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的,他们夫妇常年都在宜州的定王府,若无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怕十年都未必进京一次。”
云照睁眼看到几个伙伴那副神色,哼哼笑着解释,“只是李君年……就是定王世子,他闲人一个,时不时会携家带口上来窝几日,他姐姐李维泱大将军与他弟弟李斯年偶尔进京时,也会来玩一下。”
这时苏忆彤与纪向真有点咂摸出味儿来了——
听起来,能在这龙泉山上有一座别业的,似乎俱是帝师罗堇南、于国有功的定王殿下这样的人物,想来绝不是有钱能在此处买地置产的。
那,云照家……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却都没有莽撞地问出口,只是又齐齐看着江信之。
先前还滔滔不绝的江信之却犹豫了一下,转头觑了觑云照,像是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
云照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便停下了。
于是众人便在云照的带领下自马车内鱼贯而出,面前便是一道清幽小径。
有一名侍女候在小径的入口,见了云照先是行礼,柔声道:“二姑娘。”
“本打算明日再上来,临时改了主意;仓促了些,辛苦你们了。”云照对侍女笑道。
侍女也笑着接口:“哪有什么辛苦的,大家想着二姑娘明日要带朋友上来,早早便将里里外外都打点下了。”
今早一进城,云照便叫人上来说了明日要带朋友来别院玩几日,别院中的侍从们已忙了一整日。
侍女又向云照身后的几人问了好,便行在前头引路。
碎石小径两侧有绿竹垂拱,映着夕阳的金晖,于清幽雅致中又平添了些许意趣。
尽头便是一座古朴而不失清贵之气的三进院落,院墙巍峨,院中有重楼朱阁,花木扶疏,鸟鸣啾啾。
月佼好奇地四下张望后,脱口“咦”了一声。
云照缓步回首,等她跟上来,便笑着搭了她的肩,“咦咦啊啊的是什么意思?”
“你家这别院,跟高密侯府差不多大呀。”月佼飞给她一个神秘的笑眼,低声道。
“哟哟哟,不得了,你竟还去过高密侯府?”
云照倒是先咋呼起来,惹得行在前头的三人也好奇地回头来瞧着月佼。
“只去过一回,那时有点小事,严大人带我进去的,”月佼却没被她带跑,轻描淡写地解释了缘由之后,又顽强地将话题扳了回来,“你的马车也比严大人的马车还大。”
红云谷长大的孩子,一到了山中便自在许多,此刻的月佼一扫方才的低落,笑得恣意舒展。
云照挑眉,似笑非笑地作势勒着她的脖子:“想说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起……”月佼见前面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便皱了皱鼻子,笑道,“算了。”
“在我们中原,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是很容易挨打的,知道吗?”云照笑得不怀好意,伸手就去掐她的腰。
哪知月佼像个泥鳅似的,滑不溜丢挣脱了她的钳制,哈哈笑着跑到前头去,拉了江信之与苏忆彤挡在自己身前。“我是怕你不乐意让别人知道,这才不说的。”
这话没头没脑的,云照听得愣了一下,随即疑惑道:“知道什么了你就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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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几人都是放值后直接跟着云照上了马车,此刻才想起自己还身着官袍,顿时全都傻眼了。
云照倒是气定神闲的模样:“院中多的是衣衫……放心,我叫人给你们取新的来,没人穿过的那种。只是未必刚好合身,反正也没旁人,凑活着吧。”
本就是来玩乐,也没谁计较这种小节,便又高高兴兴跟着侍从去客院换了衣衫。
月佼换好衣衫后出来,见云照已换了一身宽袍大袖的常服,负手立在九曲回廊前,便走过去与她一起等其他人。
此刻月佼长发束半顺而下,一身浅黛色银绣外袍的大袖齐腰襦裙,与山间暮光相得益彰,一对明眸笑盈盈,显出飞扬洒脱的灵动气韵。
云照满意地点点头,“这套衫子穿在你身上,比穿在我身上好看。”
“没有的事,你穿什么都好看。”月佼笑嘻嘻地歪头瞧着她。
“哟哟哟,这才大半年,都学会油嘴滑舌了,”云照被她那可爱的神情惹得手痒,忍不住又去揉她的脑袋,“我最近可喜欢揉你的脑袋了,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