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骋少年(22)

作者:阿荒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关键字:主角:江寻 ┃地痞皇子x良家少爷的 半生旧事 地痞皇子 x 良家少爷 的 半生旧事。点击展开

那人也不废话,“主上在等你。”

说着出屋,夜色中方茧跟了出去,两人轻功都甚好,方茧有意与那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最后到了城南瓦舍,都中最繁华之地,热闹节日的市集中心,阵仗最大的时候有花车巡街,走遍数十条街。

此时明明已是深夜,瓦舍中群聚的戏园却正唱到最精彩一折,数十台戏同时在各处上映,喝彩声此起彼伏,简直像比赛一般。

在一阵阵热闹中,方茧跟在那个夜行客身后穿梭,直到穿进一个幽暗小巷,有一扇暗门,打开后直通只有一间房的天顶阁楼,方茧心中知道,是谁等在那里。

“我派去杀邹成卓的那队人,是你解决的吧?”太子背着手,说到一半时,转过来看方茧。

“是小人。”方茧与太子对视,并无卑亢。

“谁指使你与我为敌的?!”太子揪起方茧的衣襟猛把他压在墙上,墙角的花瓶摇了摇,落下来砸个粉碎,却没有任何人进来询问打扰。

方茧感到后脑和肩背钝痛已开始渗透全身,但丝毫没有做出反抗。

他看着眼前这人。天下闻名的少年战将,能清风朗月也能狠辣果决的青年政务官,如今,连这个人都已到了中年。

是从什么时候起?刘承朗的眉宇间堆积了难以消除的疲惫,可眼中的火却烧得更旺,不知是因为恨,还是不甘?是因为时时刻刻筹谋盘算,还是因为日日夜夜如履薄冰?

都与我无关了。方茧想。慢慢地,他靠着墙向下,直到单膝跪在地上。太子向后撤一步,没有放开方茧的衣领。

方茧看着刘承朗衣摆,神情毫无波澜,“小人并不针对谁,无非嗜血好杀,爱打架罢了。”

紧攥他衣领的手都跟着一愣,然后松开了点,却向上一拔,让方茧不得不看着刘承朗。

太子仔细地凝视方茧的脸,方茧面无表情,却能察觉到太子的表情有难以言说的隐约变化,像是惊异,像是难以置信,像恐惧,也像不可思议的,一点点喜悦。

“你籍贯何处?在当地可有家族?”太子问道。

方茧说了一个偏僻小镇,有族谱山中家族的墓地为证,那里人尚武,从小修习十八般兵器,自己娶亲早,可妻女都不幸亡故于多年前的那场雪灾,从此就一人行走江湖,贩货卖艺为生。

太子朝身边的谋士看了一眼,谋士立刻走出房门吩咐几句,方茧听不清,可想也知道,必是让人去查他底细了。

他在心里冷笑,那个山镇住的都是师尊和师门众弟子救下的人们,这些人大多无家可归,门中对他们可谓恩深义重,就像他的师兄师姐曾做过的一样,方茧下山后最先去的就是这个村子,那里有他在俗世的身份,连生辰八字、祖宗墓碑都拟造琢刻得一清二楚。

太子这才松开方茧,在桌边坐下,呷一口茶,也不多废话,“我想杀邹成卓,你提他的头来见我,我就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还有,”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方茧,“许你一辈子打不完的架。”

方茧也不喜欢多费事。第二天夜半,值勤中,方茧一反常态,跟着邹成卓进书房,反手插上门栓。

“邹大人,我没有折磨你的打算,只是该来的痛,你早晚要尝。”

邹成卓不可思议地看方茧,“你?这是何意?”

方茧抬手,剑出鞘,邹成卓脸边流出汩汩鲜血,两个耳朵已经掉下来。

方茧走近,把剑架在邹成卓脸边,“你欠我的。”

是夜,方茧提着一个包袱去见太子,仍是在城南瓦舍那个阁楼。

方茧把包袱交给太子身边的门客,门客解开,面露厌恶神色,向太子呈过去,正是邹成卓头函,脸上流血的痕迹凝结,一道道暗红色像土地龟裂。

太子看了眼头函,“收拾干净。”摆摆手,门客带着人头出去了。

待门重新掩上,太子站起身,“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你就是我的人了。”

方茧看着那个药丸,没有伸手。

太子轻蔑一笑,“你想得没错,这就是毒药,□□,成为我的死士,每一旬你可以拿到一粒解药,四年期满,毒素就可以清除干净。”

“四年?”

太子冷冷看着方茧,“四年。”

方茧取过刘承朗手心毒药,吞下,躬身作揖,“小人谢太子殿下提拔。”

“你错了。”

方茧抬头,不知其意。

太子走到方茧身前,俯视他,“从今以后,你只准以主上称我。”

方茧缓缓单膝跪地,极其短暂的静默后,他道:“遵命,主上。”

☆、二八·照面

交易完成,太子让方茧回邹府,静待事发后再做处置。方茧走后,确认无人跟随,便又从另一个方向的绕道隔壁戏园,攀跃至房顶,直至绕回阁楼露台边,倚在转角阴影里等了会儿,听见门开,有人走进来。

门客的声音响起:“殿下,邹成卓的尸体处理好了,死在书房,身首异处无误。”

太子“嗯”了一声,问道:“这个叫方茧的,家室旧史,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没有猫腻,族谱也清楚,妻女早亡于寒冻,之后就没回过乡,连墓碑都在。”

静默片刻,太子没有做声,门客便问:“殿下,方茧吃了药丸吗?”

“吃了。”

“恭喜殿下,当日派去清理邹成卓那队人马在府中死士已不算弱,却死状惨烈,伤势绝大多数都为一招致命,可见方茧此人武艺非同凡响,定可助殿下一臂之力。四年内养成忠犬一条,如若不然,也可以毒药挟之。”

太子却没有喜悦,“四年?还是太久了。我等得太久了。”

“殿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需再加忍耐些时日。”门客说着把声音压得更低,“何况,景王未除,恐有后患。”

“我明白。所以,我要先从他开始。”

听到此处,戏园中又一折结束,趁着喝彩、掌声震耳欲聋,方茧寻着暗处飞檐走壁,回到了邹府。

第二日事发,朝野震惊。圣上命令景王追查杀害邹成卓的凶手,还未待景王带兵到邹府,邹府早已乱作一团,纷纷作鸟兽散,门客们大感危机,忙不迭收拾细软逃离都城。

唯有方茧还留在邹府,独自待在房中。这时有小厮敲锣在府中来回走,传达告令:“景王奉圣旨调查谋害老爷之真凶,近日未经允许不得出府,静候讯问。”

方茧听了,无甚反应,在屋中打坐调息。

直至夜深,有人敲窗,正是与那日同一个夜行客,打了个照面那人便转身飞至房顶,两人一前一后在夜幕的城中飞过,正是郊外太子行宫方向。

行至一半,夜行人忽然停下,方茧跟随,两人绕到一个墙角,对了对眼神,“有人跟。”

果不其然,片刻后,方茧听见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声音,正是在两人头顶,衣摆面料泛着浅浅银光,脚底一双云头靴,看起来颇为华贵。

太子派来的夜行人正要出手,方茧拉住他,“还有一人。”

第二人身着黑衣,来得无声无息,显然比前一个要习惯夜行的偷鸡摸狗,方茧和夜行人同时跳起,要去摁住那人,却被那人扭身躲过,一掌隔空打来,明明还差几寸却收了掌,只有余力震散开来。

方茧感到蹊跷,看那人掌中惨白,心中一惊,立刻跳远躲开,同行之人却以为是对方计算失误,反手架住一扭,要把那人臂间筋骨扭断。

未料还未发力,太子派来的这个夜行人就痛苦地叫了一声,声音沉闷,捂着眼睛从房上瓦片间喀啦啦滚了两圈,一头摔在地上。

方茧要跳下去救他,却被那收了掌的黑衣人摁住肩膀,声音响起,方茧就知道了为什么,“别救了,我掌间毒粉都被他吸入,这毒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他现在应该已经见到阎王了。”

是章先生的声音。

方茧单膝跪地,低头,“师兄。”

章先生扶起方茧,没有拿下蒙面,“我已不配这个称呼了。我会毁掉这人的脸,再写一张遗书,让他自认因私仇,作为门客接近邹成卓,趁机杀了他。”

“但——”

章先生打断方茧的话,“不必多说,景王还在前面追你和这个死人,你按太子算计,诱景王去太子行宫便可。”

方茧点头,与章先生一同跃至地面,扛起尸体轻轻跃回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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