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81)
“再让你舒服一次!”
“别再招我了!”被撩拨的面红耳赤的人没好气说道,今日已经是三回了,南昱如同久饿豺狼一般欲求不满,两人午后便没出过门一直在床上奋战,瞧这架势,但凡风之夕有点什么回应,南昱立即就能挺进第四回合。
风之夕果断翻身,将被子一裹,留给南昱一个决绝的后背:“睡觉!”
南昱将头埋在风之夕的背上,大手一揽将他搂贴在怀里,无声笑得满足。
从此以后,尝到甜头的齐王殿下,可谓一扫阴霾,越加肆无忌惮,夜夜求欢。
由于失控时用力过猛,手臂的伤口有些裂开,才被迫终止了两日。
这两日里,若不是南光坚守在门口,担心齐王|府的门槛被踩烂,哪里有府内世外桃源般的神仙日子。
常年无人居住都快要长草的齐王|府,自从南昱出宫以后,消息便传开了,往日的京城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大将军,趋炎附势的人嗅觉明锐,纷纷赶来抱大腿。
就连那皇长子南宫轩都坐不住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堆美人,浓妆艳抹站在门口哭喊着要入府伺候齐王,被南昱厉色撵走。
齐王|府闭门谢客,赠礼不收。
消息传到宫里,文帝只是笑了笑。
送礼不收,送人也不要,这齐王又软硬不吃,于是有人另辟蹊径,开始操心起齐王的婚事来。
假模假式的先歌功颂德一番,接着便是各府上待字闺中的千金如何端庄秀美,如何温婉贤淑,奏请皇上体恤齐王孤苦,找个贴心人伺候着开枝散叶。
文帝笑得更厉害了。
再无下文。
偌大的齐王|府空无一人。
也并非空无一人,除了南光,原本就没眼看这两人终日的黏黏糊糊,现在更是连听都没法听了,可又不能离得太远,生怕主子随时召唤。
齐王寝殿内的翻云覆雨声传来,一夜比一夜激烈,生生把南光劈到十丈开外的偏殿中,捂住双耳,咬着被角,依旧挡不住那淫靡之声,无风不起浪,那俩人岂止是和谐啊,简直毫无节制!
☆、烟火
齐王|府大门一关,剩下就是彼此,一开始发泄的是积压太久的思念,后面就是不知疲倦的缠绵,双方都知道过完年后,他不可能再留在此处,南昱也将离开。
虽然俩人都没有再提那件事,可随着日子一天天靠近,莫名的就开始慌乱起来,那种慌乱又无计可施,只能用一次又一次的房事来缓解,南昱似乎没什么影响,可风之夕就算内力深厚,也架不住他夜夜索求无度,再说那种事又岂论修为高低的。
南昱将风之夕抱到外室的沐浴木桶里的时候,风之夕忍不住“嘶”的叫了一声,感觉腰快断了。
“怎么?”南昱自己也进到木桶内坐下,关切问道:“还疼吗?”
风之夕摇摇头往后面缩了缩,木桶只够两个人坐着,退无可退,索性皱眉闭上了眼。
“哪里不舒服吗?”南昱舀了一瓢温水缓缓浇在他肩上:“是不是刚才太用力了?”
风之夕闭眼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说道:“你能不能... ...别每次都这个姿势。”
——————爬过一只河蟹————————
风之夕也没管身后的人撞成什么样,拿起水瓢舀了水从头浇了下去,墨发被水流笔直冲下,荡漾在水中:“撞死活该!”
自己叫了吗,怎么不记得?大声吗?传了多远?太羞耻了浣溪君。
拥有三尺脸皮的齐王又稀里哗啦的挤到了他面前,亲了亲他脸上挂着的水珠:“放心吧,府里没人,你放肆的叫,我特别爱听。”
风之夕自愧不如南昱皮厚,却也无可奈何,任由他污言秽语的继续□□。
南昱看着他被热水蒸得发红的脸,湿漉的贴在肩胛的头发,还有眼角那一丝又羞又恼的绯红,无一处不催情,恨不得此刻就在木桶里再来一次。
风之夕羞耻之余,暗想自己若非真心喜欢,无法抗拒他,此情此景是断不会出现的。他对南昱的情意虽不言表,可都在相处的点滴中,心疼他,纵容他,依赖他,也痴迷他。南昱的口无遮拦让他困扰,可若南昱一言不发,他又会莫名心慌,心里深处其实是喜欢听他说这些的,也可以说无论南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喜欢的。
南昱轻擦洗着他的后背,风之夕如同珍宝,他爱得小心翼翼,时刻留意着他的情绪,变着花样的取悦他。
也像归属,有风之夕在,南昱心里踏实,从小到大他虽然锦衣玉食,虽什么都不缺,可又觉得什么也没有。
秦王视他如己出,有求必应,平阳和自己的感情也很好。可南昱总是觉得这一切不属于自己,与南宫静之间除了父子之情,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像是感恩,养育之恩。
南昱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对父母是什么感情,若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和他们会更亲近些,可他从记事起就知道了,所以他很感激秦王,感激平阳。
南昱也从未觉得自己身世凄惨,甚至还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在皇宫长大,庆幸自己从小便体会了自由二字,庆幸自己没有长得像自己的两位皇兄一样,为了在父皇面前争宠不得不装出的仁孝和勤勉。
更庆幸自己因此能遇到风之夕。
南昱将枕头移了移,靠在风之夕肩上,闻着他特有的气味,这个人,是他的,是他南宫昱有生以来,真正拥有的,有血有肉的,时刻把他放在心上的,牵动他喜怒哀乐的人。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财富,权势,有风之夕就够了。
南昱用手轻轻抚弄着风之夕垂下的长睫,后者微皱了一下眉,转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与风之夕朝夕相处的这几日,南昱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温柔乡即英雄冢,从前只当那君王从此不早朝是昏庸,换着自己,抱拥着心上人再无所求,还上什么朝啊!
明日便是新年,再过三日,他将离开康都前往西疆,这一去,何时得归?
南昱不敢想,每每这个念头冒出来,立即会被他压回去,他只有不停的抱他,亲他,拥有他,才能把临近的离别之痛掩盖在那销魂蚀骨中。
可感觉是不能保存的,三日之后,他该怎么办?
风之夕动了动,转过身看着他:“怎么还不睡?”
南昱贴近轻声说道:“我开始想你了。”
风之夕心里一紧,又转过身去没有说话。
对他而言,南昱一开始的时候像个孩子,可后来,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这个孩子不被他冰冷的态度所影响,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越来越近,直到用他的满腔滚烫,捂暖了自己的阴凉。
所以对风之夕来说,南昱就像一道光,照进他平淡无味甚至有些发霉的生活里的一道光,有了这道光,一切都有了色彩和趣味。
这是风之夕从未想过的,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这一生会如平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享受着平凡人的生活。更何况还是和南昱,而南昱与他而言,就像是毒药一般,一旦品尝过了滋味,便再难忘却,甚至上瘾,让他甘愿沉沦,只因他太好,他太温暖,太让他欲罢不能,独一无二无可取代,又如饮鸩止渴。
除夕清晨,二人都起了个早,南昱要去秦王|府,而风之夕要去神院看看召一,便各自开始准备。
南昱因怕风之夕不自在,早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仆从,剩余的粗使也被南光带到了偏僻之处,收拾洒扫都还得见缝插针的瞅着二人不在时进行。
风之夕为镜前的南昱束发时,有一种小两口过日子的错觉,尤其是梳子落在南昱披散的长发上,想着戏文里那些相濡以沫的夫妻日常也不过如此,此刻只差为南昱别上一只珠钗了。
南昱享受着发际温柔的动作,所谓的故剑情深,相濡以沫不就是这样吗,别无所求了。不,该是有所求,求朝朝暮暮,天长地久。
“师叔,我想成亲了。”南昱突然说道。
风之夕手里的梳子险些掉地,脸色变幻不定:“你... ...看上哪家姑娘了吗?”
南昱猛地转身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要和你... ...”
风之夕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一句戏言,扳过南昱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束好发你该出门了。”
南昱显然还在长相厮守的愿望里,拉过风之夕腰间的香囊:“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