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109)
可对方那里肯听,饿狼一般伏上他的后背,身后异样之物抵上来,南昱大喊:“等等,你要干嘛!”
身后除了粗重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回应。
南昱越想越觉不对劲,风之夕如此反常,莫不是那冥王的神识操纵了身体,那么此刻与自己之人... ...
当即惊出一身冷汗,不料腿间一阵凉风袭来,这是?不会吧... ...撕心裂肺的的一道剧痛让南昱只觉眼前直冒金星。
“嘶!你他妈... ...弄疼我了!”南昱怒喊道.
南昱何时受过这般折辱,愤怒随着剧痛愈发激烈,反手去推却发现此人力道无穷:“你他妈到底是谁?”身后的人僵住了。
四宗一片死寂。
大石后面,两只神兽被南昱一声怒喝惊得齐齐一哆嗦,可都不敢递头往那边看。
勾陈呼哧哼道:“呵,轩辕天灵!”
青木龙觉得老脸丢尽,都是活了上万年的神兽,什么事不懂?
大石后面的光景不用看,光听声响就知道那二人在干什么。
“青木兄,你主子好像吃亏了!”勾陈说道。
青木龙吐出一口浓雾,闭眼伏在地上:“老眼昏花了。”
南昱缓过劲来,深吸了几口气,太他妈痛了,这辈子都没受过这般的痛,深信自己是被披着风之夕皮囊的人霸王硬上了弓,太憋屈了。
身后之人显然是愣住了,半天没有动弹。
南昱龇牙咧嘴的一回头,当即把硬上弓的人吓了个原路返回,跪地不知所措,强势霸道荡然无存。
南昱推开他,又自行拉过衣袍盖在身上,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皎月,瞟了他一眼面前神情恍惚的人,不禁又想笑又生气,这表情不是风之夕,又是谁!
真是疯了!
“让我缓一下,... ...好吗?”
南昱嘴里哄着,心里斗争着,可上可下那是自己说的,只因为风之夕不得要领的胡来便拒绝,好像有点不厚道:“之夕。”
风之夕显然还没回过神,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
南昱心里一疼,起身将他抱住,喃喃说道:“你真的把我吓到了!”
风之夕猛地抬头,红眸里的戾气早已消散:“我... ...”
“之夕啊... ...”南昱嘴唇轻触风之夕的额头,愧疚不已,刚才自己的反应也许太过强烈了,才会把风之夕震惊成这样:“你想我了,对吗?”
风之夕闭目吻住南昱的唇畔:“嗯。”
月光皎洁,高岭清风习习,激烈澎湃变成了潺潺溪流,南昱极尽温柔爱抚着心上之人... ...
青木龙闭眼假寐许久,突然耳朵一立,来了精神。
此刻大石后面的动静俨然已经发生了变化,哼哼唧唧的声传来,老龙瞟了勾陈一眼,后者怒视夜空,恍若未闻。
天地无物,思念和牵绊化着十指紧扣,唯有彼此间的交缠起伏、浓情蜜意。
“... ...奇无!”风之夕轻唤。
“我在... ...”南昱涌起一阵苦涩,管他什么轩辕后人,什么冥王,什么天下,什么苍生。
南昱不觉眼眶湿润,风之夕,我只要你就够了... ...
眼里心里只有彼此的两个人,早把自己的坐骑忘到了九霄云外。
进退维谷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青木龙腾空而起,嘲笑道:“勾陈兄,夙殿下那叫声,震彻山谷啊!”
勾陈回过神来,毫不犹豫跃身飞走:“我聋了!”
青木龙哈哈一笑,腾云而去。
月色倾泻的高岭草坪上,翻云覆雨的两人不知疲倦,直到星光渐黯,朝露浸染,方才平息了呼吸,搂在一处望着徐徐旭日。
“刚才是否弄伤了你?”风之夕问道。
南昱笑道:“没事,不疼,是不是吓着你了?”
不疼是骗人的,可南昱没脸说,自己当初给风之夕带去的第一次,恐怕比这轻松不了多少,亏得自己还好意思问人家疼不疼,唉!
可眼前最重要的不是疼不疼的事:“之夕,就是,那个... ...”南昱不知道如何开口,你身体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神识,就刚才那个禽兽一样的冥王夙,你们俩是不是... ...
“你想问我是谁,对吗?”风之夕替他说了出来:“风之夕就是冥王夙,冥王夙也是风之夕,别说你,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弄不清,陡然间涌来的前世记忆太混乱,性情似乎也有所变化。”
“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风之夕摇摇头:“大部分想不起,或许是太久了。别说历经万年,你现在就算要我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我都模糊。”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南昱道。
风之夕凝眉不语。
南昱见不得风之夕这怅然失落的神色,得了便宜卖乖说道:“刚才我对你太凶了,你若想那个,我也可以。”
“嗯?”风之夕转头看着他,想了一下,忽地一笑:“当真?”
南昱点头:“当然。”
“会不会太麻烦啊!”风之夕突然眸光一闪,嘴角勾起的邪魅笑意像是变了个人,看得南昱神色一怔。
话已说出口,拼了:“不麻烦。”南昱突然觉得这事要不试一次,别说在风之夕心里是个结,自己也绕不过去:“回康都后便试。”
风之夕被他大义凛然的模样逗得哈哈一笑:“既然齐王殿下盛情相邀,我岂有不从之理,不过眼下我不去康都。”
南昱神色一紧:“你要去... ...哪里?”
“哪里都行,自今日起,世上已无风之夕了。”风之夕打量着周围:“本座决定在此修建一座宫殿。”
“这里?”南昱看了看:“是不错,这地势无人能及,那我便随你隐居此处。”
风之夕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南昱却犯了愁,这既是常人无法涉足的绝境,要兴建一个宫殿又谈何容易,别说运来建材,连个工人怕是都难得爬上这悬崖绝顶。
“齐王殿下事忙,不必久留于此。”风之夕回头看着他:“再说你昨夜追我至此,南谷那些人恐怕还等着你回去坐实我的死讯。北地危在旦夕,不是还得回京报信么!”
“你... ...都知道?”南昱愣住。
风之夕想知道的事,有那个神出鬼没的渔歌晚在,消息自然灵通,那么:“师叔,我到南谷时,你便知道了吧”
风之夕没有作答,却说道:“你身负重任,未了之事甚多,暂不说隐居之事,你去做你该做的,我留在此处,等你便是。”
南昱等的其实就是最后这一句话:“可要修宫殿,你一个人怎么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风之夕:“不用我动手。”
好吧,你牛!冥王夙本事通天,修座房子不在话下,打个响指便能幻出来吧!
正如所料,南昱一回到南谷,即刻被一群人围住询问详情。
众人虽亲眼所见那冥王夙被龙吟剑击落,化成飞花。可毁天灭地的冥王就这么死了,还是有不少人心存质疑。都想听听南昱追了一夜的后话,被陵光君制止了。
明却对此深信不疑,三言两语打发了前来询问之人,说冥王在那龙吟剑下即便不死,恐怕已是魂飞魄散,再不济也是被打回了阴曹地府,从此世间太平,修真界不必再议论此事,翻篇了。
明却说了,眼下要解决的是各宗门的乱况,西原宗主无端被害,神院已安排神侍调查死因,不排除有人借冥王之名残杀同修的可能,至于西原宗主后继人选,有人提议俞秋继任,此事报神院审定,择良日与南谷宗主一道进神院受封挂君号。
简万倾自那日谎称受伤后一直未曾露面,北境宗主弘伏似乎对冥王是否已灭也无甚兴致,并未刨根问底,草草参与了各宗门派主事议会后,便起身回了北境。
南昱回到了康都面圣。
文帝惊闻南宫策死讯后久久沉默,落下几滴老泪:“他曾经是朕最宠爱的皇子!”
曾经,也就是说南宫策与文帝而言,俨然已成弃子,不再宠爱,如今他最宠爱的皇子又是谁,是那故作敦厚温和的南宫轩,还是那阴阳怪气满腹心机的南宫沛?
南昱不愿细想:“二皇兄在北境,父皇早已知晓吧?
文帝点头:“策儿是朕的儿子,他在何处,朕怎会不知。”
南昱本想问,既然你在东岭北境西原都安插了人,那么你南谷的内线是谁,可就算文帝回答,他此刻也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