她去年冬日就搬进这宅子,却数今日访客最多。早上来了苏忆彤与江信之,午后送走严芷汀,这会儿才在书房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又来了一位。
“……第五姑娘,是昭文阁大学士罗霜大人来访。”
两名侍女虽是严怀朗从高密侯府调来,算是“暂借”给月佼差使的,可显然这二人都是严怀朗慎重挑选过的妥帖可信之人,并未因月佼只是临时的主人而有所怠慢。
此刻一人在院门外迎客,一人就到月佼跟前恭敬来禀。
月佼愣了愣,“那、那我去迎吧,劳烦小姐姐帮忙在书房摆茶。”
语毕便起身往院门处行去。
见她似有犹豫,侍女跟在她身侧,恭谨低询:“姑娘若是为难,是否请二公子……”
侍女不知她与罗家的渊源纠葛,见她听闻是罗霜来访竟似有踌躇,怕她要吃亏,便委婉提醒她可以让严怀朗出面帮她挡一挡。
“不、不用的,让他好生歇会儿,”月佼面上赧然,磕磕巴巴道,“我自己可以。”
虽说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罗家的人,但场面上她还是可以应对的。
她既发了话,侍女也不自作主张,便依她的吩咐去备茶点。
月佼行到门口,见罗霜在两名随侍的陪同下耐心立在阶前,忙不迭拎了裙摆迈过门槛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