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白轻轻按住他:“没有,你不要乱动,一身的针,可别出毛病了。”
“那不会。”温白调整了下姿势,舒服道:“我早就习惯了。”
“你腹部的烙印怎么回事?”江季白想起刚刚温白脱衣服时,大小不一的伤疤,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
温白闭眼道:“哦,当年在霆灵城,他们用我威胁我哥时,就用烙铁烫我,疼死了,不过我又一想你好像也有个这样的疤痕,我就心里舒坦了不少。”
“是连谌对吧?”江季白忿忿道:“那个阉人!”
江季白打量着温白,匀称的肌肉上总有几条碍眼的伤疤,不痛快道:“都是那个阉人弄的?”
“没有吧。”温白微微抬身看了看自己,思索着道:“有些是近年的。”
江季白想要伸手去碰碰,不过温白的背上都是银针,也不方便,江季白闷闷道:“打倭寇伤的?”
“怎么会!”温白得意洋洋道:“我打倭寇从不受伤,可厉害了!沿海都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哎呦!”
温白动作过大,扯动了后背,疼的龇牙咧嘴的,江季白赶忙把他重新按回腿上:“安生会儿吧你,所以说,你那些伤是怎么弄的?”
“啊,都是洛逖发作时,我受不了自己弄伤的。”温白将脸放在江季白的腿上,伸手抱住了江季白的腰。
江季白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轻轻握住了温白环在腰侧的手,江季白突然道:“对不起…”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
☆、天作之合众人誉
温白“噗嗤”笑了,继续无赖道:“可疼了呢江季白,我肚子上还有,一会儿也给你看看。”
江季白道:“我刚刚看到了。”
“不行!”温白道:“你得再看看,这样你才会更心疼,才会更怜惜我。”
江季白:“……”
温白抬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又灿若桃花,带了些狡黠道:“你看不出来吗?江季白,我在博取你的同情啊。”
江季白忍不住笑了:“你傻的吗?”
温白一本正经道:“这样你的心里就只有我了。”
江季白笑意不减,捋了捋温白的头发:“怎么办?那我也卖个惨,让你怜惜怜惜我?”
“你不用卖。”温白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已经都是你了。”
江季白对于温白的脸皮向来是无话可说,但心里暖烘烘的,仿佛是秋日里的初阳,温暖又明媚。
温白调戏完了江小爷,心情异常舒畅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头顶传来江季白清晰又舒缓的声音:“温白,我只想跟你共度余生,只有你一个。”
温白将江季白腰又搂紧了几分,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常修儒再进来时,温白已经睡熟了,江季白抱歉地笑了笑,常修儒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过来帮温白把针都拔了,然后就又出去了。
温白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江季白也不忍叫醒他,可是下午还要去军营里分发新的□□,江季白有些犹豫,恰好,温玄和江越也进来了。
江越是要叫江季白赶紧走,温玄是来看温白,但是两人走到门口时,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温白闲适地趴在江季白腿上,胳膊虚虚地环着江季白,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着,呼吸绵长。
江季白身子半倾,正伸手帮温白把白色的深衣盖到背上,动作十分轻柔,看见他们进来后,轻轻“嘘”了声,眉眼里说不尽的岁月静好。
两人这样的相处十分自然,没有像其他恋人般腻歪,却也是出奇的相配,像是溪水里的鹅卵石,安静缱绻,经历了时光的打磨,散发着天然的美好,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挑剔如温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温暖与释然,两人是真的合适。
江越放轻了手脚,轻声道:“睡着了?”
江季白点点头,有些为难道:“我过会儿还要去军营。”
“他这样缠着你,你也没法动吧。”江越调侃。
江季白耸了耸肩,苦笑道:“可是都说好了,今天新的□□要送过来的。”
江越沉思了会儿,道:“我看你也别去了,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你就陪他在这里休息吧,我替你去分发□□。”
江季白狐疑道:“小皇叔,你会吗?可不单单是分发下去就行了,有很多事呢。”
“啊?”江越始料未及。
温玄随口道:“我跟他去。”
“不行!”江越突然提高声量激动道。
江季白急忙捂住温白的耳朵,不满地看着江越,压低声音道:“小皇叔!你声音小点不会吗?”
江越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温玄。
江季白心道,这温玄也是挺有人情味儿的,就点点头:“劳烦温大人了。”
温玄暗笑,江越还想说什么,就被温玄拖走了。
江季白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索性不去想了。
江季白如释负重,又替温白拉了拉衣角,将手放在温白的手背上,往后靠了靠,也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
四周突然安静了,感觉到江季白不再动了,温白暗暗地把眼睛打开一条缝,看了看迅速进入梦乡的江季白,这得是累了多久啊,温白咋舌。
江季白睡得一脸安静恬淡,温白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把江季白放平,自己也轻手轻脚地躺在了江季白的身边,将手搭在了江季白的腰侧。
好好睡一觉吧,季白,温白再次入睡前如实想着,然后打了个哈欠,往江季白的颈窝里凑了凑,再次入睡了。
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吐息,江世子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江越忙活了两三个时辰,这分发□□听着挺简单,可摊上这么个十万人的军队,也是繁琐的很,这么无聊的事,真不知道大侄子是怎么做下来的,还做了三四年,江越咋舌,自己可做不到。
正这样想着,江越瞥了眼一旁聚精会神捯饬着□□的温玄,心里有些许不满,不是说来帮忙的吗?看见了□□就跟狗看见了骨头似的眼露精光,没见过世面儿!
江越懒洋洋地坐在校场搭的椅子上,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自己好去花天酒地。
“王爷王爷!”几个十五六岁的士兵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世子呢?世子怎么没来?”
都是稚气未脱的脸,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好奇心,江越打趣道:“你们世子啊,在哄媳妇儿呢。”
四周炸开了锅:“世子什么时候有媳妇儿了?”
“是孟姑娘吗?她好像从临安过来了。”
“不是吧,世子对孟姑娘一直不冷不热的。”
“王爷王爷,是谁啊?”
江越慢吞吞地抬眼,一脸讳莫如深。
几个人又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
蓦地,前面传来一阵喝彩。
“好!”
“温大人好厉害!”
“太厉害了!”
江越寻声看过去,只见温玄右手上固定了一个弩机,左手微微托着弩机,背挺如松,目光锐利地盯着百米开外的靶子,“啾——”一声,又正中靶心。
又是一阵喝彩声,温玄停下来,目光中不乏赞赏地看了看右手上的□□,道:“是个好东西。”
“温大人,你来干吗呀?”有个小兵大着胆子问道。
温玄将□□递给一旁的士兵,如实道:“我陪王爷一起来的。”
四周静了下,都是血气方刚,好奇心正旺的少年,关于江越和温玄的闲话也听过不少,很想起哄又不太敢在温玄跟前造次,少年们都开始互相挤眉弄眼起来。
空气中飘着丝丝缕缕的尴尬,江越不乐意地冲他们叫道:“没事儿干了是吧?赶紧试试顺不顺手,真当本王有时间跟你们在这儿耗着啊,快些快些!”
“王爷,你会□□吗?”有个少年举着手里的□□,好奇问道。
江越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拿扇子敲了下那个少年的头,胡侃道:“本王玩这个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那王爷露一手呗!”
“对啊,露一手!”
四周又喧闹起来了,江越猝不及防,这他哪会?江越故作镇定道:“这能随便给你们看?”
“温大人都表演了啊。”
“是啊,王爷露一手嘛!”
“莫非王爷不如温大人?”
江越最不怕地就是激将法,就坡下驴道:“没错啊,本王原就不如他,若是在温大人面前丢了人,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御贤军不如温家军呢!”
“不会的,世子都说了,我们跟温家军是战友来着。”
“王爷就是怕丢人。”
江越无奈地挠了挠头,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把□□,江越叹了口气,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罢了,那就随便射一箭好了。