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能……”心慌意乱的月佼本想开口叫他退得远些,却见他一径盯着自己的唇发愣,脑中登时警铃大作。
可她来不及闪避,便被他拦腰环住。
面红耳赤的月佼没有机会说什么,就见他如魔怔一般,低下头来,将他薄薄的唇印在自己唇间。
他只轻轻一啄后便退开,环住她的双臂却并未松开。
月佼整张已红得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红漆,僵身立在他怀中手足无措,脑中晕晕乎乎。“你……”
才吐出这一个字,他又再度低头,又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见他像个偷嘴的孩子般露出笑脸,月佼脑中懵成一团,都忘了躲了。
之后,他像是忽然发现一项有趣的游戏,专注地盯着她,只要她一张嘴想要说话,他便倏地亲下来。
一连亲了十几下。
羞赧的月佼终于有一些醒过神来,急忙挣出他的钳制,满面通红地瞪他,软声软气地颤颤道:“不、不可以这样的,这……不像话。”
同样红着一张脸的严怀朗蹙眉沉思片刻,忽然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对她道:“寿礼。”
月佼羞得只跳脚:“没、没有这样的寿礼!”
听出她的嫌弃,严怀朗气呼呼翻了个白眼,着恼地瞪着退出去好几步的月佼,一字一顿道:“那,你还我啊。”
第四十六章
因月佼深知严怀朗此时的心智和孩童没两样,对他总爱黏着她、动不动就牵牵抱抱、非要与她同榻而眠, 甚至连沐浴时也偏要拖着她在旁守着这类的行径, 虽有许多尴尬与不自在,却也并未同他计较。
眼下是非常时刻, 他神智不清明,并不能理解自己的许多行为是不合常理的,是以她就权当是熊孩子与自己玩闹罢了。
可方才他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月佼心湖大乱,昏头昏脑间,明知他的举动不对, 却又说不清是个什么错法, 便有些恼羞成怒。
“分明、分明就是你不对,”又羞又恼的月佼红着脸狠狠瞪人,连嗓音都变得凶巴巴, “你还、你还有理了?!”
许是月佼之前从未如此恶声恶气对待过严怀朗,这叫他乌黑的星眸中立刻泛起了些许委屈。
他执拗地往前逼近两步,硬声硬气吐出两个字:“有理!”
被他那莫名理直气壮又委屈不甘的模样噎得一滞, 月佼抿了抿唇,心中那个久违的怪脸小人儿忽地又跑出来一通乱跳,害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虽于男女之事上懵懂些,可此刻的氛围让她在满心慌乱中警铃大作。
他满眼委屈又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模样让周遭气氛变得无比微妙。
她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心中肯定他并不会当真的伤害她,却又明显感知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她骨子里本就有点小动物般趋利避害的本能, 眼下虽脑中一团浆糊,却还是知道要避其锋芒, 毕竟她从未真正与严怀朗交过手,并不确定自己能否制住他。
于是她绷着小红脸,一言不发地推开他就往外走。
见她好似当真生气了,严怀朗也没敢拦,只是伸手拽了她的衣角,板着脸抿着唇跟在她的身后。
月佼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出了小灶间,见外头仍是细雨纷纷,便对候在远处廊下的小婢招了招手。
那小婢忙自廊下疾步过来,恭敬地行了礼,小心觑着月佼的脸色。
月佼示意她不必多礼,又吩咐将自己先前买回的那些药材全搬进小灶间,又叫准备两杆小药称以及一些熬药需用的器物送过来。
待小婢带着人将月佼吩咐的东西一一搬进小灶间内放置妥当,月佼便吩咐那些人退出去,并交代除了云照与纪向真,谁也不能进来。
“姑娘这是要……开始做事了吗?”小婢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月佼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有几味药材还不齐全,今日只是先试试买回来的这些合不合用。”
小婢点点头,也没敢再深问,依言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并自外头将小灶间的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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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又只剩月佼与严怀朗二人。
月佼径自低头检视堆放在墙角的那些药材,在熟悉的药香中,她心中那股因羞恼而起的慌乱无措也渐渐平复了些。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严怀朗扯着她的衣角轻晃几下,她只是顿了顿,背脊微凛,却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