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奸臣(4)

作者:君复竹山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近水楼台 关键字:主角:祝临,薛斐 ┃ 上京有对混公子。楚国上京的公子哥儿们不比别处的纨绔,不管是花天酒地还是郊游踏青,都总是一片和乐。而在他们面对某两位时,态度更是出奇的一致。祝成皋黑乌鸦,薛子卓白无常,这两个本不应存在一个世界里的煞星硬是违背天理王法凑在了一起,给上京公子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人称“黑白双煞”。点击展开

祝府里又是一番亲人相见,泪眼朦胧的例行寒暄,祝临心不在焉地在一帮子人真真假假的哭天抹泪中得知,祝老爷子的某房小妾又给他添了个三岁不到的庶弟,祝二老爷的发妻染了病去了,又娶了某户人家二十不到的姑娘做续弦,还有他远房的表兄前些日子刚因强抢民女被下了狱,那家亲戚正三天两头往府里跑动想请他爹帮着给人弄出来。

这一趟下来,在南疆饱受风雨摧残而不倒的祝将军终于被破了金刚不坏之身,眼看就要阵亡,只好先以避其锋芒为借口临阵脱逃,换了件衣裳,行色匆匆地溜出了祝府侧门,前去投奔自己同流合污了多年的至交好友。

☆、郡王

薛斐显然早就料到姓祝的公子哥儿无法招架各路亲戚的嘘寒问暖,一定会跑出来避风头,便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备起了茶在府上等。许是这两位真有什么祸害到了同一个点上的心有灵犀,这厢薛公子才把茶水准备完毕,那厢祝临便匆匆进了门。

此薛府并非薛氏祖宅,而是薛斐入朝为官后皇帝才赐下来的府邸。薛斐公子虽年纪轻了些,这一路做上侍郎的经历却是曲折得可以写一折话本子。

薛氏不同于京中其他世家,世世代代都是不可多得的忠良,也因此颇为朝中权贵所不容。薛斐出生那年,薛老爷子正受了排挤被贬出京,去那天高皇帝远的黄州做知州,这襁褓之中的薛斐公子便也跟着受了不少折腾。黄州穷苦,薛小公子又偏这时候染了病,医治之事便也不得已拖了又拖,直把身子骨拖差了,做了好些年病秧子。

薛斐三岁时,祝临他爹祝老爷子许是觉得一人对付当时得宠的邱相有些困难,这才想起来为薛公翻了案。薛公便终于在那黄州等来了心心念念的圣旨,马不停蹄地回了京,连带着也对祝丞相千恩万谢。

可没过几年,薛老爷子那犟脾气又惹上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把人家激得狗急跳墙动了杀心,差点没被一场大火烧死。但没烧死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最后老爷子在丧妻之痛下大病一场,来年冬里就去了。更要命的是,薛家祖上传下来个抠门的毛病,不乐意纳些除了观赏什么作用也起不到的美姬在府里吃干饭,因而薛公撒手人寰后,薛家竟只剩了薛斐这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子撑门户。

薛斐公子早年过的苦,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才见好薛公就去了,那之后明里暗里的打压不知一个人顶了多少,竟还是凭着本事混出了个“神童”名号,令人啧啧称奇。更有意思的是,这位读书淘气两不耽误,一边在学业上压迫京中纨绔们,一边时不时带领着祝临大少爷欺行霸市,揍了不少花花公子,简直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前无古人的旧时“神童”淡笑着迎祝公子进了院子,不紧不慢地将袖子微微往上卷了卷,以极其优雅的姿态拎起茶壶,向原已摆好的杯中注入了色泽亮丽的茶水:“坐吧,我就料到你会来。”

换上常服的祝大少爷从善如流地落座,果不其然又是一身黑,好似刻意坐实京中“黑乌鸦”名号一般。他很给面子地将那新茶端起来抿了一口,表情认真地品味了一番后眼中微微发亮:“这茶真不错,回头匀点给我?”

“自然可以,其实本就是给你备着的。我方收到这茶时便觉得挺合你旧时喜好,又想着你在南疆也没什么机会品茶,五年前的喜好应当是未曾变过,故而只喝了一次便攒下等你回京。如今倒是印证了我的想法。”薛斐轻轻撩了下袍子坐在他对面,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得似乎超脱了世俗,亦是同对方一般抿了口茶,直到茶水中的丝丝清苦在唇舌间淡到消弥才重入凡尘,摆脱了老僧入定般的动作看向已然及冠的少年将军。

“那可要多谢斐哥哥了。”许是还记着城门口那一遭,祝临又颇为戏谑地搬出了“斐哥哥”这个称呼,语气也很是有些油腔滑调的态势,硬生生将这风雅的场景弄的不正经起来。

但薛斐既然能与他玩到一块去,显然也不是什么面皮薄到这点玩笑都开不起的人。“斐哥哥”脸都不红一下地轻轻笑了笑,就着那茶水把即将出口的正经事咽了回去,顺着这话道:“不用客气,临弟弟。”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祝临后面的调侃之语兀的被这一声“弟弟”堵了个严实,却丝毫没有不快,反而甚是欣慰地笑出了声,浑身上下都透着十分标准的花花公子式没皮没脸:“哎,你别说,在军中装严肃装久了,现在觉得有人跟自己呛声都是好的。”

薛斐轻轻挑眉,又抿了口茶水,本欲换个话题说些正经事,却见他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不自觉将正经事再次抛开,失笑道:“你盯着我作甚?”

“自然是觉得子卓兄生的越发俊俏了,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望子卓兄多担待。”祝临已然将茶杯放到了一边,此刻一只胳膊肘抵着桌面,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都惫懒地倚着桌缘,原就束得不严谨的头发掉下几缕,稀稀落落地碎了几厘日光,一副誓要将没皮没脸进行到底的态势。

薛斐头回听他唤自己表字,一时间竟是有种新奇的趣味,但却也着实不愿意再同他嬉闹下去了,便没接这话,思量片刻后又为两人满了杯中茶水,正色道:“我上回的书信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祝临瞬间收了那副纨绔子弟嘴脸,只用了片刻便坐直,将浑身上下的戏谑收拾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靠谱气息,“只是收到没几日便接到了归京的旨意,所以未曾回信。我本想顺着赵墉一案将赵氏犯的事儿全都拖出来放到圣上面前,可惜赵墉嘴太紧。未曾想赵午这小老儿竟这般有手段,只断了赵墉这一尾便保全了剩下所有势力。”

薛斐将色泽上佳的白瓷杯递到嘴边凝神听着,半晌,毫不意外地勾起唇角,将那口茶水饮尽:“本该如此。赵墉与匈奴人勾结一事赵午应当是不知情的。赵午此人虽说不择手段了些,却不会去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既然此案本就与赵家无关,只干赵墉一人的私欲,赵墉又不是恨透了家族的人,自然是不会将赵氏拉下水。”

祝临静静听完,垂眸略作思索,又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仔细瞧着薛斐:“早年待在京城时年纪尚幼没注意到问题,如今回朝才觉得哪儿哪儿都是问题。这赵氏……也不是什么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只是近些年才兴盛起来,自视新贵。可这兴盛总有个契机……他们的契机又是什么呢?”

“赵氏发迹是在陛下登基以后,明面上能知道的是,最初有位赵家的小姐入宫,宠冠一时。那位从采女一直做到了贤妃,对家族子弟也多有提携。后来贤妃薨了,赵家受了提携入朝的官员又送了如今的赵婕妤入宫,方才延续荣宠至今。”薛斐早先便将该打听的都打听好了,大约也自个儿细细揣度过一番,此时不用刻意去想便能脱口而出。可这说法糊弄糊弄一般人还行,糊弄这两位却是差得太多,也难怪薛大人语气如此嘲讽了。

“好笑,陛下哪是那般昏庸的人?”祝临实在没忍住,硬是昧着良心赞美起皇帝也要在这骗鬼的说法上踩一脚。

薛斐大约也是听他这话实在虚伪了些,慌放下茶杯怕待会忍不住喷出来,失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越发狐疑地查了下去。结果发现……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这我哪猜的到?不过既跟赵氏关联,必然不是什么好事。”祝临挑眉,做好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薛斐收了笑容,眼底浮起丝丝冷意:“虽然找不到十分有力的证据,但我可以肯定地说,赵氏在向一些除了家世什么都没有的酒囊饭袋出售官位。”

祝临对以赵家人为首在朝中掀起的这股子歪风邪气早有了解,并不怎么意外,反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我朝官吏选拔一贯严格,考绩也算不上松懈。他们做这等事不奇怪,但怎么做成的就有些奇怪了……况且,这也不能解释他们的突然发迹。”

“这也是我所想不通的,”薛斐微微颦眉,轻轻叹了口气,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在桌面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更令人费解的是,赵氏本家子弟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清简,丝毫不见奢侈之风。我特意派人去暗中查证,发现这简朴是实打实的,竟不是做的表面功夫。他们现在既然都这么大着胆子卖官鬻爵了,不可能生意不好。生意好必然是敛了不少财才对,可敛财又不是用来自己挥霍,这就值得考量了。说什么给子孙后代留个家底的话我是不信的,可就算是……”似乎是卡在了某个敏感词上,他住了口,一双清明的眸子直直与祝临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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